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冷家

  冷雲際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不然,冷憶就真的危險了。


  而此時此刻,在手術室外,帝少梵緊繃著身體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目光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眼睛裏爬著一根一根的紅血絲。


  他連每一根毛孔都在緊張。


  他相信歐陽曄的醫術,但是他卻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


  帝時念蹲在幾米之外的牆角,眼睛紅彤彤的看著手術室的方向,小臉上滿是淚痕,已經哭的眼睛都腫了。


  他也不去帝少梵的身邊,因為他看到了當時的視頻, 是帝少梵射中了冷憶的。


  要不是爹地,媽咪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帝時念非常的愛爹地,但是現在他根本就不想理爹地,如果媽咪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她就再也不要理爹地了。


  十個小時,在緊張的氣氛中過去了。


  對帝少梵來說,這十個小時簡直就是人生的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像處在地獄裏受到折磨一樣。


  他後悔了,從來沒有後悔過的他真的後悔了。


  那時候冷憶堅決的維護皇甫璟,她一定要嫁給皇甫璟,他就讓她嫁就好了,他不開槍殺皇甫璟,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隻要冷憶平平安安的,她就算是站在皇甫璟身邊又如何呢!

  帝少梵此刻恨不得一槍崩了自己,如果冷憶有什麽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哢擦”


  手術室的門開了。


  帝少梵高大的身軀狠狠地顫了顫,緊張的看著門口的方向,與此同時,帝時念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手術室裏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他穿著白大褂,神情嚴肅,對著帝少梵恭敬的彎腰。


  “帝少,冷小姐的情況很不樂觀。歐陽先生請你進去陪著她。”


  歐陽曄做手術,從來不會讓外人進去。


  現在卻讓帝少梵進去了,可見冷憶的情況已經糟糕透了,帝少梵進去,很可能是見冷憶最後一麵。


  饒是帝少梵,高大的身軀也有些踉蹌,差點狼狽的摔倒。


  他一下推開醫生,衝進了手術室。


  帝時念也急急忙忙的跟著跑了進去。


  手術室裏,歐陽曄穿著白大褂,不時的有著護士給他擦額頭上的汗水,


  歐陽曄神情緊張,嚴肅,手裏的手術刀不斷的動著。


  他知道帝少梵進來了,沒有抬頭,冷聲說道:“陪著她,不要讓她昏迷。”、


  因為冷憶的身體情況,整個手術都沒有用麻醉,而即使是這樣慘無人道的疼痛,還要要求冷憶保持清醒,但即使是這樣的疼痛下,越來越虛弱的冷憶,堅強如斯的冷憶,也漸漸地開始支撐不住了。


  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似乎隨時都會失去意識。


  或者已經失去了意識。


  一旦冷憶失去了意識,就是天王神仙也別想把她救回來了。


  帝少梵一步走到冷憶的身邊,手掌微微顫.抖,輕輕地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意識到熟悉的手掌,冷憶眯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


  她看著帝少梵,聲音虛弱,“你怎麽來了?”


  “我來陪你。”


  帝少梵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他輕輕地摸著冷憶的臉,嘴角努力的扯出讓人安心的弧度。


  這時,一個小腦袋的頭頂從床邊冒了出來。


  帝時念因為身高的原因,隻能抬著頭才能勉強的露出他的一雙眼睛,還是非常艱難的仰著頭望著冷憶的。


  帝時念眼睛紅彤彤的,都哭腫了,嗓子也啞了。


  “媽咪,你 不要有事,你還沒有照顧過寶寶,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媽咪照顧著長大的。”


  帝時念委委屈屈的聲音讓冷憶一陣心疼,她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摸帝時念的小臉,但她的手一動,卻牽動了傷口,引得她痛的撕心裂肺,差點就直接昏了過去。


  帝少梵連忙握住她的小臉,聲音低沉而又緊張,“小憶,堅持住!我和時念都在等著你。”


  “媽咪,媽咪……”


  帝時念哭的稀裏嘩啦,恨不得直接跳到床上去抱著冷憶。


  冷憶的眼睛一度泛白,好在好一會兒之後,漸漸地緩了過來,隻是她的氣息更加的微弱了,連勉強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隻能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還很好的意思。


  帝少梵卻痛的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帝時念更是哭得稀裏嘩啦,擔心的不行,但是為了讓冷憶安心,他又努力的抽著鼻子,想不繼續哭了。


  整個手術室裏,都彌漫著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


  但好在帝少梵和帝時念進來了,讓冷憶即將渙散的意識又有了一點集中,又堅持了一個多小時。


  但是歐陽曄卻是用盡了畢生所學,隻能延長冷憶現在活著的幾率,保持她還能活著,但卻不能將她直接治好,延長她的壽命。


  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冷憶還是沒有度過危險期。


  她仍舊隨時都可能喪命。


  當歐陽曄收起裝備的那一刻,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歐陽曄,你必須救活冷憶!不然我殺了你!”


  帝少梵狀若瘋狂,攔在手術車麵前,不準人將手術扯掉。


  手術一旦撤離,那就意味著冷憶隻能聽天由命。


  而冷憶現在的狀況,是活不下來的。


  即使是歐陽曄,此時此刻也隻能說一句無力的,節哀。


  歐陽曄被打的嘴角出了血,他踉蹌的退了好幾步,撞翻了一些裝備摔在了地上,狼狽至極。


  頹廢至極。


  他沮喪的抬著頭,眼睛通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的重複著,全身的力氣仿佛都在此刻被抽光了。


  他盡了全力,可是沒有辦法救活冷憶。


  他做不到,他救不了冷憶。


  帝少梵憤怒的衝過去,狠狠地踹了歐陽曄一腳,他將他從地上抓起來,一圈又是一圈的砸下。


  “救她!聽見沒有,救她!救她!”


  帝少梵竭斯底裏的時候,嗓子似乎都被扯破了一般。


  歐陽曄被打的吐血,但是他的精神卻更加的萎靡。


  他比誰都想救冷憶,可是他卻救不了冷憶。


  不但如此,他這次擅自決定恢複了帝少梵的記憶,現在冷憶卻死了,帝少梵怎麽會獨活下去?他等於是連著帝少梵一起害了。


  歐陽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該死。


  這麽痛恨自己,為什麽他堪稱藝術超群,卻救不活冷憶。


  帝時念惦著小板凳趴在冷憶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冷憶的手,不斷不斷的重複著。


  “媽咪,你沒事的,沒事的,媽咪,你沒事的,沒事的,媽咪……”


  他看著冷憶,像是在給冷憶說沒事,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說 沒事。


  一個五歲多的孩子,此時此刻,仿佛是那易碎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會碎掉了。


  冷憶心痛不已,但是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已經沒救了。


  不怪歐陽曄,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經不起半點的創傷,而這一槍實在是致命。


  她隻是惋惜,還沒有和帝時念相處多久的時間,還沒有和帝少梵重逢之後好好地擁抱一次,她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對不起他們,她舍不得他們。


  淚水悄無聲息的從冷憶的眼角流落,她極其艱難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握住帝時念的小手。


  “時念,答應媽咪,以後陪在爹地的身邊,替我好好照顧爹地。你爹地離不開我,但是你要告訴他,他有把你撫養長大的責任,知道嗎?”


  冷憶的目光悲傷的看著帝時念,看著瘋狂的帝少梵。


  她知道,現在他對帝少梵說什麽都沒有用,她太清楚帝少梵這個男人了,隻要她出事,他會瘋掉的。


  可是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帝少梵有事。


  而現在,唯一能拜托的就是帝時念了。


  他們的兒子,或許能成為帝少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唯一的,能讓他停下追隨她腳步的人。


  帝時念的要淚水嘩啦啦的往下落,哭著搖頭,“不,我不要!我要媽咪,我要媽咪陪著我。”


  帝時念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冷憶那般不舍得。


  而他的哭聲,也將瘋狂的帝少梵的理智稍微拉回來了一些。


  他停下了揍歐陽曄的拳頭,僵硬的轉身看著手術台上的冷憶。


  冷憶的目光正好也看向他。


  冷憶說話幾乎沒有什麽聲音,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用著口語。


  “少梵,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帝少梵高大的身軀狠狠地踉蹌著,幾乎搖搖欲墜,但是他卻一步步的朝著冷憶走來,每一步,似乎都走的那般的艱難。


  “不,你自己照顧。”


  “我不會幫你的,小憶。”


  “我要照顧的人隻有你,你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帝少梵蒼白的嘴唇微微的上揚,扯出一抹決然的弧度。


  驚.豔而又淒美。


  冷憶瞪著眼睛看著帝少梵,張著嘴.巴。


  “不要……好好活著……”


  “除非你也活著。”


  帝少梵的聲音低沉而又決然。


  他站在三步之外的距離看著冷憶,這一幕,就像是六年前那毀天滅地的場景一般。


  漆黑的君王寖陵最終墓室裏麵,她站在遠處,遙遙的望著他,而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黑暗吞噬,無計可施,而她瘋狂的看著他的身體被子彈穿透,撕心裂肺。


  當時他們都乞求著對方能活下去,但是卻隻能無力的看著對方失去生機。


  而此時此刻,就像是曆史在重演。


  帝少梵絕望的看著冷憶漸漸地失去生機,而她卻改變不了他固執追隨的腳步。


  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安安穩穩好好地活下去嗎?

  他們為什麽就不能像是普通人一樣幸福快樂,一家三口甜蜜的過日子呢?


  為什麽,平凡對他們來說這麽的艱難。


  難道一切的奢望,都隻能留著等到下一世。


  冷憶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她不想看著帝少梵死,她舍不得帝時念,可是疲倦襲來,她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了。


  冷憶的眼睛緩緩地閉上……


  帝少梵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她,眼睛通紅,血絲密集,他的身體僵硬,那種心髒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感覺讓他幾乎要死去了。


  時隔六年,他還是沒有能改變冷憶死在他麵前的事實。


  而這一次,是他親手殺了冷憶。


  帝少梵死也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而他卻還是固執的決定,違背冷憶的心意隨她而去。


  原諒他這一次吧。


  這一生,沒有冷憶,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歐陽曄。”


  帝少梵的聲音嘶啞,充斥著讓人心碎的絕望和慘烈,“以後替我好好照顧帝時念,他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都隨著他。”


  被打的渾身是傷的歐陽曄不顧自己的傷勢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失聲大吼,“帝少梵,你不要做傻事!”


  一把手槍出現在帝少梵的手中,上膛,抵著他的太陽穴,動作流暢的一氣嗬成,完美至極。


  冷憶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了。


  分開六年,讓他如墜地獄般的活著,還要分開下半輩子嗎?不,他受不了。


  他在這個世界上無堅不摧,但是唯獨冷憶,能將他徹底摧毀。


  “你要想想帝時念,他還那麽小,你忍心讓他變成孤兒嗎?”


  帝少梵的動作僵了一下。


  他憐憫的看著帝時念,有些愧疚,但卻比不過他此刻的決心。


  冷憶不在了,他活著已經沒有了意義。


  帝時念那麽聰明,會好好地生活的,他有那麽的人,會好好地照顧帝時念的。


  隻是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對不起,時念。”


  帝少梵低低的呢喃出口,而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使勁兒的搖著冷憶讓她醒過來的帝時念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麽事情。


  帝少梵愧疚的看了看帝時念,眷戀不舍的目光落在冷憶蒼白的 沒有半點生機的臉上。


  他的嘴角緩緩地揚起一抹絕望的弧度。


  手指緩慢而堅決的扣動扳機。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帝時念來找你!”


  冰冷的嗬斥聲突然在手術室的門口響起。


  男人身材修長,體型偏瘦但是卻比例完美,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發型被風吹得有些稍微的淩亂,但是卻更加增添了一分灑脫不羈的姿態。


  在他的身後,站在一群凶神惡煞的保鏢,氣勢逼人,和帝少梵的人對峙著。


  而他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帝少梵正準備扣扳機的手僵住,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對他的到來,並沒有起多大的波瀾。


  他隻是沒有立刻扣動扳機而已。


  這個世界上,除了冷憶,什麽都不能引起帝少梵的注意了。


  歐陽曄看見帝少梵這樣,不免無比的絕望。


  帝時念卻突然抬起頭來,驚喜的看著走進來的男人,“舅舅!”


  男人正是帝時念的舅舅,冷雲際。


  帝時念眼淚鼻涕一臉,急忙對著冷雲際揮手,“舅舅,媽咪快不行了,你快來救救媽咪。”


  冷雲際看向手術台上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冷憶,眉頭皺了皺,紈絝不羈的臉色忽變得嚴肅。


  “她的心跳停止多久了?”


  或許是被冷雲際身上的氣質影響了,歐陽曄下意識的回答,“五分鍾。”


  冷雲際大步的朝著冷憶走去,沉聲說道,“那還有救。”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將小盒子遞給帝時念,命令道:“打開。”


  帝時念看待冷雲際就像是在看待救星一樣,來眼淚水都來不及擦一下,立刻捧著盒子將它打開。


  盒子裏是一株墨綠色的小草,而且隻有半截。


  隨即,冷雲際便拿起了手術刀,夾子,夾起那半截小草就要往冷憶的傷口上麵塞。


  帝少梵的瞳孔狠狠地縮了縮,冰冷的槍口立刻對著冷雲際。


  “你想幹什麽?”


  冷憶就算是現在沒有了生機,但他也不會允許隨隨便便的什麽人都砰她的身體,更何況還是要將這不知道什麽的草塞進她的身體裏。


  冷雲際冷冷的看向帝少梵,“我再耽誤下去,我也救不了她了。”


  帝少梵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


  他能救冷憶?

  歐陽曄都沒有辦法,冷憶也已經失去了呼吸……


  帝少梵愣神的瞬間,冷雲際毫不猶豫的用手術刀拉開冷憶的傷口,將那半截小草塞了進去。


  帝少梵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所有人都懵逼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包括歐陽曄。


  而神奇的一幕在接下來發生了。


  隻見那半截小草在進入冷憶的傷口之後,就迅速的化成了墨綠色的液體,然後浸入她的血肉,消失不見。


  歐陽曄見多識廣,是清楚的知道那棵草就是一株草,並不是什麽製作的,沒有任何一點的特殊之處的一棵草。


  可是這棵草怎麽會在碰到冷憶傷口的時候化成液體的?


  冷雲際沒有解決任何一個人的疑問,立即拿起開始電擊冷憶的胸口。


  一下。


  一下。


  冷憶的身體隨著他的電擊而上下起伏著,但是她之前血流不止的傷口卻詭異的沒有因為劇烈的波動而流出鮮血來。


  帝少梵狠狠地拽著手槍,力氣大的幾乎要將手槍給捏碎。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冷憶,心裏的弦緊繃到了極致,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期盼,但就是拉的死緊。


  他不敢想象之後的可能,冷憶是能活,還是會死。


  而此時的手術室裏,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緊張的看著冷雲際和冷憶,期待著能有奇跡發生。


  歐陽曄死死地盯著冷憶的傷口,他是神醫,眼力更是過人,在那棵草化成水之後,並且冷憶的傷口不再流血,他滿肚子的疑問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可怕的設想。


  那棵草,到底是什麽?

  這種藥效,很可能會起死回生。


  而之前給冷憶手術的時候,歐陽曄就發現異樣了,冷憶的身體非常差,但是她的身體裏確有著一些莫名的東西,他也沒見過的,但是就是這些元素,一直以來維持著冷憶的生命,在緩慢但是卻有效的修複著冷憶的身體。


  但這也因此改變了冷憶的體質,讓她的身體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尋常的救治基本上都沒有什麽作用。


  所以不管是他醫術再好,都救不了冷憶。


  冷憶身體裏的那些元素,會不會就是這棵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即使是等待的人都等的滿頭大汗。


  幾分鍾之後。


  滴——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儀器上傳來人,讓所有人震驚。


  冷憶的生命線出現起伏了!

  “咚”


  帝少梵的手一鬆,槍落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憶微微張開的嘴.巴,此時此刻的感覺,比地獄裏一下子飛到了天堂還要讓他激動。


  帝時念高興的握著冷憶的手,開心的大吼,“媽咪醒了,媽咪醒了!”


  他的喊聲將所有人心裏投下了一個奇跡的炸彈。


  冷憶,醒了!

  冷雲際竟然真的將冷憶從死神的麵前拉回來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做到了。


  一切,都歸功於那顆神秘的半截草。


  歐陽曄無比的震驚,驚喜的同時,對那棵草和冷雲際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


  冷憶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看見麵前站著的冷雲際時,張了張嘴.巴,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哥……”


  “恩,沒事了,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冷雲際低下頭,在冷憶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冷憶看著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而冷雲際親.吻冷憶的動作,那般的親密曖.昧,要是在平時,冷雲際會直接被帝少梵給秒殺了,但是此時此刻,帝少梵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唯一明確的就是,冷憶沒死!


  她醒了!

  帝少梵像是放下了心裏的一顆大石頭,鬆了一口氣。


  ……


  冷憶昏迷,這時病房裏站在三個人,帝少梵,歐陽曄,以及冷雲際。


  帝時念則趴在冷憶的床邊睡著了。


  他還那麽小,從冷憶受傷開始就擔心的不行,一直連覺都沒有睡過,現在冷憶終於平安了,小孩子就堅持不住睡著了。


  此時,三個男人分別站在不同的位置,氣氛有些迷之僵硬。


  帝少梵眼神冰冷的看著冷雲際,從帝時念的稱呼中,他便知道了冷雲際的身份。


  舅舅。


  但是距帝少梵所知,冷憶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而且冷家父母是獨女,隻生過一個冷憶,這個冷雲際又算是哪門子的舅舅?


  而且冷雲際那顆詭異的草,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雖然救了冷憶的性命,但是那是什麽草,會不會對冷憶的身體有什麽危害和副作用?

  失而複得,讓帝少梵對任何一件事情,隻要是關於冷憶的,都有了百分之三百的關注和緊張。


  帝少梵冷冷的逼視著冷雲際,“你到底是誰?”


  “原本呢,你和我之間還是親戚關係,你還算是我妹夫,但是現在呢,你和冷憶的婚姻作廢,嘖嘖,我是誰你又要用什麽身份來問?”


  麵對帝少梵強大的氣場,冷雲際半點不懼,反而嬉皮笑臉的勾起肆意的笑容。


  輕佻而又從容。


  冷雲際看起來有點不靠譜,就像是個紈絝子弟似的,但是經過手術室的從容鎮定,還有麵對帝少梵的絲毫不懼,他根本就不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般,紈絝。


  反而是一個相當深邃的人。


  帝少梵感激他救了冷憶,但卻也不會放鬆警惕,輕信了他的三言兩語。


  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帝少梵就已經下令讓人去查了冷雲際的身份了。


  冷雲際隨意的坐在沙發上,優雅的翹起二郎腿,神色痞氣,嫌棄的看了看麵前空空如也的桌麵。


  “帝少梵,你還想不想娶冷憶了?就這麽招待未來的小舅子的?小心我這個娘家人不同意,你就別想輕易和冷憶在一起。”


  “……”


  帝少梵有些無語,但是卻也差不多能確定了,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將會是自己以後的小舅子。


  不,就是小舅子。


  他可沒有承認和冷憶離婚了,嫁給了他,不可能單方麵離婚,他可沒有同意!

  按理說,帝少梵現在確實是應該將這個“小舅子”討好好,等冷憶醒來,把她搞定會容易些。


  但,帝少梵還是沒有讓人送吃的過來。


  他在冷雲際的對麵坐下,神情冰冷,氣勢強大。


  “你是冷家人?”


  他強勢的語氣是篤定的。


  冷雲際卻淡定的翻了一個白眼,“廢話。不然你老婆能叫我哥,你兒子能叫我舅舅。”


  除了冷憶之外,還沒有人敢這樣放肆的對帝少梵,就算是這個小舅舅也不行。


  但是你老婆三個字卻取悅了帝少梵。


  他沒有介意冷雲際的放肆,反而看著這個男人覺得順眼了一些。


  “據我所知,冷憶的祖輩一直都是一脈單傳,冷憶的父母也隻有她這一個女兒,冷憶的父親不是會搞外.遇的男人。”


  帝少梵淡漠的說著,將私生子的可能都說出來了。


  “……”


  冷雲際有片刻的無語。


  帝少梵竟然會想到私生子上麵去,他長得這麽玉樹臨風浩然正氣,怎麽可能是私生子?


  冷雲際不滿的說道:“我是冷家的另一支族人,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和冷憶這支族人便分開了,我們一直在海外生活,而和冷憶一支一直沒有聯係。我和冷憶之間,其實也分不清輩分了,這是我的年齡比她大一點,又都是冷家的血脈,所以就理所當然當她的哥哥了。”


  果然沒錯。


  帝少梵其實心中便是這樣猜想的,而冷雲際的話正好驗證了他的猜測。


  冷憶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喊哥的人,也不會隨便讓自己的兒子叫別人舅舅,那隻能是有血脈關係。雖然這個血脈關係貌似離的比較遠,甚至都分不清輩分了,但是同為冷家的後代,這樣的關係到也算是血親了。


  帝少梵繼續問道,“你是在君王寖陵中將冷憶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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