“這樣,我先幫你把傷口周圍麻醉一下。不過你的傷口太長也太深了,這種麻醉隻能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一些你的痛苦,並不能完全摒除痛覺。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實際上,對於這種嚴重傷口的局部麻醉,能減輕的痛感相當的有限。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不是麽?
“嗯!來吧!”高小飛用力的點點頭道。
我沒有著急動手,而是先去第二個櫃子裏,拿過來了一個木柄的螺絲刀,遞給了高小飛:“一會你咬著這個。”
這個東西,是為了防止高小飛在劇痛中,咬斷自己的舌頭。
螺絲刀不是太好的選擇,因為高小飛為了把這東西當武器,已經將螺絲刀的花口給磨的相當鋒利了。
隻是這種地方,我也找不到其它的東西代替。
“來吧!”高小飛拿過螺絲刀,咬在了自己的嘴裏。
高小飛這裏畢竟不是醫院,雖然藥品手術器材什麽的都有。可塑膠手套之類的東西,卻沒有準備。
因此我在給高小飛縫合傷口之前,先用醫用酒精仔仔細細的洗了兩遍自己的手。
然後,我給高小飛的傷口做了局部的麻醉處理。
解開綁著傷口的繃帶,拿走壓著傷口的棉花。我先用手術刀跟鑷子,簡單的處理起高小飛的傷口來。
這種傷口,不是直接這麽縫合上就行了。
我需要先把傷口裏麵的碎肉,還有一些死肉清理幹淨,然後做好消毒才能夠縫合的。
處理傷口處碎肉的時候還好一些,不過當我用手術刀切掉傷口邊緣的一處死肉的時候。高小飛立刻疼的悶哼了一聲,整個人都緊緊的繃了起來。
“忍著點,我馬上就好了。”我沒有因為高小飛的疼痛,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
這個時候,對傷者來說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手術。
我手上的手術刀寒光閃爍,刷的一下,傷口處一塊不規則的肌肉就被我切了下去。這種被純撕裂的肌肉,隻會影響縫合的效果。傷口越是平滑,縫合之後才更好愈合。
高小飛再次疼的悶哼了一聲,他的渾身上下幾乎都被冷汗給濕透了。一隻手抓住床頂的欄杆,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床沿。
因為太過用力加上失血過多,他的兩隻手都慘白慘白的十分嚇人。
盡管如此,高小飛也沒有叫停,而是咬著螺絲刀的木柄,硬生生的挺了下來。
這讓我不免有些佩服高小飛了,這小子跟他的大哥,還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啊。那樣一個猥瑣的老混混,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硬氣的一個弟弟。
縫合傷口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難度特別大的手術。我動作利落,有條不紊的處理著高小飛的傷口。
用棉球吸走傷口處的血液,割掉不規則的死肉,用鑷子捏走上麵的碎肉,最後用滅菌棉消毒。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完全將高小飛的傷口處理完畢了。
看了一下高小飛手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鍾。
“沒想到,我的速度竟然比當醫生的時候還快了不少。我還以為,這麽久不做手術,我的手都已經生了呢。”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道。
低頭看了看雙眼一片木然的高小飛:“怎麽樣,還忍得住麽?真正艱難的地方,才剛剛開始。”
跟縫合傷口比起來,剛剛處理傷口的痛楚隻是小意思了。
畢竟處理傷口,不會一直產生痛苦。我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下刀夠快夠準,能很大程度上的減少痛苦。
但是縫合……
盡管,高小飛剛剛表現出來的意誌讓我驚訝,可我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高小飛沒有鬆開嘴裏咬著的螺絲刀,用力的點點頭含糊不清的說道:“賴吧!”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不屈的神色。
“好,那我可真動手了!”我拿起止血鉗,用持針器挑選了一個合適的圓針。把用醫用酒精泡過的縫合線穿好。
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進行傷口的縫合。
圓針剛剛刺入高小飛的皮膚,高小飛就痛的渾身肌肉都開始扭曲了起來。喉嚨裏發出一聲聲仿佛狼嚎一般的咆哮。
身體,也情不自禁的扭動了起來,就仿佛這樣能減輕自己的痛苦一般。
我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低聲道:“高小飛,你不要亂動。這樣隻會讓你更加痛苦。也會影響我縫合的效率。忍住!”
“毫!”高小飛咬著螺絲刀木柄的嘴都已經出血了,艱難的回答我道。
我手上動作不停,圓針穿過高小飛傷口的另外一麵皮膚。用止血鉗拉出針頭。縫合線在高小飛的肌肉中劃過,再次讓發出一陣陣的低吼。
不過高小飛也記著我的話,雖然身體抖的跟篩糠一樣,卻也能勉強控製著,不像剛才那樣劇烈的晃動。
我加快手上的動作,盡量讓高小飛少承受一會痛苦。
縫了四分之一左右,我不得不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因為血袋裏麵的血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換上第二個血袋,我馬上開始繼續手術。
結果還沒縫幾針,就聽到外麵一陣汽車馬達的聲音由遠至近。聽起來,應該來了不少的車。
吱呀一聲,近在咫尺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
接著我就聽到外麵一個人大聲道:“狗哥,高小飛那臭小子,肯定就藏在這裏。”
“真的來了。”聽到外麵的人聲,我的心中情不自禁的就是一慌。驚慌之下,手上也沒有了輕重,縫合傷口的時候竟然紮偏了。
圓針幾乎一半都紮進了高小飛的胸口。疼的高小飛是欲仙欲死,連連用拳頭砸著床。
很快,連成一片的腳步聲,就到了巨大鐵門的外麵。
剛剛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狗哥門沒鎖,高小飛肯定就在這裏。這個廢棄廠房隻有一個出口,今天這小王八蛋就是漲了翅膀也跑不了。敢跟狗哥您掙幫主的位置,這小王八蛋是沒死過。”
之前心中慌亂,我還沒有注意,現在我到是聽出來了。這個說話的人,不就是之前看守我的那兩個人其中之一麽?
就是想要侮辱我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