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章 什麼來頭

  玉堂春是中央黨校附近的一家比較高檔的酒樓，凌天錄很爽快的答應了楊學光的邀請，這讓楊學光微微有些意外，說實話，他的心裡也頗為忐忑，雖然混在了調研小組裡面，不過終究是身份太低，而且平日里也就是點點頭，說說話的交情。 

  楊學光的理由是他的論文得到了凌天錄的一些指點，的確，楊學光跟凌天錄討論過這些問題，不過是兩人在討論小組裡偶爾提及一下而已，凌天錄這種身份的官員自然不會輕易表現出他的態度。 

  當然，凌天錄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簡單地吃頓飯，聊聊天，不要搞得太奢華了，楊學光立即就明白了，李天佑原本那些洗浴，按摩，唱歌等等計劃都泡湯了，想想也是凌天錄跟李天佑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能一起坐下來吃頓飯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李天佑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去玉堂春訂了包廂，他本來還計劃安排飯後的娛樂活動，聽到凌天錄的要求，不僅微微有些失望，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他當然清楚，只要領導同意跟你一起娛樂一下的話，那就表示正式接納你了！ 

  當然，他的心裡也清楚，凌天錄能夠跟他一起吃頓飯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機遇了，倘若不是楊學光的緣故，他未必能有機會跟凌天錄這個副省長坐在一起，就算是陪酒也輪不到他。 

  凌天錄在楊學光的陪同下來到玉堂春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進了包廂。服務員送上菜單，楊學光接菜單送到凌天錄面前：「凌省長，您先來，這兒是北方菜系的酒樓，有很多北方特色菜，也有南方菜系，不過做得不拿手而已。肯定您吃不習慣！」 

  凌天錄聞言呵呵一笑，接過菜單看了一眼，又推到楊學光面前：「學光。還是你做決定？」 

  楊學光笑了笑接過菜單，點了幾樣最具有北方特色的菜，又點了幾個常見的冷盤。將菜單交給服務員，轉頭看了一眼凌天錄笑道：「凌省長，您看今晚上喝點什麼酒？」 

  凌天錄微笑著搖搖頭：「學光，我看這酒就算了？」 

  「凌省長，周末了嘛，咱們喝點小酒輕鬆一下，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挺好嘛！」楊學光呵呵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服務小姐：「有飛天茅台沒有？」 

  「有，先生，我們有窖藏十五年的飛天茅台！」 

  「那好。先來兩瓶飛天茅台，不夠了再上！」楊學光擺擺手：「酒菜上快一點，做得精細一些！」 

  「好，馬上就上來，請稍等！」 

  服務小姐微微躬了躬身。很快就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學光，這一次整個小組裡面就你的工作完成得最好，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呀！」凌天錄呵呵一笑，他當然知道楊學光請他吃飯的用意，從看到包廂里有個人就知道了，他並不認識包房裡的這個傢伙是誰。但是可以肯定是江北人，想要抱上他這條大腿的江北幹部。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天錄想知道楊學光是何方神聖，有什麼來頭，副主席金振華似乎很賞識他，以處級幹部的身份加入到調研小組中來，這已經不是能力的問題了？ 

  「凌省長，您這是取笑我呀，這都是些不成熟的看法，不過就是膽子大了些罷了，當不得您如此誇獎呀，以後還要考凌省長多多提攜！」…。 

  楊學光呵呵一笑：「這不，為了讓您喝高興了，我還特意請了江北的朋友過來陪您喝酒，老李，今晚上可一定要讓凌省長喝高興了！」 

  「小李，你是江北哪兒人？」 

  凌天錄呵呵一笑，轉頭看了一眼李天佑，李天佑心頭微微有些緊張，倏地站起身來：「報告凌省長，我叫李天佑，是江北利州市固縣的縣長！」 

  「利州市固縣？」 

  凌天錄一愣，捏著香煙的手指一顫，旋即點點頭：「我記得利州的市委書記是李立春？」 

  「對，就是李書記！」 

  李天佑站起身恭敬地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心裡的緊張情緒去了不少，眼見楊學光跟凌天錄談笑風生，顯然這種場面經歷過不少，對楊學光也愈發的佩服起來。 

  「李立春這個同志，能力還是不錯的！」凌天錄呵呵一笑，抬頭看了一眼李天佑：「小夥子，好好乾，是金子在哪裡都能閃光！」 

  這話卻是意味深長了，既可以理解成凌天錄這是在激勵李天佑，也可以理解成凌天錄在等著李天佑的投名狀，畢竟凌天錄的大腿不是想抱就能夠輕易抱上的，說白了，至少要讓凌天錄覺得李天佑值得接納！ 

  當然，這就與楊學光無關了。 

  「謝謝凌省長的鼓勵，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絕對不讓凌省長失望！」 

  李天佑激動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走調了，尼瑪，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凌天錄還年輕才五十齣頭就已經是副省長了，抱上了這顆大樹，以後的前途自然無憂了，不過要怎麼在凌天錄面前表現一番，這就是他接下來，面對的問題了，眼前的問題，當然是陪凌天錄喝好了！ 

  「咚，咚，咚。」 

  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隨後，服務員推開門源源不斷地送上酒菜，給三人倒上酒之後，楊學光揮揮手：「好了，我們自己來！」 

  「好的，先生，我就在門外，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吩咐！」 

  漂亮的服務小姐微微躬身，轉身退了出去。 

  楊學光拿起酒杯，站起身來：「凌省長，謝謝您的關照，對我的論文提出見解，我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 

  凌天錄一愣，他其實並沒有對楊學光的論文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不過就發表了幾句看法而已，聽陸小夕說金振華對楊學光的文章很讚賞，他自然也樂得自我滿足一下，呵呵一笑，舉起酒杯同楊學光輕輕一碰，低下頭抿了一口：「好了，坐下說話，咱們不興這麼客氣，這又不是在辦公場合！」 

  楊學光一口乾了酒杯里的茅台酒，放下杯子，並沒有因為凌天錄只喝了一口而不高興，畢竟凌天錄是省部級幹部，能夠碰碰杯，抿一口，已經很給面子了。 

  「學光，咱們三個都是抓經濟工作的，你們覺得經濟工作的重點應該在哪裡呢？」凌天錄伸手取了顆煙，那邊李天佑慌忙起身拿起打火機幫他點燃。 

  他雖然開口叫的是楊學光，目光卻轉向了李天佑，楊學光就明白了，凌天錄這是要看看李天佑的反應了。 

  「我的經驗不夠，還是讓老李來談談看法，他可是做了四五年的縣長了，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楊學光呵呵一笑，抬頭看了一眼李天佑，示意他接下來說話。 

  「我覺得經濟工作的重點應該是立足本地優勢，服從上級領導的整體規劃，再加上強有力的執行力……」…。 

  李天佑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楊學光點點頭，從李天佑的說話來看，他的確還是有些能力的，至於為何在這個時候被弄到中央黨校來進修，中間的原因肯定很複雜。 

  楊學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天佑的聲音停了下來，正好藉機會整理一下思路。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楊學光歉然向凌天錄點點頭：「凌省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凌天錄點點頭，示意他隨便。 

  楊學光接通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話筒里就傳來郝秉的大嗓門：「學光，在哪兒呢，我的車一會兒就到了！」 

  「怎麼了，我在玉堂春這邊喝酒呢，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也沒啥，就是我家老頭子進京了，他想跟你見一面，你別跟我說你沒有時間呀，我可是在老頭子面前做拍胸脯答應了的！」 

  「秉少，你說郝省長要見我？」楊學光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郝中奇這個時候湊什麼熱鬧呀？ 

  楊學光手機的通話質量相當好，房間里又是非常安靜，凌天錄自然將通話聽了個真切，聽到楊學光提起郝省長，心頭一震，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嶺南郝家的郝中奇！他雖然來京城的次數不多，不過郝秉的秉少之名，自然也有所耳聞！ 

  楊學光居然能夠跟郝秉關係這麼好，而且，郝中奇似乎進京來見他，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凌天錄抬頭看了一眼李天佑，李天佑自然也明白凌天錄的意思，緩緩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楊學光有什麼來頭。 

  「好，你郝秉的面子我總不能不給，這樣，你開車過來玉堂春找我，這邊有個領導在我總不能就這麼走了？」 

  「好，我馬上過來，給你那領導賠罪！」 

  楊學光掛了電話，歉然一笑：「凌省長，不好意思啊！」 

  凌天錄微笑著搖搖頭，表示沒事，聽了這通電話，他越發對楊學光有了興趣，這小子什麼來頭居然能夠勞動郝中奇來請？ 

  酒宴繼續，經過這一通電話的打擾，席間的氣氛反而活躍起來，凌天錄甚至主動跟楊學光喝了一杯，是一杯，而不是抿一口給個面子的那種。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氣氛漸漸地融洽起來，李天佑也沒有了初始時候的緊張，甚至還說了幾個段子。 

  正喝得高興，房門被推開了，郝秉一臉風塵地走了進來。 

  「學光，我爸爸進京了，他想見你！」(……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