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二龍搶珠
風逸言的聲音永遠都是淡淡的,清風朗月一般,沒有明顯的波折起伏,卻字字句句扣人心弦。
不止葉小雨,在場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女傭還是總統夫人,全都動容了。
如果八年前風逸言能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該有多好,她一定會幸福的就算馬上死掉都甘之如飴。
可是現在,她更多的是心痛。
她根本分不清楚風逸言隻是在裝樣子給尹家看,還是……真心的……
無論真假,隻那雙琥珀色的雪眸,已然撥動了她的心弦。
如果沒有沐清晨的話,或許她會再次義無反顧的愛上他吧。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風逸言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臉龐帶著一絲病態,卻純淨的讓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
“好。”
一個淺淺的“好”字出口,風逸言的麵容有些模糊了。
風逸言抬手,輕輕擦過她的眼角,雪眸微動,透著一絲疼惜。
“別哭,我會陪著你,永遠,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她哭了嗎?
為什麽會哭?
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風逸言拭去她眼角的一絲淚痕,執起她的左手,將那枚剔透的如眼淚般的鑽戒戴向她蔥白的無名指。
“玲瓏百轉,君心無斷,朝朝暮暮無相忘。”
“執子之手,天涯共遊,年年歲歲長相守。”
閑風流雲般的歌聲淺淺流淌,古韻的詞搭配著熟悉的曲調,聲聲句句吟在了葉小雨的心頭。
《夕言》,是《夕言》!
風逸言吟唱的正是《夕言》最動聽的那一段,也是最精粹的部分。
短短兩句,似是臨時起意,隨口填的詞,卻和他戴戒指的動作不謀而合。
葉小雨的心說不出的痛,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東西,卻怎麽想也想不出來。
風逸言牽著她的手,戒指戴的很慢,輕輕緩緩的透著說不出的鄭重,眼看就要戴到指根了,突然!
哐的一聲巨響!
古堡大門猛地被撞開!
衝門而入的不是人,而是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
幸好門口沒站人,不然,隻怕不撞死也撞殘了!
那車一撞開門便踩了刹車,輪胎掀起暗紅的地毯,呲呲哽哽的,說不出的刺耳。
車身橫滑著一直衝到了樓梯口才停下。
還沒停穩,車門猛地摔開,一道玄黑的身影跨了出來,風風火火的直衝沙發過來!
“葉!小!雨!你敢戴他的戒指試!試!”
沐清晨怒發衝冠,一雙眼赤紅的可怕,整張臉都扭曲了,額角的青筋跳突著,那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如夜魘魑魅,讓人不寒而栗!
葉小雨頭皮一麻,本能的抽回了手。
卻不想,戒指還在風逸言手中,她這猛的一下,不僅抽出了原本已經戴好的手指,連那戒指也從風逸言手中帶掉,丁零當啷的不知滾到了哪裏。
葉小雨下意識的抱著那隻手,緊張的囁嚅了好幾下都沒能說出半個字。
沐清晨拖著還沒拆骨釘的腳,三兩步跨到了沙發前,誰都不看,誰也不鳥,長臂一掄,直接把風逸言的輪椅推到一邊,隨即一把抓住葉小雨的手腕,猛地拽進懷裏!
一切不過短短幾秒,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小雨已經被迫揉進他的懷裏,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口。
“你放開我!”
葉小雨下意識的掙紮著,她埋著頭,吐字有些發悶。
“不準看他!”
沐清晨死死按著她的後腦勺,漆黑的墨瞳寒冰利刃般,狠狠紮在風逸言身上。
一旁的風逸揚立刻火了,上去就要揍沐清晨,卻被風逸言一把拉住。
風逸言無聲的搖了搖頭,風逸揚即便再不甘願,可最終還是恨恨的停了腳步,站在了風逸言身後。
所有人都在靜等風逸言的反應,尤其是尹上將。
風逸言目不轉睛的回視著沐清晨,不染纖塵的眸子止水一般,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卻偏偏無聲無息的消弭掉了沐清晨幾乎能將人凍傷的冷冽視線。
一個煞氣逼人,一個波瀾不驚。
以不變應萬變,再強的氣勢都沒有用。
第一回合,無聲的氣勢較量,很顯然,風逸言贏了。
沐清晨收回視線,按緊了葉小雨的後腦勺,攬著她轉身就往電梯走。
風逸言目送著他,突然淡淡吐出一句:“你要帶我的未婚妻去哪兒?”
邁了一半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走。
沐清晨頭也不回的冷嗤一聲,“她是我發了本子的名正言順的老婆,你算哪根蔥?”
葉小雨很急,她掙紮著想從沐清晨懷裏掙脫,卻被他按的更緊了幾分,似乎連風逸言呼吸過的空氣都不願意讓她看見。
風逸言淡淡一笑,笑意不達眼底,“說起這個,你明媒正娶的應該是喬家大小姐,喬子冉才對。小雨和你的婚姻本來就是無效的,哪來的老婆一說?”
剛邁出兩步的腳再次頓住,沐清晨回頭,額角的青筋跳突著,“隻要法院一天不判,她就永遠是我老婆!”
“是嗎?”風逸言轉動輪椅,一步一步向沐清晨靠近,“我想你大概沒有讀過婚姻法吧,你這樣單方麵強行結婚,本身就是違法的,不管法院做不做出判決,她都不是你老婆。“
說話間,他已來到沐清晨近前,突然一個探手,一把抓住了葉小雨抵在沐清晨胸前的手臂。”現在,身為小雨的未婚夫,我有權利救她出火坑!如果你堅持要留她的話,那我就隻能報警了!”
“報警?你以為我怕你報警?”
一看風逸言碰到了葉小雨,沐清晨眼底的血絲瞬間再度攀升!
他舍不得使勁拽葉小雨的胳膊,隻能扳著風逸言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常年癱瘓的風逸言,哪裏比的過練過散打的沐清晨,自然是輕易就能被掰開。
可惜,風逸言有兩隻手,這個掰開換那個,而沐清晨卻要空出一隻手摟著葉小雨,根本攔不住他!
他有心想幹脆掰斷風逸言的手指,可看著懷裏掙紮的她,想到對她的承諾,忍了又忍,始終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