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脫離關係
岑可欣看完手裡報紙,眼裡氤氳著霧氣,良久她抬頭看向對面男人,「韓司佑,我只有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哭,還是要笑。
她怎麼都沒想到,二哥真的說到做到,今天早上的頭條竟然是岑氏聲明與岑氏千金岑可脫離關係,這條新聞驚爆了整個a市,恐怕外面早已經議論紛紛,只有她躲在這裡一無所知。
「拿過來。」韓司佑從她手中接過報紙,看完后直接扔進垃圾桶,「你現在回去找他們認錯,還來得及。」
「不,我沒錯,你是不是又想不要我了?」岑可欣開始患得患失,她失控站起來,拿起一把餐具刀抵著自己的脖子,一臉倔強地望著他,「別趕我走,我不能沒有你。」
韓司佑地坐在餐桌對面,雙眸平靜地望著她,「把刀放下!」
他的眼神帶著陰冷的寒意,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邊,「岑可欣,把刀放下。」
「我……」
「呀,可欣,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刀放下,有話慢慢說。」
張阿姨的小心臟差點都嚇出來,她不過打個轉身,這怎麼刀子都動上了,上了年紀的人最怕見這種場面,一時捂著心口嚇的不得了。
「你先出去。」韓司佑說道,臨危不動地坐在那裡,岑可欣探查不出她任何想要的訊息,「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女人。」
他生氣了。
岑可欣這次沒判斷錯,他真的生氣了。
「我……對不起,我錯了。」
餐具刀被岑可欣慌亂扔在餐桌上,發出噼里啪啦聲響,一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濺的她渾身都是。
岑可欣在椅子上,雙手捂臉失聲痛哭起來,連她都覺得拿刀指著自己那一刻,她就像個瘋子,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一個瘋子又怎麼乞求別人來愛你,因為在他們看來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韓司佑手裡拿著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拭手,起身準備離開,岑可欣連忙上前抱住他,「你去哪?」
他推開了她,岑可欣往後退了幾步,還維持剛剛擁抱姿勢。
韓司佑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用自己命去威脅別人,那是最蠢的方法!」
岑可欣試圖靠近,她一邊為自己辯解,「我只是不想離開你而已。」
醫院。
岑可欣用眼睛瞪著病房門口兩個黑衣保鏢,「讓開,我要見我爸爸。」
「二少吩咐過,岑小姐你不能見董事長。」
「我是他女兒,憑什麼不讓我見自己爸爸?」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兩人十分盡責,不管岑可欣採取什麼方法,都不為所動,始終不讓她進去見岑剛。
岑可欣在走廊里坐了很久,最後朝婦產科住院樓走了過去。
林然病房前的保鏢沒有攔她,她進去后就看見林然坐在病床上,她的母親正坐在床前,母女倆握著手估計在說悄悄話,在她進來后,便停止交談。
「大嫂。」岑可欣笑著上前,把手裡水果放在茶几上,很有禮貌的向林母問好,「阿姨,您辛苦了!」
大哥出事後,林然被發現有身孕,還動了胎氣,現在只能在醫院保胎,岑家現在亂的一團糟,家裡沒有女主人,林母不放心,一直不離病床照顧女兒。
林然的母親叫張秀蘭,娘家也是書香門第,從小接受傳統教育,知道岑可欣是女兒的小姑子,便上前拉住她的手,「可欣,好久不見,又漂亮不少。」
岑可欣的禮數也十分周全,林然嫁給大哥不久,姑嫂兩人正經相處不多,因為西西的緣故,以前林然不管怎麼討好自己,她心裡總是有個疙瘩,兩人並沒多少共同話題,她在病房陪她們聊天不久,林然便困了,她便囑咐了幾句,就告辭了。
送走岑可欣后,張秀蘭擰著眉頭回來,坐在女兒床前,「你明明不想睡,在那裝什麼困?」
林然淺然一笑,「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裡陪我們聊了這麼久,已經夠誠心了。」
張秀蘭聽到這裡,心裡泛酸,她和丈夫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細心呵護,捧在手心裡的寶,想起岑可欣剛剛在病房裡表現,便盤問起來,「你們姑嫂兩個是不是一直都這樣相處,她跟你不親近。」
「沒有的事。」林然笑著辯解道,「我們倆年齡相差不少,我平時也忙著去教課,本來就有代溝,話自然就少,可欣是一個很不錯姑娘,在家裡我們很好相處。」
張秀蘭卻不以為然,一想到女兒嫁出去后,每天要伺候丈夫,還要變著想法討好小姑子,心裡就不是個滋味,「是么?我聽說你這個小姑子脾氣暴躁的很,她沒少給你使臉色吧?」
「沒有。」
「你就騙我吧。」張秀蘭恨鐵不成鋼,捂著悶悶地胸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你說一睿一判就是十年,當初我就不該答應讓你嫁給他,本以為你嫁進豪門,能好好享受幾天少奶奶的清福,這倒是好,這福還沒享幾天,你到開始守活寡了。」
女人青春就那幾年,很快就過去,張秀蘭也是姑娘家走過來,自然心裡在清楚不過。
就像那些經常澆灌的花兒,它們往往開的鮮艷芬芳,而失去灌溉的花朵,它們最終只會日漸枯萎。
「媽,我嫁給一睿不是因為他家裡有錢,我只圖這個人,他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提起丈夫,林然眼底溫柔浮現,下意識撫向自己腹部,「以後會有寶寶陪著我,我們會一起等他爸爸。」
「然然,你可想好了,那是十年,你耗得起嗎?」張秀蘭看著女兒這樣,那裡還不明白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做母親的哪裡捨得自己孩子受這樣的哭,索性道,「算了,這個壞人還是我來做吧,誰叫我把你十月懷胎從肚子里生下拉扯大的,我和你爸已經商量很長時間,我們一同贊成,這個孩子你還是別要的好,跟一睿離婚,以後從新在找一個。」
……
岑可欣在家門口等了一下午,才等到岑一深回來。
遠遠看見岑一深的車開過來,岑可欣就衝出來張開雙臂堵住了去路,司機大概沒想到已經到家門口會突然跳出來個人擋路,連忙踩住剎車,即使這樣,還有一米距離,就差點撞在岑可欣身上。
「怎麼開車的?」
「二少。」司機慚愧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二哥。」岑可欣上前敲車窗,有家不能回,二哥給家裡所有人下達命令,沒人敢冒著開除風險放她進門,她只好在門口等著,這會見到岑一深回來,已經迫不及待。
車窗降下,岑一深冷淡地看著她,「有事?」
「二哥,為什麼不讓我見爸爸,報紙上寫的那些是不是你吩咐的?」
從醫院到家裡,她已經遭受幾次阻攔,岑可欣倍受打擊,她一下接受不了,在這個家裡最支持她的二哥,對她態度突然轉變,完全變了一個人般。
「你想說些什麼?」岑一深目光涼涼地看著她,他神色冷淡,「你既然決定不要家人,報紙上怎麼寫重要嗎?」
「二哥,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很愛這個家,從沒想過要和你們分開。」
「你已經做了選擇。」
「我沒有,你們都誤會韓司佑了,他親口告訴我,大哥的事情與他無關,二哥,不要逼我好不好?」岑可欣十分難受道。
岑一深臉冷下來,他冷聲道,「開車。」
「二哥。」岑可欣的手扒在車窗上,緊緊的抓住,司機怕傷到她不敢轟油門,一時進退兩難,在車廂里緊張地搓手,「二少,你看著……」
「放手。」
「我不。」岑可欣瞪著一張小臉,氣鼓鼓道,「除非你讓我見爸爸,我是他的女兒。」
她心想,只要自己見到爸爸,並說服他,讓爸爸幫忙勸勸二哥,這樣就一切全都好了。
爸爸以前是最疼他,只要她說什麼,他都順著自己,從來沒讓自己委屈過。
「你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那也是我爸爸。」
岑可欣不退讓道。
她鐵了心想見岑剛,可他病房門前一直有人看守,那些人不放她進去,她聯繫不上。
「見他做什麼?想氣死他?」岑一深不假思索地道,「他為你操碎了心,你卻一心想氣死他,我不會讓你見爸,他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
「二哥,你怎麼說話越來越刻薄?」岑可欣十分生氣,她從沒覺得二哥有這麼讓她討厭,「你口口聲聲說我會氣死爸,你憑什麼斷定?」
「你在說一遍。」
岑一深冰冷的聲音從車內傳來,他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你之所以想見爸,是打算當面給他解釋大哥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又或者你堅持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除了這些,你的愚蠢的腦袋裡也沒裝下什麼。」
「你從來都不考慮身邊的人情況,老頭子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你從來沒想過自己在他面前說出這些話後果,你不關心他的死活,只在意他有沒有認可,你說我該不該答應你去見他?」
岑可欣猶如深陷地窖,幡然醒悟,岑剛被她氣暈后醫院病危通知和醫生囑咐那番話在耳邊響起, 她的臉色頓時不好了,在看看岑一深那張冷淡的臉,才知道自己誤會他了。
她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二哥。」
岑一深沒有在看他,而是吩咐司機升起車窗,岑可欣這次沒有在阻攔,她收回了手。
岑一深丟下一句話,那輛車便直接開入岑家,「你已經跟岑家脫離關係,以後不要來在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