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大內行廠
刺客喬裝易容之後,偽裝成閹人混入皇宮,經過錦衣衛剖屍之後,發現此人來自高麗。但是他易容術的跟腳,卻是東瀛的扶桑忍術,背後站著的是何方勢力,尚且查不出來。
如今東瀛正處於戰國時代,大名割據,其中又以神武大將軍豐臣秀吉、德川家康二人勢力最大。
在這個世界,東瀛的所謂戰國時代,大名之間的戰爭規模,在寧易眼中不過是村戰的地步,手下幾百武士便可算雄踞一方的霸主,實在是可笑之極。
近些年,大明東南沿海一帶倭寇橫行,燒殺搶掠,甚至可以攻城略地,殺光好幾個縣的官員和百姓,然後乘船而去。
實際上,這群倭寇並不都是東瀛人,很大一部分是大明的地方豪強所為,他們冒充倭寇,掠奪財富。
隻可惜萬曆年間,戚將軍被貶為文職,客死異鄉,使得朝中無大將,威壓朝堂的東林黨又是些“口中有千言,腹中無一策”的無能之輩,官府治倭毫無作為。
寧易打算在這段時間,扶持閹黨,快速壓下東林黨的氣焰,然後讓二者相互撕咬消磨,最後自己收攏一切大權,等自己騰出手來,再來解決倭寇的問題。
把那群東瀛鬼子和二鬼子斬草除根,梟首以示天下!
話說回來,高麗的刺客能夠混入皇宮,可見宮內的守衛、戒備之疏鬆。
這一次的刺殺事件,使得寧易真正認識到,這皇宮之中,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潮洶湧,除了高麗人之外,有沒有混進別的勢力?
江湖上的便有天龍教、日月神教、天意城這些宗門。
他不妨想的更加陰暗一些,廟堂上的袞袞諸公,背後站著的可都是不同的利益集團,他們就不會在皇宮內安插人手?
武宗皇帝如此身強力壯,竟然會因為落水染病,不治身亡,便可以猜想出一些東西。
夜間,乾清宮燭火通明,宮內的精致獸盆中燃燒著上好的炭,空氣中洋溢著一股暖意。
寧易坐在案前,曹養淳和王安一同進入殿內,跪下請安,皇帝有事情召集他們。
“朕登基已有半年,如今卻覺得這皇宮之內,風平浪靜之下,實則是一團汙穢!朕有心處理,卻又擔心,後宮瓜葛著前朝,有心要算計朕,近日刺客一事,朕終於下定決心,要好好清理一番。”
曹養淳、王安見皇上如此嚴肅,二人仔細聆聽,一個字都不敢落下。
寧易撫摸著案前的華山劍譜,淡淡問道:“曹養淳,你今日護駕有功,朕有心重開大內行廠,專轄大內,負責習作、奸細的探查。如今西廠已經沒了,那這內廠督主的位子,你可做的?”
曹養淳大喜過望,陛下不僅沒有因為白天的事情怪罪他,反而讓他統領大內行廠,雖說權勢隻限製在宮內,確也是陛下的肯定。
“老奴謝主隆恩,必定竭盡全力,讓這大內之中,一隻蒼蠅的來去,都在老奴的眼皮子底下。”
寧易看著他,聲音發寒:“既然如此,今夜就可以開始準備了,朕不在乎死多少人,朕要的是一個幹淨的大內,讓那些不見天的東西,全都悄悄死在夜裏,明白了嗎?”
曹養淳鄭重磕頭道:“奴婢必定不辜負皇爺期望,當以霹靂手段,不留一絲情麵,隻為陛下分憂。”
寧易揮了揮手,意思是讓曹養淳先離開,曹養淳便識趣地告退了,留下皇帝和司禮監掌印王安。
如今大明內廷,以王安、曹養淳、魏忠賢三人為首,寧易喚來王安,自然是也有事情吩咐。
“知道朕,為何要叫你來嗎?”
“老奴不知,莫非是近日司禮監的政務,有所疏漏?”王安實在不明白,皇帝讓曹養淳提督大內行廠,讓他來幹什麽。
實際上,他身為大明內相,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般是和東廠、西廠、內廠無緣的,這也是天家的製衡之道。
一個人同時掌握批紅蓋印的大權,又掌握東廠之類的特務機關,權勢太盛,恐有反噬的嫌疑。
即便是魏忠賢權勢最盛時候,稱九千歲,當時的掌印太監對他馬首是瞻,他也不曾直接擔任掌印,而是以秉筆太監的身份提督東廠,便是為了避嫌。
寧易皺起眉頭:“王公,你是三朝元老,最是穩重,朕對你很放心,所以有些話,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你身為大明內相,肩膀上該扛起來的責任,就應該擔起來,不用怕沒有後路,朕給你兜著底。”
王安深吸一口,回道:“陛下,老奴原本隻想得個善終,可是陛下對老奴竟然有如此期望.……老奴惶恐。”
“朕知道,你前段時間在提攜魏忠賢,想要留點香火情,將來也能平平安安告老歸鄉。可惜,魏忠賢是個什麽東西,你會不知道?”
寧易手指敲擊著木案,連連冷笑:“移宮案的時候,你向楊令等人告發此事,與他本就是對手,結下禍根,他有朝一日大權在握,又豈能不除掉你。”
王安神情一變,說道:“陛下.……老奴惶恐,老奴以為,陛下對魏忠賢欲以厚望,這才對他百般謙讓,實則是為了迎合陛下的心思啊。”
“朕的心思?”
寧易突然神情微微一滯,然後大笑起來,整個乾清宮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你覺得朕很寵幸魏忠賢,朕很信任他?”
“魏忠賢忠心耿耿,陛下將東廠交給魏忠賢,不是想讓他執掌大權,對抗東林黨人嗎。”
“忠心耿耿.……誰能把他的心挖出來看一看?”
東林黨空談大義,可是閹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雖說做了點實事,可是禍國殃民的事情也沒少幹,全都不是好東西。
現在大明是真的內憂外患,天災不斷,又沒有錢,過幾年陝北農民就要起義,等到北邊的毛文龍被殺後,遼東徹底完蛋,他這個皇帝也不用做了,直接煤山老外脖子樹一掛。
他要是不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把這兩黨全都打爛,粉碎這些朝廷內部的政治聯盟,大明遲早藥丸。
寧易轉身,從玉架上抽出一本《韓非》,翻開一頁。
“人主之患,在於信人,信人則受製於人。朕乃是一國之君,孤家寡人,自然誰都不能相信。信任這種東西,誰都能有,唯獨朕不能有,也不配有。”
寧易淡淡道:“曹養淳初開內廠,或許有些地方做的不那麽合適,你身為內相,自然有職責幫忙分憂,可明白朕的意思?”
王安當即叩首,說道:“老奴明白,必定不負君望,魏忠賢與曹養淳二人,分別控製東廠與內廠,老奴有職責在旁照看,若有任何不妥,立即報於陛下,請陛下定奪。”
王安不蠢,明白皇帝讓自己看著曹養淳,名為協從分憂,實際上也是監督。
大內行廠直接關係到皇帝的性命,必須小心謹慎,權力不能落到一個人手裏,有所製衡才是正道。
寧易滿意地點點頭,王安便告退離開了,這偌大的乾清宮,隻剩下他一個人。
第二天。
寧易讓人將皇史宬中的道藏和醫書直接搬到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