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夢境之吻
“不是不是,說了你別激動你怎麽還一直激動。我是說離生活不能自理不遠了,不是說現在就是,現在還好好的,就是情況不容樂觀而已。”
葉小雨總算略微放心了一些,鬆開了傅立彬。
眼神左右遊移了一下,她果斷抬頭道:“我要見他。”
傅立彬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告訴你了,就猜到你會這麽說。行,反正現在風頭也沒那麽緊了,輿論的注意力都在沐清晨他們身上,今晚我就安排你去見見他。”
說罷,他抬眸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表,站起身來,“行了,我休息時間到了,先走了。”
葉小雨也跟著站了起來,“謝謝你,傅立彬。”
傅立彬苦笑一聲,“別謝我,我本來不打算說的,我果然還是對女人的眼淚沒轍。”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囑咐了一句:“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沐清晨,我怕他會宰了我。”
“好。”
是夜,彎月如鉤,萬籟俱寂,帝都醫院到處都靜悄悄的,除了偶爾有護士走動,幾乎再沒有半個人影。
葉小雨穿著淺粉色的護士裝,別著同樣粉嫩的護士帽,長發規矩的盤在腦後,戴著淡藍的一次性口罩,鎮定的穿過安著監控器的走廊,徑直走到了1129號病房門口。
在門口停了一秒,她才推門進去。
病房裏靜悄悄的,陪床的護工一看有護士進來,趕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沒事,例行檢查而已,不用起來。”葉小雨走到床邊,拉開淡藍的床幃,走到床邊,裝模作樣的把脖子上的聽診器戴到耳朵上,按在病床上清瘦的人影胸口。
屋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昏暗,看不清風逸言的模樣,隻能隱約看到他被吵醒了,沉默的睜開眼,並沒有看她,隻是那樣半斂著眼瞼,隨她在他胸口摁來摁去,像是早已看破生死,根本一點不在乎自己的病情。
葉小雨斜眸瞟了一眼半遮的床幃外,坐在沙發上張望這邊的護工,一幅很專業的樣子說道:“胸腔沒有異樣,現在量量體溫吧。”
說著,她回頭拉開床頭櫃,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出一個溫度計。
屋裏黑,也看不清楚,她就隨意那麽甩了兩下,低頭去解風逸言領口的扣子。
剛一低頭,視線不期然的和一雙如霜的眼眸撞到了一起。
一片昏暗之中,那眼眸閃爍著細碎的微光,一動不動的盯在她的臉上,像是想穿透那層薄薄的一次性口罩,赤裸裸的掃視在她的臉上一般!
沒有一絲血色的唇微微動了動,“你……”
葉小雨隔著口罩給他一個淺淺的笑,“隻是量體溫,不用擔心。”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眼眸,風逸言的雪眸明顯睜的更大了幾分,連那唇都微微張開,像是忘了要合上一樣。
望著他那難以置信的樣子,葉小雨的心微微的苦澀著。
這麽多天了無音訊,新聞裏又天天報道,遺容照都登出來了,父母也確認了,屍體也火化了埋掉了,還立了墓碑。就算起初他相信她沒死,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一定會恍惚,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記憶,一定會認為那天在太平間見到的都是幻覺,一定以為她是真的死了……
不然也不至於短短半個月就瘦到這種程度,還病到要住院的地步……
葉小雨含著淚,一顆一顆解開病號服的扣子,門上細長的毛玻璃勉強透過廊外的一點光亮,落在他的領口,雖不甚明朗,可那明顯突出的鎖骨還是清晰可辨。
太瘦了……
哥真的太瘦了……
解到第三顆紐扣的時候,葉小雨停了下來,拿著那溫度計遞向他的腋下。
剛伸過去一點,手腕突然被抓住!
下一秒,她臉上的口罩被扯掉了,後腦也被猛的扣住,狠狠的按了下去!
“唔!”
嘴唇被毫不留情的噘住!
不等葉小雨反應過來,滾燙的舌已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瞬間找到她的,強硬的癡纏上去,輾轉纏綿,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
一時間,耳畔隻剩下劇烈的心跳聲,亂成一團的呼吸聲,還有……唇舌交纏的靡靡水聲。
葉小雨徹底驚呆了,直到護工輕手輕腳的出門,開關門的瞬間廊外的微光晃過她的眼前,她才猛的反應過來,拚命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然而,風逸言按的很緊,幾乎用盡了他這一生所有的力氣,拚命禁錮著她,不敢鬆懈哪怕一分,像是怕她會再度消失在他麵前,再也不會出現一般。
嘴下的唇舌也因為她的掙紮變的更加癡纏了幾分,那惶惑不安害怕失去的模樣,根本不像記憶裏雲淡風輕看破一切的風逸言。
葉小雨拚命掙紮著,好不容易錯開一點唇,風逸言又突然抱住了她,抱的緊緊的,恨不得將她的整個人都揉碎了,一點點全都融入他的血肉。
他緊緊閉著眼,睫毛不住輕顫著,嘴裏還不停的喃喃低語。
他的聲音很小,吐字也不甚清晰,葉小雨最初沒有聽清,反複聽了幾遍之後,才終於聽明白了。
他嘴裏低喃的不是她的名字,也不是任何告白的話語,而是……
“不要醒,不要醒,不要醒……”
葉小雨的眼淚瞬間下來了,一點一滴的落在他的耳畔,混合著他額旁滑落的清透水痕,一起流下,一起濡濕了他淺色的發,也濡濕了他發下純白的枕頭。
他以為這是在做夢,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連一絲懷疑都沒有,直接吻了她,抱了她,甚至還流下了哀傷的眼淚……
一定是他曾經做過同樣的夢,夢見她死而複生出現在他麵前,還不止一次夢到,所以他才會這樣毫不懷疑,這樣輕車熟路的……吻她抱她。
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去責怪風逸言這種輕薄的行徑,她根本怪不起來。
她試著掙紮了一下,想起來,卻根本掙不開他的桎梏,他就像是一個遊走在絕望邊緣的人,拚命抓著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爆發力強悍的讓人根本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