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陸總來了
寧卿表示同意,臨出發前,她垂眸,從包里拿出手機。
她翻出那個熟悉的號碼,她從今天早晨開始打了陸少銘好幾個電話,但是電話一直關機,她不知道他幾個意思,真的決定就這樣不理她了嗎?
寧卿無力而委屈的鼓起雙腮,她最討厭被喜歡的人拋棄,也最討厭冷暴力。
拍戲什麼時候結束,她真的很想回去。
回去看看媽媽,看看他。
……
寧卿和小周來到豪華私人會所,《風塵》劇組裡的人都在打保齡球,寧卿參加進去,玩了幾個回合,王導帶她去打牌。
精緻奢華的包廂里都是些娛樂圈的大佬,大約十多個,個個西裝革履,翹著二郎腿,手上燃著煙,寧卿對他們都很熟悉,這些大概就代表了t市所有的風雲權貴,她經常聽說或在新聞上看到。
他們在談生意場上的事,對於寧卿的到來只隨意看了一眼。
王導介紹了在場幾個大導演給寧卿認識,大導演們笑著附和一句,不算熱情。
寧卿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寧家還是她現在的名氣,都不在這些人眼裡,這個包廂是真正的名利場,她算是第一次見識。
「寧卿,我今天只是帶你出來露露臉,我跟他們聊點事,你去跟富太太們打打牌,多認識些人對你有好處。」王導低聲交代。
「好。」寧卿點頭,如果沒有王導帶領,她恐怕都跨不進這扇門。
包廂里有三個牌桌,其中有一位面善的富太太看了《風塵》的宣傳片是寧卿的粉絲,她起身道,「寧小姐,到我們這裡來玩牌吧。」
寧卿抬眸看,除了這位富太太,牌桌上還有兩個男人,電影界很出名的製片人。
恭敬不如從命,寧卿抬腳走過去,坐了下來。
牌桌上玩的是鬥牛,一方莊家,三方閑家,下注比牌大小,輸贏比較大,寧卿不太會玩。
但已經坐下牌桌了,哪能再站起來跑,而且小周接到王導電話送來了一沓毛爺爺,意思是讓她放手玩。
寧卿沒轍,只能硬著頭皮玩。
剛分到了牌,她聽見有人叫了聲「許總」,真是冤家路窄,許俊熙來了。
寧卿不奇怪,這裡是t市的風雲權貴,論起許家的地位,許俊熙絕對能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
她側眸去看,許俊熙也看到了她,他當即蹙起眉,冷冷瞥了她一眼,似乎驚訝她會在這裡,同時又帶著不屑。
寧卿有點樂,看他黑沉的面色不知是在哪裡吃了虧,而且寧瑤呢,他們都訂婚了,這麼權貴的場所寧瑤做夢也想來的吧。
她下的兩步棋,一步都沒讓她失望。
許俊熙坐在沙發上,和那些人聊生意了,寧卿玩了兩把牌,剛才大好的心情迅速鬱悶了,她賭一把輸一把。
「哈哈,寧小姐,你是不是第一次玩鬥牛?沒關係,輸錢就當買經驗。」坐在她身邊的製片人安慰道。
寧卿腹議,呵,又不是輸你的錢,你當然不心疼了。
這時寧卿感覺桌下的腿被碰了一下,一開始她沒注意,但是接二連三的,那個製片人不停用他的腿蹭她,極其喂瑣。
寧卿維持著微笑,不動聲色的移了移,但那個製片人借口道,「寧小姐,我來幫你看看牌吧。」他竟明目張胆的來碰她的小手。
寧卿敏捷了避了一下,佯裝嗔道,「我的牌怎麼能給你看?快坐回去!」
製片人吃了個悶虧,掃興的縮回手。
寧卿鎮定自若的出牌,出牌時她的視線無意撞上許俊熙的,他坐沙發的位置和她對著面,他明顯將她被搔擾的一幕看在了眼裡,他緩緩勾起譏諷的冷笑。
寧卿白了他一眼,「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她起身。
……
在洗手間里用冷水沖了把臉,寧卿走出去。
走在迴廊里時,迎面而來那個製片人。
製片人擋在她面前,不讓她走。
這裡沒人,寧卿也沒必要偽裝笑容了,她輕擰著秀眉,清冷著聲問,「有事?」
製片人的眼睛上下偷瞄著寧卿的好身材,邪惡的磨掌擦掌道,「寧卿,你現在拍《風塵》已經紅了一片天,那你第二部接拍的作品就非常重要,我手上正巧有個大製作的電影,我讓你演女一號。」
寧卿勾起姣美的菱唇輕笑,「天上掉餡餅給我了,你想要什麼?」
製片人見寧卿這麼直接,他上前一步,貪婪的盯著寧卿漂亮如三月桃花的小臉蛋,「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意嗎,我要你。嘖嘖,你雖然和許總解除婚約了,但你沒少被他玩吧,被許總調教過的女人應該夠味,只要你在床上伺候好我,我一切都可以滿足你。」
寧卿細膩墨畫的眉宇顯出幾分慵懶,她「咯咯」笑了兩聲,漫不經心道,「快50歲的人了,半身進了黃土,卻還想著情獸之事,也不怕自己早死。建議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想我伺候你,你也配?」
「你!」製片人被寧卿鄙薄的眼神和輕蔑的話語弄的一身尷尬,他臉色鐵青,甩袖道,「不識好歹!」
製片人氣呼呼的走了。
寧卿也沒將這人放在心裡,這三年,她心理素質已經夠強大。
……
她抬腳向前走,走至拐彎處時,她的腳步突然一頓,因為拐彎處的牆壁上倚靠著一個人,許俊熙。
寧卿一挑柳眉,燦爛笑道,「怎麼,剛才許總在包廂里偷窺我還不夠,現在還跑出來偷聽我講話?」
許俊熙站直身,他看著寧卿臉上招牌式的假笑,這笑容和她剛才應付那個製片人時一模一樣。
他陰沉著臉色,緊抿的薄唇緩緩勾出嘲諷的意味,「就算下午你搞砸了我的求婚又怎麼樣,你在牌桌上陪笑,牌桌下應付姓騷擾,見到我還要叫一聲許總,你以為你贏了,其實你永遠低人一等。」
寧卿覺得這個人思想有病,得治!「既然許總認為我低你一等,那為什麼你三番四次的放下你高貴的身段來堵截我?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沒有你命好,但只要我問心無愧,我快樂就行。」
許俊熙冷笑,「快樂?你有快樂嗎?其實你在那些男人眼裡就是一個戲子,一個隨時能拿出來買賣的玩勿。」
戲子?玩勿?
許俊熙這兩個字嚴重的侮辱了她,但寧卿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她連恍惚都沒有,她不會再懷疑眼前這個人還是不是和她青梅竹馬18年的許俊熙,她早已絕望了,習慣了。
她一雙水眸澄澈冷冽,「哦,戲子嗎?許總確定不是將自己的丈母娘大人和未婚妻都一起罵了進去。」
「瑤瑤不一樣,她有我。」
「所以呢?所以許總站在這裡是想告訴我,寧卿,你也應該找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來依靠?好,謝謝許總的金玉良言,我記下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寧卿抬腳離開。
「寧卿,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著瞧。」身後的男人爆發出一聲低吼。
……
寧卿回到了包廂,她當即接受到了許俊熙的「罰酒」。
許俊熙不知發什麼瘋,竟來她的牌桌打牌,他坐在她對面,每當她是莊家時,他就堵下她的堵住並開火車或翻三倍,每次都是他贏。
不到半小時,寧卿那一沓厚厚的毛爺爺就輸了一大半,看著還有四五六七張的毛爺爺,寧卿苦了小臉。
那個喂瑣的製片人在旁煽風點火,「寧小姐,怎麼,沒錢了?要不這樣吧,要是你再輸,我們不要你錢,你脫衣服,脫一件抵五張人民幣,哈哈。」
寧卿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很有經驗,估計經常去歌廳看歌女脫衣服,五百塊一件衣服,嘖嘖,這檔次不高啊。」
製片人瞬間被堵的啞口無言。
這時對桌的許俊熙抬起頭,「寧小姐,你決定好了沒,要不要繼續玩?」
寧卿估算了一下,因為許俊熙和製片人的刻意刁難,她輸了估計有五六萬,兩人用錢在砸她她不是看不出來,但她坦率的搖頭,吐出四個字,「願賭服輸。」
她沒錢,就算她有錢她也不會做出牌桌拼錢的愚蠢行為,嘲笑就嘲笑吧,一場牌局而已。
她能屈能伸。
製片人果然沒放過這個機會,他挖苦道,「寧小姐不是拍《風塵》賺了嗎,怎麼輸個小十萬就心疼了,難道寧小姐只是表面花團錦繡,裡面卻一團糟?」
製片人說話的聲音比較大,附近的富太太們聽見了都拿異樣的眼光打量寧卿,幾個大佬注意到這裡,看著寧卿的眼神有點淡漠的蔑視。
寧卿說不尷尬那是假的,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本來就彆扭,如今更被別人挖苦難堪到了全場的焦點。
不過她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臉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明媚笑意,「通過錢來看別人的品質,未免太膚淺了。況且,這個包廂里最不缺有錢人,我還真就是那個唯一沒錢的,你們兩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小女孩比,太勝之不武了。」
寧卿這番話說的極有水準,她既圓滑的奉承了在座的各位大佬,又暗中貶低了許俊熙和製片人,成功解除了她的窘境。
那些富太太看著她一身不卑不亢的優雅氣質,紛紛點頭讚歎,窮雖是窮了點,但就憑她這個臨危不亂的從容氣度,果真當得起t市第一名媛。
那些大佬收回了蔑視,也止不住多看了寧卿兩眼,這姑娘,才21歲吧。
寧卿和相熟的富太太告別,她轉身,去沙發那邊拿自己的包。
但這時包廂的大門被推開,一股冷風颳了進來。
寧卿回眸看,金碧輝煌的大門是被有過一面之緣的會所經理親自推開的,兩名黑衣保鏢站在了門邊。
視線里出現三五個男人,白襯衫,黑西裝,十分正式的裝扮,他們人並不多,但那嚴肅到一絲不苟的氣息帶出一股冷硬逼人的精英氣場。
寧卿不禁感慨,什麼要叫權貴,權貴並不是簡單的背靠沙發,翹著二郎腿,此時門邊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權貴!
寧卿還發現,本來包廂里只有她一個人站著,現在那十幾個大佬紛紛站起了身,能讓掌控t市的大佬們風雲色變,起身相迎的,那究竟是怎樣的大人物?
寧卿表示很好奇。
會所老總走了出來,他半彎著腰,右臂伸出,做出了「請」的姿勢,於是,一道剪裁上等的黑色大衣駛入了眼帘,蹭亮的大理石地板上踏出一雙黑色手工皮鞋,往上是一雙筆直遒勁的長腿,每一個沉穩的步伐都「咚咚」的踏出一種攝魂的氣場。
寧卿的瞳仁劇烈收縮著,她不可置信,已經不理她一整天的男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而且,他是那個大人物?!
半個月沒見,他更加英俊挺拔,斜飛的劍眉,深邃好看的鬢角線,鼻樑線條如山峰般俊朗,緋色輕抿的薄唇姓感到致命。
陸少銘脫了黑色大衣交給身邊的秘書朱瑞,他淺藍色襯衫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商務馬甲,寧卿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穿馬甲,他身材本就冷峻精碩,穿上商務馬甲后更勾勒出他完美的人魚線,馬甲上有個胸針,簡單的鉑金款式流光溢彩。
寧卿頓時心跳如鼓了,迴廊里復古宮燈照耀下的男人,身份尊貴優雅,一舉一動都是成熟男人硬朗的男性魅力。
「陸總…」寧卿已經不知道是誰在跟陸少銘打招呼了,那些大佬都擁在門邊,她下意識向後退。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在這裡有些狼狽,而他那麼高高在上,她有些…自卑。
她從來沒有自卑過,哪怕是剛才被眾人蔑視的時候,但自從遇見了他,她對這種「自卑」已經不陌生了。
在寧卿心思百回千轉時,許俊熙也不淡定了。
他看見了朱瑞,那個斯文男人曾經出現在寧卿媽媽的醫院裡!
他側眸看向寧卿,寧卿退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正垂著眸,她精緻柔美的小臉蛋上浮出兩抹桃花般的紅暈,兩隻小手放身前羞赧又柔弱的絞著。
許俊熙都快懷疑自己眼花了,剛才還伶牙俐齒的人竟露出了小女孩般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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