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五個大獎】

  王梓鈞作為台灣數一數二的歌手，他在頒獎會獻歌那是肯定的。不過在這之前王梓鈞只知道自己唱的曲目是《明天會更好》，其他的一概不知。 

  被主持人叫住，王梓鈞乾脆地轉回來，問苻生道：「唱一首歌一個獎盃，我要是唱兩首是不是就能拿兩個？」 

  被王梓鈞一問，苻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急得臉都紅了，康敏佳這時接話道：「這可是你說好的哦，待會兒要是拿到兩個獎盃，可要再唱一首。大家要不要王梓鈞加唱一首？」 

  「要」 

  「唱十首」 

  下面的人再次起鬨看熱鬧。 

  得，這算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王梓鈞連忙說道：「別，再唱就成我的個人演唱會了。」接著又嘆息道：「我算是見識到中視主持人的厲害了。」 

  康敏佳笑得就像個得勝的小公雞，苻生連忙說道：「下面請欣賞由王梓鈞為大家帶來的《明天會更好》」 

  音樂響起，一群小盆友穿著可愛的娃娃裙、踩著乾冰製造的霧氣上來伴舞。 

  這首《明天會更好》隨著鄧麗君在香港的演唱而流行開來，加上香港股災的發酵，在香港迅速傳唱，後來才轉回台灣。 

  剛開始台灣許多喜歡音樂的人聽到之後，還以為是香港哪位歌手創作的。直到王梓鈞三人的樂隊唱片在台灣發行，人們才發現三首歌詞曲全部都是王梓鈞所做。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那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 

  孤獨地轉個不停……」 

  王梓鈞被一幫小盆友圍著，非常輕鬆地拿著話筒演唱。 

  舉手投足間，就能感覺到王梓鈞與蕭麗珠等歌手的差別來。就好像上位者一說話，身上就帶著一股威嚴，剛剛還在和主持人調侃的王梓鈞，一開口唱歌，這個人身上似乎都帶著一種光芒與氣場。 

  這首歌從鄧麗君唱出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了，又經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歌手翻唱成無數版本。還是王梓鈞一次在公眾場合演唱，自是另有一股味道，讓潛伏在影迷中的王梓鈞的粉絲興奮不已。 

  羅大佑也在後排，他現在已經在大學念醫學了，這次來台北除了觀看頒獎禮之外，還是來海山唱片錄歌的。 

  羅大佑之所以能叱吒八十年代的台灣樂壇，完全是厚積薄發。他高中時候和幾個朋友組了個洛克斯樂隊，唱成名歌手的歌，已經在台灣中南部有了些名氣。到了大學，就開始了自己的原創之路，只不過這些原創沒有馬上灌成唱片。 

  可惜王梓鈞來了，經王梓鈞的推薦，羅大佑有了原創之後，現在可以立馬進入海山唱片。 

  「王梓鈞就是王梓鈞，同樣一首歌，唱出來的味道完全不同。」羅大佑身邊，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讚歎道。 

  羅大佑點頭評價道：「不錯。鄧麗君唱這首歌更加深情和細膩，而王梓鈞唱出來卻別有一種勵志和男性的不妥協。」 

  那青年聽了羅大佑的評說，倒是和他看對了眼，等王梓鈞一首歌唱完，青年說道：「你好，我叫楊弦，台大的學生，喜歡音樂。」 

  「你好，我是羅大佑，醫學院念書。」羅大佑自我介紹道。 

  王梓鈞沒曾想到，自己在台上表演，居然讓這兩位在下面認識了。 

  與牛頓和萊布尼茨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創立微積分一樣，另一個時空楊弦和羅大佑同一時間嘗試著創新音樂形式，甚至都是拿余光中的《鄉愁四韻》改編歌曲。只不過楊弦在北，受到關注更大，羅大佑在南，只引起了小部分人注意。…。 

  而王梓鈞的意外出現，讓台灣的音樂本土化運動提前兩年，結果兩人都成了王梓鈞音樂的追隨者。 

  頒獎典禮繼續進行著，接下來頒發的卻是最佳剪輯獎。 

  李小龍的《猛龍過江》和王梓鈞的《酒干倘賣無》同時都獲得了提名，主持人苻生似乎是在報復王梓鈞剛才差點讓他下不來台，賣了個關子說道：「今年的最佳剪輯獎會是花落誰家呢？答案即將揭曉——《酒干倘賣無》」 

  就在下面的記者驚訝的時候，苻生說道：「……《酒干倘賣無》差點就連續獲得兩個獎盃獲得最佳剪輯的影片是……」 

  康敏佳接話大聲說道：「《猛龍過江》。」 

  「咳咳」《酒干倘賣無》的剪輯師胡武進以為自己獲獎，原本興奮得張大了嘴，聽到最後結果的時候，本來笑到喉嚨的聲音被他生生止住，接著是粗紅著脖子一陣咳嗽。 

  陳坤厚幸災樂禍地幫他扶背順氣，此君比胡武進還悲劇，去年到今年連續兩個最佳攝影提名，結果全掛了。 

  嘉禾的剪輯師張耀宗上去舉起獎盃，台下作為製片人出現的鄒文懷卻一陣嘆氣，李小龍的出走，讓他和邵逸夫之間的爭鬥再次落入下風。沒辦法，誰叫邵氏底子厚呢。 

  至少從數量上來說，嘉禾與王氏兩個公司加起來，每年的拍片量也比不過邵氏。 

  邵氏按照時間平均算下來，幾乎是十天出一部電影（有時同時開拍十多二十部）。雖然有許多影片質量很坑爹就是了。 

  王梓鈞沒事人一樣安慰道：「想開點老胡，明年還會有的。」 

  「咳咳，我沒事，就是剛才岔氣了。」胡武進尷尬道。 

  緊接著，《酒干倘賣無》提名的最佳編劇也報銷了，讓王氏的人連連嘆氣。不少眼紅王氏的電影公司也暗暗慶賀。 

  「呼」王梓鈞感到身邊的林清霞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下面是獲得本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人選——上官靈鳳《馬路小英雄》、林清霞《酒干倘賣無》、林鳳嬌《心有千千結》、井莉《刺馬》……」 

  今年金馬獎最重要的幾個獎項終於開始，王梓鈞拍拍林清霞的手背，眼睛一掃，發現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直了直身子，一副正經危坐的樣子。 

  《馬路小英雄》也是嘉禾的影片，這名字乍一聽好像是見義勇為的道德宣傳片，其實就是一李小龍式的武打戲。講的是台灣黑老大的孫女被人綁架，一個戲班小子路過把刀相助的故事。不過嘛，影片雖然是香港的，但女主角上官靈鳳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讓這部電影在金馬獎加了不少分。 

  另一邊的《刺馬》，王梓鈞側著頭看過去，女主角井莉他不認識，卻在刺馬的原創人員中見到個熟人。那張徹身邊，居然是長得愣頭愣腦的青年吳宇森，讓王梓鈞著實驚訝了一下。問了下前面一個香港的電影人，才大概推測出吳宇森原來是《刺馬》的副導演。 

  緊張的鼓點聲中，幾個被提到名字的女演員全部翹首期待著。 

  「本屆最佳女主角獲得者是——林清霞《酒干倘賣無》」 

  王梓鈞只覺得自己身上一疼，卻是林清霞握著他的手猛地抓了一下。 

  林清霞腦袋有些空白地站起來，由於緊張腳下一矮就要摔倒，王梓鈞連忙扶了她一把。 

  林鳳嬌卻是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嘴唇。至於上官靈鳳，則是身子一軟靠在座位上，一臉的不甘。…。 

  「林小姐，恭喜你」 

  「謝謝。」 

  「有什麼話想對台下的同行與電視機前的觀眾說的？」 

  「首先當然是要感謝金馬獎的評委們，能給我這個站在領獎台上的機會。還要感謝梓鈞，沒有他就沒有這部戲，還要感謝孫越大哥，他是老戲骨，教會我很多演戲的技巧，感謝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 

  好嘛，又成了感謝大會了。王梓鈞揉揉自己的額頭，心想林清霞若是念自己給她寫的那篇無厘頭獲獎感言該多有趣啊。 

  隨著林清霞的獲獎，之後一個個獎項的頒布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本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獲得者是——孫越《酒干倘賣無》」 

  「本屆金馬獎最佳導演獲得者是——王梓鈞《酒干倘賣無》」 

  「本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獲獎影片是——王梓鈞《酒干倘賣無》」 

  瘋了 

  無論是香港還是台灣的媒體記者都是這個表情，就像是看到ufo一樣。 

  一部電影同時獲得七個提名也就罷了，居然直接斬獲了五個，其中四個還是最重要的影帝、影后、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 

  看著王梓鈞一次又一次地上台，其他電影人那個羨慕嫉妒恨啊，最可氣的，這廝後面的感言居然摸著腦袋想半天才笑道：「抱歉，該說的前面說得差不多了，沒詞了。」 

  這不是赤luo裸的炫耀是什麼？ 

  直到王梓鈞最後上去領最佳劇情片獎的時候，他才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臉，正色道：「今晚，我的電影連續獲得五個大獎。我本來很高興，現在卻心中憂慮」 

  裝，接著裝，下面的人暗暗諷刺。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突然問自己，你只不過拍了一部還算過得去的文藝片而已，你憑什麼一個人獲五個獎？」王梓鈞繼續道，「難道是你的電影真的這麼好，還是評委們集體判斷錯誤？」 

  待下面有人露出深思的表情，王梓鈞才說：「都不是今年台灣、香港兩地加起來足足拍了上八百多部電影，從數量上來說，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電影繁榮盛況。可是，這些電影幾乎有三分之二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功夫片，至今還有兩三百部躺在倉庫里無人問津。所以，我想《酒干倘賣無》能獲得這麼多獎，大概是矮子裡面選將軍我希望，明年我的電影不會再得這麼多大獎了謝謝」 

  說完，不顧台下的各種表情，王梓鈞把話筒還給主持人，抬步走下去。這時後面的記者才猛地醒悟過來，一陣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