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虛幻
比起其他人來講，苗小青走的路似乎太輕鬆些。
怪不得張愛玲會說出名要趁早，在他們看來苗小青只不過趁自己年輕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就連苗小青自己也這麼認為。
至少，他待她是不同的。
他對她講話時很溫柔，也從來不會發脾氣，相反苗小青會在韓司佑的寵溺下使小性子，他總有辦法逗她開心。
此時此刻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可以輕易看出男人眼眸底下維持的平淡無波模樣，宛如月光傾城時的海面，冷、華美、悠遠、而又虛幻。
可，沉浸在愛情里的女孩們，她們眼中看不到這些。
於是，新歌發布會出席后，苗小青向經紀人打過招呼，就直接坐當天航班飛往非洲。
經紀人得知她在這個關頭要走，自然不樂意，卻礙於她身後金主，只好認命地收拾爛攤子。
苗小青先後去過埃及，尼日，後來輾轉到南非，每次都是他前腳剛走她後腳跟來，這邊的天氣本來比較熱，氣候比較濕熱，導致她皮膚晒黑一圈，粗糙不少，出門的時候只好把自己包裹成粽子，最後終於在迦納找到他。
她去的時候，他正在看一場足球賽，熱鬧的足球場人聲鼎沸，在這個以黑人為主的國家，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見了他。
「你來了。」他溫柔地看著她，目光淺笑，苗小青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司佑！」
他什麼話都沒說，摟著她在身旁空位坐下，「來，陪我看完這場比賽。」
苗小青往足球場上瞄眼，一群黑壓壓的人，如果不是他們身穿白紅兩種球服，她根本分不清那個是那隊，就像外國人眼裡中國人長的基本都一樣，在苗小青眼裡眼前黑人覺得長的都一樣，就連高矮都差不多。
真不知道他專門跑到這裡，到底圖個什麼。
苗小青下意識抬頭看了韓司佑眼，男人察覺后目光溫柔地朝她淺笑著，下意識地揉了揉她的頭，苗小青立馬變成貓咪遠，朝他靠近些，依偎在他肩頭蹭了蹭神情慵懶。
韓司佑很喜歡她這個動作，這是苗小青偶然一次發現，後來她時常不經意間做這個動作，能換來男人更加溫柔地對待。
果不其然，男人俯下身銜住她的唇，輕輕吮吸著，他的目光時而纏綿時而迷離……
苗小青沉浸在他的深吻中，忍不住發出嚶嚀。
台上突然一陣高呼，有些人甚至站起來興奮不已，用英語朝台下的運動員高喊著，苗小青的英語並不好，她天生不是塊學習的料，當初才選擇藝校學舞蹈，但為了後面戲路寬廣，公司安排英語老師，讓她抽空就去學習充電，她基本能聽懂那些人在喊某個下場運動員名字，他剛才進球了。
韓司佑已經放開他，旁邊坐著一位黑人，他們似乎認識，兩人正用英文交流著，黑人拿出一本手冊，裡面記錄場下運動員特長和各種技能，黑人指手畫腳地指著上面頭像，跟韓司佑交流著，苗小青在旁邊靜靜地坐著。
她察覺到韓司佑在跟黑人交談時，看了她一眼。
她不知所措，緊張地問，「怎麼了？」
「沒事。」韓司佑道，他把手冊拿給她看，指著上面的運動員，「你覺得那隊會贏？」
苗小青不喜歡足球，連基本的規則都不懂，她大概看了手冊，隨便指了隊，「這隊應該會吧。」
她指的紅隊。
韓司佑微笑地看著她，隨後把手冊還給黑人，兩人又交談會，隨後黑人招手叫來兩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助理之類，他交代對方几句，兩個女人離開了。
苗小青不禁好奇，「你剛跟他在聊什麼？」
「你想知道？」他笑著問她。
苗小青點頭，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你就告訴我嘛，神神秘秘的。」
韓司佑卻一臉愜意地靠坐在那兒，輕描淡寫道，「他剛剛跟我打個賭，賭場上那隊會贏。」
男人的全神貫注地盯著台上，他似乎很喜歡看足球賽。
「好好的，幹嘛要打賭。」
韓司佑笑了笑，很有耐心地給她解釋，「這你就不懂了，男人的生意往往就是這樣談成的。」
「輸了是不是要賠錢？」苗小青緊張道，又連忙追問道，「那你賭那隊贏？」
韓司佑回頭看了她眼，笑著說，「你剛才都說了。」
因為韓司佑這句話，接下來苗小青聚精會神地盯著場上，看不懂地方就讓韓司佑給他講解，耳邊時不時響起他磁性聲音，要是擱在往常她或許還會發下花痴，她此刻只顧著盯著場上兩對激烈廝殺，後悔自己剛才那樣隨意。
她的眼睛跟隨這紅色移動，看到穿紅色衣服人進球，就跟著喝彩，看到白色衣服進球，一陣垂頭悶胸，一場比賽看下來，她也跟著漸漸喜歡上足球賽。
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紅隊還是輸了。
黑人拿過一份合同，她親眼看著韓司佑在上面簽名，然後兩人握手相談甚歡。
苗小青偷偷瞄了眼，默默地數著上面的零，心驚肉跳的。
以至於回去時，苗小青的心情不見高漲。
韓司佑卻安慰她，「圖個高興而已，有什麼好在意的。」
苗小青心裡嘟囔道，你到是大方，那可是十幾億呀，她這場球賽看的可真值錢。
晚上，苗小青食慾不是很好，沒吃幾口，藝人本身隨時要注意身材，加上她學跳舞的對自己身體要求嚴格，她根本吃不慣這裡的東西，甚至有些水土不服。
她早早回到房間，趟在床上休息，這半個月的長途跋涉，體力早已透支。
韓司佑回到房間后，就去隔壁房間辦公，他的房產很多，全國各地都有他名下房子，他對住處要求很嚴格，走到哪裡都有落腳地方，外邊的夜色沉沉，窗戶沒關好，吹的書桌上文件沙沙作響，房間里燈光很暗，手中的煙頭忽明忽滅，一縷青煙隨風散去，涼風從窗口灌入他胸口，涼的發疼，像是有卡片刮著他內胸腔。
半夜，苗小青發起高燒來，韓司佑覺得身邊睡個火爐，察覺不對后，他開燈看到燒的臉色通紅的女人，搖晃著她身體，「小青，醒醒！」
人已經燒的不省人事。
韓司佑嘴裡罵了句髒話，隨後坐起打電話叫醫生。
苗小青一直在做夢，夢裡回到她小時候，她八歲時候父母離異，母親再嫁，她跟著爸爸獨自長大，家裡條件雖不富裕，爸爸卻儘力滿足她的需求，十二歲那年夏天夜晚，她生病高燒不止，爸爸一直陪著他，在她耳邊溫柔細語安慰她，她當時只覺得難受，爸爸只好輕聲哄她替她擦汗，她哭著喊爸爸名字，拉著他的手說難受，然後在安撫中漸漸安穩下來。
爸爸？
當苗小青拉著他的手叫爸爸時，韓司佑不僅楞了下，隨後笑了笑，她是把自己當成他爸爸了吧。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苗小青之所以能把當成他爸爸，是覺得他對她太好吧。
他眼神黯然下來，如今他已經學會對一個女人如何噓寒問暖的時候，那個最需要他好的人卻早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苗小青高燒很快退下來，醒來時已是早上，整個人困困的，她的手背上有個針眼，是輸液留下來的，身上黏黏的，她起來給自己洗個澡，穿著浴袍站在鏡子前，下意識地摸著臉和額頭，原來昨晚不是夢，她生病他在旁邊不眠不夜地照顧一晚上。
苗小青歡好衣服后，出房間看到菲佣正在準備早餐，她下樓后，正好遇上出去跑步的韓司佑，他停下來，「身體好了沒有？」
她點點頭，伸手去環住他的腰，被男人避開，「一身汗！」
他拿著毛巾一邊擦著汗，繞過她上了樓。
苗小青不以為意，去花園轉了圈，她很喜歡這個地方，滿園子種滿玫瑰，一看就知道有人精心打理，她去過韓司佑好多房產，每一幢房子里都有這樣一座花園，火紅玫瑰，高貴精緻，任誰看到這些心情都會好很多。
她拿出手機來，站在花園裡自拍，選了一張最漂亮的發到微博，配上一條說說：迦納的早晨，陽光明媚，只想說聲早安！
發出去后，她立馬關掉微博，知道後面會造成後果。
菲佣竟然會講中國話，準備好早餐后，就來花園叫她，苗小青正好坐在花藤下聽歌，陽光明媚，照在她白皙幾乎透明肌膚上，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韓司佑坐在餐桌前等她回來，苗小青見到他后，立馬乖巧許多，安靜地坐在他旁邊，她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煙草味，她有些不悅道，「司佑，不要抽煙了好不好，對身體不好。」
韓司佑縱容苗小青，他也似乎喜歡她管著他，偶爾冒出一句關心的話，足以讓男人心情很好。
她這樣講，韓司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一邊聽把苗小青的劉海拂到耳邊去，似不經意般，「好！」
沒有絲毫遲疑。
這個時候，苗小青臉頰上冒出淡淡地緋紅，紅撲撲的臉蛋，嬌羞不已。
她知道，他很喜歡看她這樣。
他對她寵，事事順著她，就像熱戀中男女般，服從女友的任何要求。
可是，苗小青還是忍不住悄悄透過眼角餘光去打量這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
她竟然有種他在透過她看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