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哥哥愛你!”杜驥喃喃地說。“我也好愛你!”杜驥耳邊傳來杜荷的聲音。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愛妹妹的,知道杜荷告訴他要嫁給高超,他才知道自己對杜荷的愛,早已超越了親情,而是男女之愛!
“杜荷……不要離開我,不要……”杜驥用力的抱住杜荷,肆無忌憚的吻著這個他深愛的妹妹。杜荷喘息著。杜驥越吻越激烈。一個重心不穩,杜驥摔痛了頭,這才睡眼惺忪的醒來,發現這一切全是夢。那麽,杜荷的婚禮也是夢嗎?杜驥揉揉發疼的後腦,床下還丟這剛打過的針筒,而眼前陌生的房間,是杜荷結婚的飯店!
杜荷的喘息聲隱約從隔壁房間傳來。杜驥貼著牆壁,聽著杜荷與高超新婚之夜的歡愛聲,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妒火!他打開落地窗,搖搖顫顫地走到戶戶相連的小陽台。沁涼的晚風徐徐吹來,非但無法澆熄他的憤怒,更讓杜荷的呻吟聲愈發的清晰。
杜驥跨過陽台矮牆,貼在杜荷的落地窗外,白色的窗簾內依稀可見妹妹雪白的身軀被壓在妹夫底下,扭動、嬌嗔著。杜驥簡直快要發狂,他想將搶走杜荷的高超碎屍萬段!激動的情緒讓他更加暈眩,步履不穩的他跌撞了眼前的落地窗。
碰撞的聲音驚動了房內火熱激情的兩個人。高超尋聲推窗巡視,不料卻被開始出現幻覺的杜驥攻擊,兩人一陣扭打,撞碎了玻璃。“高超?”杜荷聽到扭打聲,趕緊到浴室找浴袍披上。帶她綁好浴袍的腰帶走到小陽台時,竟看見哥哥失神的坐在地上,手還拿著落地窗的玻璃。杜驥滿手鮮血,杜荷見狀,趕緊拉住杜驥。“哥,你怎麽在這?高超呢?”杜荷緊張的問。“杜荷,哥對不起你……”杜驥崩潰的哭著,一直撥開杜荷拉住他的手。
杜荷左顧右盼,不祥的預感湧上!低頭往樓下看,高超已墜落在飯店樓下的遊泳池裏!“高超……”杜荷崩潰的哭了,“哥……,你怎麽可以?……”
“哥對不起你……”杜驥一用力,將玻璃刎上自己的脖子!杜荷驚駭得不住尖叫,看著高超在遊泳池動也不動,杜驥又在他麵前自盡。瀕臨崩潰的她,選擇以死相殉!
“都是我害的……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這些災難了……”
“我不應該存在的……我這種禍害,活著要幹嘛!”
“哥,你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但是我也愛著高超,我不能讓高超一個人走!不可以……我要和他一起去……”資金的念頭一波波湧來,杜荷俯望樓下水波粼粼的泳池,縱身躍下。一聲巨響在飯店的遊泳池回響,水花四濺,
杜荷緩緩地沉沒水底,失去了意識,卻也勾起了回憶——“我是一切罪惡的源頭;我的存在,有什麽意義?我隻會帶來災難……”
“跟高超在一起,我就對不起哥,跟哥在一起,我就對不起高超……我哪裏都不能去,不管是在陰間、陽世,都沒有我的位置……”
“我沒有資格愛人,也沒有資格被愛……我的感情讓我痛苦,我哪裏也過不去……我隻能在陰陽的夾縫中生存,永遠卡在奈何橋底下……”
奈何橋上的石頭崩解掉落,泛起圈圈漣漪,模糊了渡映在河麵上的倒影,往事曆曆浮現:石雨高校的同學們、石雨漫畫社、新人杯漫畫大賽、高超……以及躺在病床上,以成靠呼吸器維持生命的植物人——杜荷!
“我終於可以不帶任何感情,隻管看著大家來來去去,看有的人渡得過、有的人渡不過……”死神少女不帶表情的漂浮在失去意識的杜荷上方。她是渡,也是杜荷。望著自己的身體,聽著呆板的儀器聲,她突然覺得一切荒謬的可笑!
沈奇看著《死神少女》漫畫的最終頁,隨著頁底最後的結局,跌宕著絕望的心情。“傳說中,翻完最後這頁的人,一場新的人生考驗,將席卷而來,你,渡的過這場風暴嗎?”
“渡,你就是杜荷吧?”得知死神少女的悲痛過去後,沈奇感到不舍又難過。一夜之間失去兩個最愛的人,杜荷選擇結束生命,也結束她常年的夢想。但命運卻讓她成了無法動彈的植物人,隻能用儀器去維生。“難怪,你會這麽無情!因為感情對你來說,太殘酷了!”沈奇這才徹底理解死神少女的舉動所由。“渡,你老實說別人想不開才渡不過,其實最渡不過的,是你自己啊!”
沈奇跑回學校,翻閱了曆屆的畢業紀念冊,好不容易找到杜荷的資料。循線追查,意外得知當年杜荷墜樓的新婚丈夫高超並沒有死,甚至在日本發展的不錯,除此之外,沈奇更驚訝,原來自己跟高超長得好像!難怪渡對沈奇,有著不尋常的緣分和情愫!找到杜荷所在的療養院,沈奇不斷的奔跑著,急於看見思念的渡:“渡,你還在嗎?……你現在到底在人間?還是地獄?”病房裏響著尖銳的警示聲,原來杜荷身上的維生管線不慎被一位護士扯落。護士和醫生衝進病房,圍繞在杜荷身邊急救。
“沈奇說的沒錯,你的存在是個災難,既然你渡不了河,那你的存在有什麽意義?”渡漂浮在病床上方,麵無表情地俯瞰這一切,苦笑。漸漸淡去身影。沈奇好不容易找到杜荷的病房,見到醫護人員正在急救,他不顧眾人的反對,衝到杜荷耳邊細語:“杜荷!我告訴你,他們都渡過了,你不應該再卡在這裏了!你哥和你嫂嫂也已經在獄中結婚了,而且高超沒死,他被救醒後就到日本發展了,雖然他們都不在你身邊,可是他們都渡過了啊!杜荷……”渡即將消失的身影一震,視線停在沈奇身上,半響說不出話來。漸漸地,杜荷的血壓,心跳都恢複了正常,醫護人員鬆了一口氣,卻也把沈奇趕了出去。
得知渡原來真實的活著,沈奇才安心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他知道渡一定聽到他說的話,杜荷才能順利的被搶救回來。
沈奇平靜的站在窗邊眺望著夕陽,靜躺在桌上的黑石卻緩緩飄起……“你居然找得到我?”渡拿著黑石,幽幽的說。沈奇回頭,一見是渡,驚喜的笑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應該消失,而你,應該變成一塊石頭的。”渡神情有絲黯淡。“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你消失的……”沈奇自責。渡幽幽的走到窗邊“你攻擊我的時候,我隻想起了一件事——我渡不過河,我過不去……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麽意義?”沈奇急著說“當然有意義!至少,你對我……是有意義的……”渡看了沈奇一眼,苦笑,“我有什麽意義?你說我隻會帶人走;沒錯,我隻會帶來災難……”
“那是因為他們自己渡不過……”沈奇為渡辯護著。渡喃喃自語似的“那個植物人杜荷,她也過不去。她不敢活著,也不敢死去……她不確定她存在的意義,她卡住了……”
“她就是你,是嗎?”沈奇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