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不相信
剛打了電話給媽媽,想問她要點錢去診所包下傷口,媽媽很生氣,罵我為什麽不早點說,現在她正忙著沒空回來。
我說我過去拿就行了,媽媽更生氣了,讓我別去給她丟人,說我一個大姑娘讓人打成這樣,傳出去她就沒臉見人了。
我想了想,媽媽說的對,這的確是很丟臉的事。
要是月嫂在就好了,可以讓她去找媽媽拿錢,可惜她不在,明明平時天天在我麵前晃的,現在用的著的時候卻又不見人影。
頭好痛,肚子也好餓,月嫂到底去……
糟了,血滴到本子上了,怎麽辦?
都寫了這麽多了,再撕掉重寫好麻煩,算了,反正是我自己的日記,也隻有我一個人看,有點血又算的了什麽。
五月六日,大雨。
我還真是個笨蛋,沐清晨一點也沒罵錯。
昨天劉浩因為沒交作業被老師罰抄二十遍課文,他氣不過,拽著我的頭往牆上撞,血滴到他鞋上,明明是帆布鞋,不用水洗根本洗不掉血跡,他卻偏要我舔幹淨,還把腳塞進我嘴裏。
他的腳很臭,很惡心,我咬了他,結果被打的更慘,肚子疼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起來,連路都不會走了。
可是我還是來了學校,因為昨天是沐清晨救了我,雖然他隻是打了欺負我的人,最後是我自己爬起來,收拾了書包回的家,可他畢竟救了我。
早上離開家的時候,我還堅信他是在乎我的,可現在,我又有點糊塗了。
大課間的時候,我忍著疼走到他桌前,想跟他解釋接吻事件,可他根本不想理我,就像上次那樣,起身就向外走。
外麵下著暴雨,比上次他說愚人節那次下的更大,我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可還是傻子一樣追了過去。
他一定不知道我是忍著多大的痛苦追上去的,睡了一夜,我渾身上下哪都是疼的,腦袋更是“砰砰”直蹦,疼的恨不得撞牆。
我忍著強烈的嘔吐感追進雨裏,拽住他的胳膊。
他甩開我,我又拽住,又甩開,又拽。
也不知道被他甩了幾次,總之我就一直拽他,直到他終於不耐煩的轉回頭看著我。
現在想想,我可真賤,沐清晨一點也沒說錯,又蠢又賤,上趕著讓他侮辱。
我跟他解釋了接吻事件,告訴他我是為了他才那麽做的,為了保護他。
沐清晨撐著傘看著暴雨裏狼狽不堪的我,眼神冷的像臘月的寒冰,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對方通知衛委給他回電話。
隻等了不到一分鍾,電話就回過來了,他把外放打開,手機轉向我,冷冷的讓衛委再把事實說一遍。
衛委說了,還是老一套的詞,說我暗戀他,先是告白再是寫情書,最後還強吻他。他說他一點也不喜歡我,求沐清晨放過他。
沐清晨冷笑,把我告訴他的事實轉述了一遍給衛委,問衛委該相信誰。
衛委嚇壞了,明顯聲音都哆嗦了。
他拚命解釋,甚至還供出了前天晚上我給他打過電話的事,說我在電話裏一直求他,求他帶我一起去帝都,說我再也忍受不了被同學欺負,忍受不了挨打。還汙蔑我,說我一直罵沐清晨,說我說了不下十遍討厭沐清晨,甚至恨不得沐清晨立刻去死。
我不敢相信,之前還說對不起我的衛委,一轉眼就能這麽汙蔑我!
人性到底是什麽?
難道真的像爸媽說的那樣,人的本質就是自私的生物嗎?
我拚命跟沐清晨解釋,我說我打電話隻是想問問衛委為什麽要幫校花而已。
可沐清晨根本不信,他質問我,為什麽現在才來告訴他所謂的事實真相?沒挨打之前怎麽不說?
我解釋說,因為之前怕校花再聯合他打過的同學告他,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沐清晨笑了,笑的又陰又冷,他捏著我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你可真偉大啊,我都感動的快哭了!”
他還質問我,之前怕校花告他,怎麽挨了打之後就不怕了?
他說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我耍的團團轉的二傻子了,讓我收起那副惡心的嘴臉。
嘴上說著我惡心,可下一秒他就猛地拽過我的臉,咬住我的唇,發狠的撕咬,直到滿嘴血腥氣才猛的把我推進雨裏,又罵了我一句“女表子”,才轉身離開。
我一個人坐在雨裏,坐了很久,奇怪的是,居然沒有流一滴眼淚。
我不斷告訴自己,沐清晨隻是被我傷怕了,所以才這麽對我,他還是在乎我的,畢竟他剛剛還吻我了不是嗎?
盡管那根本算不上吻,隻能算是啃,或是咬,再或者是一種血腥的報複。
可我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不管他怎麽傷害我,隻要他還在乎我,我願意等,等他氣消的那一天,等他告訴我他後悔了,他相信我,他其實一直都喜歡我。
然後,我會抱住他,告訴他我原諒他了,我也喜歡他,我愛他。
五月二十日,晴。
今天被一群學校的問題學生圍住了,他們都是高三的,平時總曠課,連老師都放棄他們了。
沒想到從沒交集的我,卻被他們圍住了。
他們把我像球一樣踹來踹去,還拽著我的頭發拖著走,那一刻我真的覺得頭皮都快被揭掉了。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拚命拽著那人的手腕咬了一口,趁他鬆手之機,趕緊連滾帶爬的逃走。
我先跑到教務室,老師一看是我,趕緊收拾東西走了。
眼看後麵的人追過來了,我隻好跑去校長室。
校長的門是鎖著的,可從窗戶可以看到校長就在裏麵。
我拚命拍門求救,校長就像死了一樣,連一聲都沒吭。
那一刻,我有些絕望了,那群人從兩邊的樓梯上來,堵住了我,身後就是扶欄。
是被他們拖走打一頓,還是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看見沐清晨從樓上下來,兩手插在褲兜裏,就那麽站在樓梯拐角看著我。
我想著他會過來幫我,畢竟每一次挨打,他都會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