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一切皆有可能
「趙叔」
楊學光攬著蘇靜怡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板寸頭趙天華突然躥了出來，蘇靜怡慌忙推開楊學光，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趙天華左腳向前一塊，右手迅速地捏成拳頭，大有一言不合拔刀而起的架勢。
「趙叔，沒有呢，他叫楊學光是我的好朋友」蘇靜怡俏臉一紅，好在霓虹燈光並不如何明亮，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趙天華鬆了口氣，下午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楊學光了，但是這會兒蘇靜怡這麼鄭重其事地又介紹一次，顯然，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小姐的好朋友。
「你好，謝謝對我家小姐的照顧」趙天華向楊學光伸出手去，他對楊學光印象可是深刻得緊，這是他幾十年來唯一見到的一個年級輕輕就練成了內家真氣的小傢伙
「趙叔，對不起上次我在火車上魯莽了」楊學光俊臉一紅，上次在火車上不分青紅皂白就挺身而出做了一回三分鐘英雄，如今看來定然是蘇靜怡這丫頭跟家裡鬧彆扭了。
「魯莽好呀，年輕人要是沒有點正義感，就枉費了一身好功夫了」趙天華哈哈大笑，伸手握著楊學光的手。
趙天華的眉頭突然間凝成一團，輕輕地「咦」了一聲，右手一翻，三個手指已經搭在楊學光的脈門上：「不要動，用力地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出來」
楊學光一愣，旋即就想起來，趙天華也是練過武的，還是個高手，莫非他也看出來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
趙天華把著楊學光的脈搏，眉頭緊緊地凝成一團，半晌之後，他放下了手：「小楊，跟我回酒店一趟，我有話要跟你說」
「趙叔，怎麼了？」蘇靜怡有點驚訝地看著趙天華，黑暗中看不出趙天華的臉色，卻能從聲音里聽出來他的凝重。
「沒什麼，回去再說，希望是我看錯了」趙天華緩緩搖搖頭，彎腰鑽進了汽車。
楊學光的心情也沉重起來，郝秉當時說他的功夫出了問題，他心裡還有點半信半疑，只希望郝秉走眼了，如今聽得趙天華也這麼說，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趙天華可不是郝秉這種年輕人可比，怎麼著也是練了幾十年功夫的人，這點眼力還是有點。
回到華天酒店的套房裡，趙天華扔給楊學光一顆煙：「小楊，我記得那次在火車上我們交手的時候，你用的招式很像是道家的拳術，你的師父是哪一派的？」
楊學光接過香煙點燃吸了一口，搖搖頭：「沒，我沒有師父，我是從小就跟著我們村子里的一個老人家學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派系的」
然後，楊學光就將小時候跟著孫大牛學武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想起孫大牛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武當山做過幾年火工道士，末了，又加上一句：「師父他老人家年輕的時候在武當山做過幾年火工道士」
「哦，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你的拳法之中，似乎總有一種浩然正氣呢」趙天華點點頭，吐了個煙圈：「對了，最近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變化？」
「變化?」楊學光眉頭一擰，趙天華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性格方面是不是有了明顯的變化，比如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還有就是平常練功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反常的？」
楊學光一愣，趙天華說的跟郝秉一樣，心頭不由得一沉，莫非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了？隨後將最近的異常都一一說了一遍。
趙天華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嘴裡喃喃地說道：「不對，道家的功夫最重根基，按道理說你丹田已經慢慢地有了真氣循環，理應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呀」
「對了，你是怎麼練的拳？」趙天華抬頭看了一眼楊學光道：「你放心，我不是偷學你的拳法，你只要告訴我你練拳的進度就行了，不需要把那些心法，口訣都告訴我的」…。
「心法，口訣？」楊學光一愣，他只知道練拳的時候心裡要融入到拳法口訣中去，卻並沒有聽到過有什麼心法？
「對，心法很重要，道家功夫要想有大成，心法的領悟最是重要」趙天華點點頭，心法是築基的基礎：「心法是整個武學的基礎，它不同於拳術的心法，拳術的心法是讓你慢慢地融入到你自己創造出來的拳術意境里去，兩者不一樣」
「那我就只有拳術心法？」楊學光一愣，他的師父孫大牛老爺子的確沒有教他所謂的入門心法，想一想他一個火工道人，不知道這個也屬於正常
「沒練入門心法，你居然都能煉出真氣來？」趙天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小楊，脫掉衣服，打一趟拳給我看」
「脫掉衣服？」楊學光微微一愣，打拳就打拳，脫掉衣服幹什麼？
「脫掉衣服，才能看得見你的經絡變化」趙天華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這小子在想什麼，不由得啐了他一口笑罵道：「快點，大男人的扭扭捏捏做什麼？」
楊學光這才恍然，脫掉衣服露出一身發達的肌肉，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充滿了一種柔和的美。
「行了，開始打拳」趙天華點點頭，慢慢地點燃一顆煙塞進嘴裡，目光盯在楊學光的身上：「對了，要摒棄一切雜念，忘掉剛才的談話，盡情的沉浸入你的拳術世界里去」
楊學光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開架勢，練起拳來，起初還不能徹底投入進入，片刻之後，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招一式越發的流暢起來。
趙天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明顯看到楊學光皮膚下的經絡中，宛若有一隻小蟲子在裡面蠕動著，儘管速度很慢很慢，但是卻絲毫沒有停滯下來的跡象
在他的印象里，曾經聽師父說過，內家功夫練到一定的程度，摘葉飛花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只要入了內家之門，真氣就會由無形化為有形，能夠在意念的驅使下沿著周身穴道脈絡遊動
趙天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但是，看到一個比自己年輕了幾十歲的年輕人身上出現這一幕，這太不可思議了
就他所知，只有他的師父輩的幾個前輩，能夠做到真氣化為有形，甚至有人練了幾十年，丹田之中始終空空如也
但是，楊學光的基礎都沒有築得牢固，這樣的真氣化形是不是有點固澤而漁的意思？趙天華看著楊學光胳膊上的小蟲越來越小，漸漸地消失不見
楊學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一刻，他感到精疲力竭，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似乎一陣微風吹來就能將他吹飛了出去。
伸手摸了臉龐上的一把汗水，楊學光轉頭看了一眼趙天華，卻見他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敢驚醒他，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
等到他扣好最後一顆扣子，趙天華睜開了眼睛：「小楊，你沒有修鍊過正宗的道家心法，卻又陰差陽錯地練成了真氣，這是在消耗你身體的本元，以後盡量少量功了，我會跟我師父聯繫，讓你儘快跟他見上一面，或許他能幫你想一想辦法」
「消耗身體的本元？」楊學光一愣，他不知道本元是何物，但是直覺地感到如果再過度沉迷在練功裡面，結果一定會很恐怖
「這麼跟你說，道家的心法就是地基，拳術的心法就是建房子的花樣，如果地基沒有打好的話，房子建得再漂亮，終究還是要倒塌的」
楊學光的臉色凝重起來，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接下來他怎麼辦？
「趙叔，那我以後怎麼辦？」
「如果可以的話，練功的時間要壓縮一下，不要太勤奮了，還有最好不要妄動真氣」趙天華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楊學光這種異像他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已經完全超乎他的理解，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暫時只能停留在這個階段再說。
也只有等到師父回來再說了。
「趙叔，我明白了，謝謝你」楊學光點點頭，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他也不敢再輕易動用真氣了，只是他現在每天必須練上一趟拳法，否則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這要減少練拳的時間，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趙天華搖搖頭：「小楊，你放心我會儘快跟我師父取得聯繫的，他應該能幫你想到辦法，不過，在沒有想到辦法之前，切忌再妄動真氣，切記，切記」
楊學光見他說得慎重，心裡也忐忑了起來，雖然確信趙天華不會害他，卻也想知道他到底什麼門派出身的。
「趙叔，你師父也是道家一脈的嗎？」。
趙天華點點頭：「師父他老人家出身於贛西龍虎山一脈，今年已經九十五歲了，前一陣子他的一個在美國開武館的老朋友請他過去玩，現在還沒回來呢」
「放心，你現在沒事兒，只要記住練功的時間不要太長，切記不要妄動真氣就成」趙天華安慰著楊學光。
「我知道了，趙叔，你休息，我也回賓館去了」
楊學光申請落寞的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