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悟道
聽聞小魔之言，冷雨虛幻元神微微點首，很是滿意。
對於前者能知曉傀幡一點也不奇怪，此間既然被其打理得井井有條，其內的物品自然被其查看了一番。
正欲出聲鼓勵時，小魔卻繼續道：「不過我有一個建議！」
話語出口，卻沒有急著說下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望著冷雨元神。
虛幻人形元神微微側首，疑惑道：「什麼建議？」對於這隻曾經跟隨魔君征戰九天，踏過九幽的金絲猴，自然有著其不凡之處，他的建議，必須聽。
小魔沉聲道：「魔君當年隕落之時，以軀成為一界，那處被他封印修鍊魂體術的地方，更是自成一界，那裡泥潭密布，雲到了都會落下。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在那處地方，已然生有泥潭之心，如果將其收服，這具傀幡之靈將更加強大。」
「喔！」冷雨元神輕喔一聲，不由得想起當日在雲落沼澤的種種，沉聲問道：「泥潭之心？難道那雲落沼澤也能修鍊？也能成就修為，最終成為強大的成在不成？」
小魔重重地點著猴首，認真道：「九天之間，九幽之中，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有著靈性，只要得到機緣，便能吸日月光華，吞天地靈氣而修，只要生機長存，就能擁有心，開始修鍊，最終成為一方強者。這一點，就如同人類的修鍊一途一樣。初時，丹田出現發光蓮子，而後開始生根發芽，蓮生九葉，蓮花得開，心跳出現，更會孕育出元嬰，最終讓本尊成為一方強者。」
聽聞此言，冷雨眉頭緊鎖，沉默起來。
慢慢地，虛幻人形元神飄浮而動，自行落至古靈樹下。
盤坐著，虛幻雙手放置膝蓋之上，微閉虛幻雙眼，陷入深思之中。
見到如此光景，小魔身軀一動，來到冷雨元神對面，盤坐而下，喃喃道：「天地大道，肉身、靈魂為基，逆天而行，吞天地靈氣，食日月光華，這無非是外道而已。真正強大者，元神出竅，遨遊九天。身外化身，成千上萬，無處不在。那樣，方才是真正的強者。」
冷雨虛幻元神盤坐著，耳畔傳來小魔悠悠的聲，讓他受用無窮。
此時的他，赫然開始了第一次悟道。
小魔也未曾想到冷雨居然以區區造化十二階的修為，便能感覺到道的真正存在。
就算他當年陪伴的老魔，也是魔軀達到幼年時，修為更是達輪迴巔峰之時，才開始了悟道。
悟道，無論是人族、妖族、鬼族，又或者是任何修鍊者的生靈，俱是需要修鍊出元嬰之時，才能開始。只有到得那時，才能承受住道心的出現。因為無論是誰，只要悟道，就會出現魔念。
這種魔念，與冷雨所修之魔千差萬別。一經出現，就會受到反噬。就白了，這魔念無論是反抗自身修行，逆自身而修的念頭。只要讓其強大，就難以控制，最終就會讓修鍊者意識全失，成為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正是這般，只有真正達輪迴境者，擁有了元嬰，方才敢真正去悟道，領悟自己的道心是為何物。
天地之間，萬物皆可修鍊，而道心更是千奇百怪。有修鍊者成就的道心為一株草者，有成就道心為一枚石子，更有是一人，或者一獸者。總之，不一而論。說是物，並非準確，他只是一個念頭，一個影子般的存在。只有真正領悟了自身道心，方才會修為更進一步，否則就將永遠停留在輪迴境了。
這一點，也正是許多達輪迴境者，壽元枯竭之時，都無法突破的原由所在了。
悟道時，如果有高人在旁指點，便會好上百倍，很難出現任何差錯。而每每一個真正強大的宗門，更是有傳承的悟道之石，在其下悟道，又將多一層保證。這也是為何許多鍊氣士悟道之時，都要尋找高人相助，又或者拜入宗門，以悟出真正強大的道心。
對於這些，冷雨一點都不明白，就算他花費盡一年的時間去學習修鍊一途的種種，可是這悟道一事，別說是他，就算是整個丹門，也無人能夠做到。
他不明白，並不代表小魔也不明白。後者修鍊至今，雖然主守護洞府，但是其一身修為早就是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存在。至於道心，更是堅固如鐵。不過他的道心有些奇怪，也是一隻金絲猴罷了。
此刻，他見冷雨進入悟道之中，對於對面，微啟虛幻猴唇，喃喃道：「造化之上，名曰玄妙，玄妙一破，參透生死，生死不懼，方才輪迴。」
簡單一言，卻是道盡了修鍊一途中造化、玄妙、生死、輪迴的境界。
可是接下來的話，傳入冷雨耳中時，就顯得有些陌生了。不過好在小魔似乎也知道他的認識，每一話中，都有著提點之言。
「凡夫之軀，孱弱多病。後天強健，焉有精氣。金剛體魄，修魔證道。」
冷雨虛幻元神盤坐如鐘，聽聞此言，發現自己的的元神居然置身在仙諭山脈的泰蠻部落廣場之上。
十鼎橫成，氣息磅礴。
溢血草飄飛身周，不斷破碎成液入體。一身肌肉橫成，雙拳虎虎生風。每一拳落下，都有一鼎破碎。
當第十鼎破碎時，身形一動，踏至祖靈腳下，一拳而出，轟鳴大作，將其擊得粉碎。
金剛之軀，不過如此！只有擁有了金剛體魄，方能開始修鍊一途，才能求證大道。
這一瞬間，冷雨方才真正明悟那句話語之意。只是他有一點不明白，最後一句明明是金剛體魄，修鍊證仙，為何成了修魔證道。對此也只是在思索中瞬間出現，便被拋開。
小魔面對而坐，似乎感覺到冷雨元神的領悟，再次緩慢念道。
「疾病不生，身輕體健，蓮子顯現，根須叢生，識海初成，混沌空間，元神一生，神念四散。煉就魔軀，名曰散魔。」
聽聞此聲，冷雨發現自己出現在仙諭山脈的無名平原之上，與那白色靈狐同時飄浮於空，二者血脈相融，氣息相連。識海轟鳴，元神凝聚，丹田出現，凝聚元氣。
元氣黑氣，異於常人。
深吸一口氣，對於此間之道，滿意之極，虛空中又再傳來小魔的聲音。
「超過常限，色返童顏，形悅心安，通靈徹視。移居別郡，揀地而安，鄰里之人，勿令舊識。天魔彌天，血漫青山。」
聽聞此聲，微皺眉頭，有些不解。然而身軀卻是不受控制的飄浮而起，置身在一處朦朧混沌之中。
靈氣濃郁，不斷入體。
丹田無邊無際，元氣充盈，急速擴散。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居然輕易的突破造化境，成為玄妙境的強者。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細領悟時，虛空中再次響起小魔之聲。
「延年千載，名曰蚻人。游諸名山，飛行自在。玄魔一出，青童侍衛，玉女歌揚，騰躡眕霞，彩雲捧足。」
此聲一出，冷雨身周的景象再次變化，居然是騰雲駕霧，遨遊山川河流。
「煉身成氣，氣繞身光，名曰真魔。存亡自在，光明自照，晝夜常明，游諸洞宮，諸魔侍立。」
「鍊氣為神，名曰魔君。變通自在，作用無窮，力動乾坤，移山竭海。」
「煉神合色，名曰魔皇。神既通靈，色形不定，對機施化，應物現形。」
「高超物外，迥出常倫，大道無痕，共居魔境，賢聖集會，弘演至真，造化通靈，物無不達。修行至此，方到魔源，萬行休停，名曰魔帝。」
虛空中小魔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段段傳來，冷雨越聽越感覺到深奧。
當最後一句出現在虛空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什麼樣的地方，更不是無法理解其意。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記得明白，那便是關於魔之一字。
此字，如同生根在靈魂之中，又好似與自身血肉相聯。
盤坐於這處魔氣、仙氣流轉不息之地，緩慢吐納，享用無比。領悟著小魔先前之言，方才明白這修魔一道，居然還有著嚴格的區分。
按照小魔之言，他已經初步斷定出，魔之一途，以地魔始，經天魔丶玄魔丶真魔丶魔君丶魔皇至魔帝而終。不過究竟是否如此，他也無法分得明白，只怕就算是前者也不能道得清楚。
反覆思索著小魔之言，漸漸地他意識中出現了一個虛幻的身影。
那影子，腳踏九幽，頭頂九天，傲視蒼穹，視叢生為螻蟻。
此影一出，冷雨身周的景象頓時消失不見。
虛幻元神盤坐如鐘，赫然睜開雙眼。
虛幻的眼中烏光閃爍，人影時隱是現。此刻，他赫然已經領悟到自己的道心。
魔，一尊古魔，便是他的道心。
咻，陡然，一縷金光從道心上一閃而逝，隨即二者同時從眼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魔見到此景，一臉震驚，喃喃道：「老魔果然不凡，居然真正的領悟出了道心。厲害，厲害啊！」
冷雨此刻卻有些鬱悶，他不明白為何道心剛一出現，就又消失不見，更奇怪的是，那縷金光又是何物？
難道是神？是右眼的神光？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立即得到他的肯定。
微微一笑，對點首道：「多謝你的指點。」一頓，繼續道：「沒想到我原來還只是地魔而已。」
說完，虛幻元神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