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解釋

  韓司佑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夜晚的紐約沉睡在安詳靜謐的氛圍內，萬家燈火通明，黑暗降臨在頭頂，猶如一雙邪惡詭異的大手。 

  韓司佑斜靠著身子，肩膀挨著落地窗，手裡紅酒隨著男人指尖輕晃而溢在杯沿，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眼裡的冷冽形成天然的保護色，他並不打算放手，現在首要還是弄清一些事情。 

  「進來。」 

  聽到敲門聲，韓司佑轉身來。 

  他淺嘗口紅酒，起身走向會客區。 

  「三少……」被推進來女人戰戰兢兢，身後跟著以陳毅為首幾人，顯然是人是他帶來的。 

  韓司佑眯了眼，依稀看著眼前濃妝艷抹女人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那見過。 

  「她是王娜……」陳毅道。 

  韓司佑讓人去查三年前事情，陳毅卻直接帶王娜過來，顯然跟她脫不了關係。 

  「說說，你當時做了什麼？」韓司佑找了地方坐下來，翹起左腿，「你最好不要考驗的我耐心。」 

  男人聲音聽著很平淡，卻讓人有種不顫而栗的感覺，周圍充滿著殺氣。 

  王家在a市只能算上中等企業，尤其是近幾年公司不景氣，王娜的父親應快支撐不住申請破產，而她這個平日被寵愛的女兒這時也被拉出去派上用場，淪為上流的社會玩物。 

  王娜一個哆嗦，不安分掙扎著，她手雙臂被兩個身材高大男人著，她聲音帶了哭腔，「不是我要說的，是有人逼我，他們逼我的……」 

  王娜前一秒被父親送上一個五十多歲老男人床上，下一秒就被一群黑衣人衝進來抓到紐約，她要是在這裡出事，恐怕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韓司佑這種身份的男人，在這幾年隨波逐流中早就清楚自己高攀不上，但不妨礙她心裡的愛慕，每當她和那些臭男上床，就會主動他們想象成韓司佑樣子，這樣才至於自己嘔吐，這會見到男人眼神之後，莫名害怕恐懼。 

  「你說過什麼？」 

  「有人發簡訊威脅我，讓我告訴岑可欣你奪父親的權利是為得到艾露，並且和她有了孩子……」 

  韓司佑聽了一陣厭惡，「還有呢？」 

  「還有……還有……」 

  「在啰嗦就拔掉你的舌頭。」 

  王娜真的害怕被拔舌，她下意識地捂著，然後抖篩子地全部倒出來，「還有告訴她你的初戀情人是艾露，你曾經為梁以默中過槍，你根本不愛她！」 

  「就這些？」韓司佑擰起眉頭道。 

  岑可欣就因為聽到這些，所以才會恨他？ 

  韓司佑明顯不相信，他把目光移向陳毅，似在詢問他。 

  「韓總，目前只查到這些。」 

  「那就繼續查！」 

  岑可欣離開韓司佑住所，就直奔醫院。 

  她靠近病房，聽到裡面鬧哄哄的，有爭執聲音。 

  「我弟弟情況怎樣？」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正在觀察當中。」 

  她推門進去后，就看到婆婆沅靈玉站在病床前，丈夫的哥哥穆子謙正在和醫生爭執。 

  穆子謙正對著門口，第一個注意到她出現的人，毫不客氣質問她，「我弟弟危在旦夕，你去了哪裡？」 

  沅靈玉沒好氣瞪了兒子一眼，朝岑可欣招手，「可欣，過來，別跟你大哥一般見識。」 

  「媽，大哥！」岑可欣上前恭敬道。 

  沅靈玉是個開明的婆婆，她們婚後婆婆讓她們搬出去住，說讓她們小兩口多點私人空間，她們只需要一周回去一趟就好，由此可以看出她對岑可欣這個兒媳婦滿意。 

  至於穆子謙，今年三十五年齡，他在床上當了七年的植物人，丈夫心臟病突發去世，兒子成植物人，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醒，為了不連累大兒媳婦，沅靈玉主張讓兩人離婚，所以現在穆子謙目前單身，他的前妻早在幾年前改嫁，人現在雖然醒來后，卻一直陰沉沉的，說話也陰陽怪氣，岑可欣早已經習慣了。 

  任誰也會覺得不平。 

  一覺醒來，妻子另嫁他人，自己本來是繼承人現在卻要跟弟弟分權，穆氏現在一切都是穆子軒帶領人來美國親手打下天下，一些老臣心裡只福穆子軒，對於穆子謙這個執行董事根本不買賬，最大原因還是因為他表現太過急功近利些。 

  本來穆子謙也是岑可欣一直跟著長大的鄰家大哥哥，整個人看起來很陽光，小時候對她也很照顧，不知道是沉睡多年原因還是什麼，醒來之後性情大變，身上總有股戾氣，對穆子軒這個弟弟也不在像以前那樣關愛，連同她這個弟妹也沒有好臉色。 

  「弟妹，子軒現在昏迷不醒，以後還要住院養傷，公司的事情不勞煩你操心，一切由我來處理，你在這裡照顧好他就好。」 

  岑可欣皺了眉。 

  不過她最終沒說什麼，首要還是穆子軒生命要緊。 

  穆子謙得了話，在病房沒呆上多久，就匆匆離開了。 

  沅靈玉這會心思全在小兒子身上，她一生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她本就那種以丈夫為天的女人，丈夫去世后大兒子又趟在床上，家裡一直依靠小兒子支撐，現在坐在兒子病床前只知道哭。 

  岑可欣頭漲痛，她不僅要照顧重病丈夫，還有安慰心靈脆弱婆婆，直到晚上她才勸沅靈玉回去輕鬆許多。 

  送走沅靈玉，還沒清凈一會兒，陳毅上門來。 

  「岑小姐！」陳毅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岑可欣問他，「陳助理，有事？」 

  「這是韓總讓我交給你的，他幫你查的資料。」陳毅直接把手裡檔案袋交給岑可欣，沒有廢話，「當年韓總之所以放岑小姐離去，還做了一些讓岑小姐誤會事情，全是因為睿少找過他，睿少給他看過你的病情后，答應你們全家移民國外給你治病，他不來見你，是因為他和睿少有過三年之約，沒想到三年之約還沒到岑小姐卻嫁了別人。」 

  岑可欣手一頓。 

  臉上情緒一閃而過，讓人根本抓不到。 

  「知道了。」她從陳毅手中接過檔案袋，淡淡道，「幫我轉達韓司佑，讓他以後不要在干涉我的生活，我很愛我的丈夫，我不想別人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陳毅一臉尷尬，但還是透露實情，「其實在三年前韓總已經準備好婚戒向你求婚，只是韓司哲那邊屢次對你下手逼他就範，他是想保護你，才會想辦法轉移對方注意力，故意跟其他女人來往，他並沒有始亂終棄。」 

  陳毅終於完成交代任務，鬆了口氣。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請離開吧！」岑可欣不為所動道，「告訴他，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真的錯過……」 

  陳毅回去復命。 

  「她當真這麼說？」 

  陳毅點頭。 

  「知道了。」韓司佑眸光落向窗外，璀璨的燈光掩蓋夜晚星空，「你先下去！」 

  她真的移情別戀了。 

  直到現在，他才相信。 

  穆子軒第二天中午已經清醒，輕微腦震蕩，除了皮外傷一條腿骨折，需要住院療養一陣，送走一大批來看望親朋好友，婆婆沅靈玉離開了，把剩下時間交給他們夫妻倆獨自相處。 

  岑可欣回頭看見穆子軒目光一直圍繞她轉，她在床邊坐下，問他，「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沒有。」他搖搖頭，他說，「媳婦，親親我好不好，我已經好久沒親你了。」 

  「你怎麼生病都不老實？」岑可欣瞪他，穆子軒頭上還包著傷口，這會靠在床上動也不動，他卻用手指勾著住她衣襟，直勾勾地看著她，他乾脆耍賴，「我想你了，你不親我就自己來了。」 

  岑可欣趕緊按住他，一臉不悅道，「你給我坐好！」 

  穆子軒在也沒有動彈，安靜坐在哪裡，一副他很聽話表情。 

  岑可欣鬆口氣，這兩天她沒吃好也沒睡好，黑眼圈很重，穆子軒看著不由心疼。 

  他剛才只不過覺得她太緊張，讓她放鬆一下而已。 

  「辛苦你了！」穆子軒道。 

  他伸手想去砰砰她的臉，又想到她的命令，握緊手指。 

  「沒事，只有你安全就好。」岑可欣想了想，起身打開抽屜拿檔案袋，遞給穆子軒，「你車禍原因，你權利知道怎麼回事。」 

  穆子軒接過檔案袋，並沒有打開，他斂起笑容，眸色淡淡道，「不用看了，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 

  「嗯。」 

  穆子軒一臉平靜，他靠在病床上，臉色還帶著病後的蒼白，醫生說他命大，才逃過一劫。 

  他說，「可欣，你說權利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 

  岑可欣沒有回答他。 

  從穆子軒神情來看，他已經料到是誰幹的，所以才會很痛苦。 

  穆子謙以前並不是這樣，他很疼愛這個弟弟，是穆家最出色優秀繼承人，相反作為弟弟穆子軒藏拙，看起來笨笨的，不學無術，穆子謙總是以大哥身份出來為這個弟弟收拾爛攤子，不允許別人說半句弟弟不是，穆子軒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他調皮上樹，一腳踩空被大哥憑空接住，害的他手骨折幾個月天天掉在哪裡，父親一向對他嚴厲，常常懲罰他不給他飯吃，大哥總是偷偷給他送吃的，害的兩人一起背罰。 

  只是，那種歲月一去不復返。 

  親生兄弟又怎樣，還是到了反目成仇一天。 

  穆子軒或許提前發現大哥穆子謙不當，卻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死手那一天。 

  岑可欣卻能明白穆子謙現在的心理，以前笨笨的弟弟變得比他還要優秀，不在需要他幫助，自己反而要仰仗鼻息在能生存，被冠上穆先生大哥名號，這讓天之驕子的穆子謙心理有了很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