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兇手
林總管一驚,低聲吩咐了門房幾句,後者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他取來一本厚厚的冊子,但凡入府、離府之人,都會一一記錄在冊中。
林總管當即翻到正月初九那一頁,仔細看過後,對萬氏道:「夫人,正月初九,武梅雪並未離府。」
馮春明耳尖聽到林總管的話,當即道:「不可能,打更的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武梅雪,她害怕春秀手裡的證據泄露了她的秘密,所以先一步害死春秀!」說著,他又道:「一定是這個冊子記漏了。」
門房自然不會認同他的話,瞪了眼道:「不可能,打從我看守這扇門以來,就沒有記漏過一個人。」
馮春明待要再說,萬氏已是道:「就算真是記漏了,你倒是說說,什麼樣的秘密,要令武梅雪用殺人來掩蓋。」
馮春明被她問得語塞,暗自責怪自己當時不仔細聽春秀的話,以致這會兒許多話都答不出來。
馮成拱手道:「夫人有所不知,早在春秀上次歸家之時,就曾半夜尖叫,說有人要殺她,小人當時沒有相信她的話,還說她將做夢當成了真實,如今回想起來,那就是真的,武梅雪心腸歹毒,一次不成,又生出第二次來!」
被人強按在地上的人抬起頭來,激動地道:「你胡說,丫頭不會那麼做的,她沒有殺春秀!」此人正是武老三,他被馮成等人強行拖來此處,一路上沒少挨馮成的拳腳。
馮成冷哼道:「照你這麼說,難道是打更的撒謊了,故意冤枉武梅雪嗎?」
武老三訥訥地道:「我……我不知道,總之梅雪沒有殺人!」
馮成沒有理會他,對萬氏道:「請夫人將武梅雪交給小人,讓小人押她去衙門定罪!」
「不要!」武老三急急道:「夫人,梅雪一向膽子小,性子也軟,她怎麼可能殺人,她是清白的,求夫人明鑒!」
馮春明冷聲道:「你不必再替武梅雪狡辯,兇手必是她無疑。」
「不是!真的不是!」武老三不停地喊冤,無奈馮成根本不理會他,堅決要請萬氏將武梅雪交出來。
林總管見馮家人情緒激動,有些擔心地道:「夫人,可要去告之太守?」
「先不要驚動太守。」稍一停頓,萬氏道:「將他們帶去毓秀閣,另外,去傳武梅雪過來。」
林總管應了一聲,正要離去,萬氏又喚住他道:「慢著,去將江采萍也一併喚來。」照著她的話將馮家人連同武老三一併帶到毓秀閣,隨後又去樂坊傳韞儀與江采萍,二者聽得萬氏突然傳召自己,皆是心存疑惑,待得來到毓秀閣后,江采萍尚且沒什麼,韞儀已是疾步來到滿身是傷的武老三身邊,驚聲道:「爹,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這身傷是怎麼一回事?」不等武老三回答,她已是盯了馮成等人道:「是不是他們又打你?」
武老三強笑道:「爹沒事,一點小傷罷了,不打緊。」說著,他緊張地拉了梅雪的手道:「你快告訴夫人,初九那晚你並沒有出過府,更沒有殺人!」
「殺人?」韞儀驚訝地道:「我殺誰了?」
馮成惡狠狠地盯了她道:「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就是你殺了春秀!」
韞儀愕然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殺春秀,更何況我這幾日一直在府中,從未離開過,如何能夠殺人?」
「有人親眼看到初九那晚,你曾與春秀在街上爭執,由不得你抵賴,走,與我去衙門!」馮春明一邊說著,一邊強行拉了韞儀往外走,武老三連忙上前阻止,拉扯之中,推了馮春明一把,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常年勞作再加上經常上山打獵,力氣並不比年青人差,馮春明被他推成了滾地葫蘆,馮家人本就霸道慣了,哪裡肯依,尤其是馮成,正憋了一肚子氣,當即就揚起缽大的拳頭要打武老三。
「放肆!」摘星見狀,厲喝道:「你們將這裡當成什麼地方,還不都給我住手!」
在摘星的喝止下,馮成恨恨地放下拳頭,對萬氏道:「請夫人讓小人們將武梅雪帶去衙門。」
萬氏淡然道:「如果查清這件事,果然是梅雪所為,我自會將她交給你們。」說著,她將目光轉向韞儀,「武梅雪,我問你,正月初九這一晚,你可有離開過府邸?」
「沒有!」韞儀搖頭道:「自從正月初八回府之中,梅雪就一直待在府中,並未離開過,這一點,想必林總管和門房都有記錄。」
她這樣身份的人,想離開太守府是需要腰牌的,這也是當初春秀要強搶林總管腰牌的原因,如此一來,除了門房那邊,林總管也會記上一筆。
馮李氏一邊哭一邊喝罵道:「你連人都敢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春秀與你好歹是一同長大的,你……你怎麼這麼狠毒?你的心是不是都讓狗給吃了?我可憐的女兒啊!」她越說越傷心,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聽得人陣陣心煩,被摘星喝斥后,聲音方才小了一些。
萬氏取過一旁的茶盞,用蓋子撇去上面的浮沫,輕抿一口,道:「江采萍,你與武梅雪同住一屋,初九那夜,她可在屋中?」
江采萍臉上掠過一抹慌色,低了頭道:「是,武姐姐一直都與我在一起。」
萬氏是何等樣人,豈會未曾瞧見她的異樣,淡然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江采萍緊張地絞著手指,聲音微顫地道:「這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我……我不太記得了。」
萬氏淡淡道:「才三天而已,並非很久,豈會不記得。」
「我……」江采萍剛說了一個字,萬氏已是道:「究竟是你記不清了,還是……當夜,武梅雪並不在屋中!」
一聽這話,江采萍慌忙道:「不是,武姐姐真的在屋裡,她哪裡都沒有去,更加沒有殺人,二夫人千萬不要聽信馮家人的一面之詞!」說著,她緊張地想了一會兒,道:「我……我記得,當時燒了水與姐姐凈身沐浴,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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