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隻是動心
帝少梵心裏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緩緩地放開了冷憶的手。
在她決然的就要離開時,他低沉的聲音從嗓子裏傳出來。
“小心點。”
冷憶要跳上快艇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幹淨利落的跳上了快艇。
帝少梵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有著擔憂來不及掩藏。
他其實很想和她一起去,但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就是在強撐著,一起去了反而會成為冷憶的拖累,再者,他要在這裏坐陣,隻要有他在,黑哥的人才會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到正麵攻擊上來,而不會太過於注意是不是有人悄悄地潛進去了。
他要加快速度將這座島攻下來的,時間越快,冷憶的危險就會少一分。
轉身,帝少梵冷冷的下令,“進攻。”
還在帝少梵和冷無心不可解的關係中傻.逼的管家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開始下令部署。
冷憶用快艇靠近那座海島時,在很遠的地方便換上了潛水的裝備,然後丟下快艇跳下了海。
現在島上的人是看著她和帝少梵坐著快艇不見了的,他們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帝少梵正麵進攻上麵,她現在這時候悄悄上島,定會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在此之前,冷憶要確保不被任何人發現。
冷憶找了個偏僻而又地勢險要的地方登島,這個地方黑哥的人是絕對不會想到的,因此,這裏的守衛和埋伏也會相對的薄弱一些。
冷憶隻要成功上了岸,論叢林的躲避和擊殺,她可是各種高手。
冷憶一路前行,沿著海島中間而去,而在她上岸之後不久,另一個方向就響起了炸彈的巨響。
帝少梵已經開始進攻了。
而且攻勢非常的凶猛,大有一種要在半個小時之內結束戰鬥的意思。
現在黑哥重傷,還在生死一線掙紮,根本就不能指揮戰鬥,帝少梵這時候出手,還可以說是乘人之危,簡直就不是君子的作為。
但是在這個道道上,誰還會講究君子呢?
趁著帝少梵攻擊,島上亂作一團,就連帶著原本潛伏在森林裏的那些人也開始躁動和暴露了出來,冷憶正好悄無聲息的到達了黑哥在的城堡。
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帝少梵的攻擊上麵,城堡裏雖然還是有著不少的人守著,但是相對之前對付她和帝少梵的那種程度來說,現在簡直是太輕鬆了。
冷憶悄無聲息的混進了城堡裏。
城堡裏畢竟位置有限,守著的人還是挺多的,冷憶不免還是會和人撞上,她都是快而狠的解決到,讓對方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之前她和帝少梵之所以會那般的狼狽,主要是黑哥的部署太好,他們太被動了,現在換做冷憶主動,那形勢就完全逆轉了。
冷憶迅速的在城堡裏穿行著,她很快就找到了黑哥所在的房間。
他的門外站著一隊凶神惡煞的殺手保鏢,想要直接闖過去,必定會驚動這裏的人。
但,她也不會畏懼。
冷憶站在拐角的地方,冷漠的看著那裏,隨後,兩顆炸彈就扔了過去。
“砰”
一聲驚天的爆炸在城堡裏響起了。
那些也是身手了得的,除了實在是距離太近沒辦法躲開的人被炸死炸殘,其他竟然有好幾個人安然無恙的躲開了。
而他們立刻朝著冷憶所在的地方狂開槍掃射。
冷憶卻再一次扔出去兩個炸彈!
“躲!”
一聲喊,他們急忙躲開。
而就趁著這個空隙,冷憶從拐角走出去,果斷的開槍,一槍一個。
“砰砰砰”
那些人接著到底。
他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卻沒有想到,被人直接秒殺了。
冷憶這裏的戰鬥雖然很快就結束了,但是這樣的動靜已經讓其他人發現了,一批批的人朝著她這裏衝來。
她沒有時間了,必須立刻控製住黑哥。
冷憶踩著淩亂的地麵,一下衝進了房間。
房門被炸壞了,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房間裏也有些地方受到了爆炸的衝擊,家具被破壞,椅子被掀翻在地上。
房間裏的醫生護士嚇得瑟瑟發抖。
冷憶持槍走進來,身材高挑,神情冷漠,猶如可怕的殺神。
她進來的第一眼便將房間裏掃視了一遍,警惕的將注意力放在了房間裏那個非常有攻擊力的人身上。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床頭的位置,手裏卻拿著一個架子,上麵有著染血的棉花。
他竟然在這麽大的動靜下,依舊淡定的給黑哥處理傷口。
冷憶曾經是軍醫,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黑哥胸口的致命傷,已經被他給穩定住了!
這個人,醫術了得。
這個人的身上有著一股淡定從容的氣息,同時也有一個陰毒可怕的味道,讓人看著他的優雅的同時,也感到了危險。
冷憶的槍口對著他的腦袋,一步步的朝裏麵走去。
她的眉頭微微皺著,有些疑惑,這人感覺有點熟悉。
他是誰?
“轉過身來。”
冷憶冷冷的開口。
其他人的醫生護士已經被她趕了出去。
那人不緩不慢的將架子放下,甚至是慢條斯理的開始清洗手上的血跡。
他的聲音有著一抹春風般的柔和,“你帶不走他,也跑不掉。”
何等的自信!
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他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自信。
他不是傻子就是太狂妄了,或者有著足夠的底牌。
而冷憶的身體卻是狠狠地顫了顫,她震驚的是……
“你是……皇甫璟?”
冷憶的聲音有些黯啞,透著她也說不清楚的不可置信。
那人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麽,曾經和帝少梵合作過,帝少梵手下的人認識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皇甫璟轉過身來,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無比的俊美,但無論陽光再暖,卻暖不化他臉上的陰沉。
此時此刻的皇甫璟,雖然看起來優雅,但那骨子裏流露出來的絕殺之氣,讓人感到徹骨的膽寒。
現在的皇甫璟,變了!
和六年前的他,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也是,六年前家族破滅,一夕之間失去一切,甚至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權勢,對皇甫璟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他人生所有的希望都在一夕之間破碎。
遭遇到這麽大的變故的人,能不變,才是怪事。
“你很厲害。”
皇甫璟薄唇動了動,毫不吝嗇的誇獎,轉瞬,他的手裏出現一把手槍,槍口對準冷憶的額頭,“要不要試試,我們誰的子彈更快?”
皇甫璟能誇讚冷憶,就是認同了她的實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要槍對槍的開槍。
他就那麽自信自己的子彈會更快麽?
這種玩命的玩法。
冷憶驚訝的在他眼底看到了躍躍欲試的瘋狂。
他並不是百分之百有信心的,而是在體會這種生死一線的刺激!
換句話說,簡直就是變.態!
皇甫璟是瘋了麽?
冷憶眉頭皺著,死死地盯著皇甫璟,片刻後,她將手槍放了下來。
她看著他,一步步的朝著他走去,“我沒想到會是你。”
皇甫璟的槍口仍舊對著冷憶的額頭,隨時都會開槍將她殺死。
這些年,他殺人如麻,從來沒有手軟的時候,他甚至享受這種殺人的感覺。
麵前這個瘦弱的男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他。
畢竟在他和帝少梵逃跑的時候,他可是見識到這個保鏢的身手了,這種人留在帝少梵身邊,簡直是太大的助力了。
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人才留在帝少梵身邊的,那就隻是,殺!
但是這個瘦弱的男人這時候卻將槍放了下來,他那種有些悲涼的語氣,讓他有些驚訝。
他認識他?還是想耍什麽花招?
冷憶走到皇甫璟五米外的地方停下,她清楚,要是再進,皇甫璟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她,就會直接開槍的。
她可不是來找死的。
冷憶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卻沒有再拔槍的意思。
“帝時念在你的手上?”
“是!”
皇甫璟回答的爽快。
冷憶心裏的一顆石頭落地,隻要知道帝時念在誰的手上,她才有了方向將帝時念救出來。
“你不會殺他的。”
冷憶一字一句,說的篤定。
皇甫璟漠然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倒是個搞笑的人,千辛萬苦的闖進來,就是給我說這樣荒唐的事情?”
他不是不會殺帝時念,而是一定會殺了帝時念,還要當著帝少梵的麵殺!
帝少梵越是在乎這個小孩子,他殺了帝時念的時候,帝少梵才會越痛苦。
這就是皇甫璟的目的。
冷憶在見到皇甫璟的時候,便猜到了他的企圖。他千方百計的將帝時念抓了,為的就是報複帝少梵,讓他失去在乎的一些而痛苦。
當初,冷憶心軟放過了皇甫璟,他才能活到今天。以至於讓帝時念出現了今天的危險。
要不是她潛進來見到皇甫璟,不管帝少梵做什麽,皇甫璟最後都會給帝少梵一具屍體。
冷憶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她後悔救了皇甫璟了嗎?
也不是……
冷憶望著皇甫璟,沉聲說道:“帝時念是帝少梵和冷憶的兒子。”
“什麽?”
皇甫璟驚訝 ,但是轉瞬,就輕蔑的笑了起來,“這個笑話有點冷。”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提起冷憶的名字,他的心髒仍舊會是一陣抽痛。
當年不僅他的家族沒有了,他的一切都毀了,甚至是冷憶,也死在了那裏。他的目標,他的愛情,全都葬送在了君王寖陵。
皇甫璟的一切希望全都沒有了。
要不是憑借著對帝少梵的恨,他真的沒辦法活到今天。
“皇甫璟,如果要報仇,你可以殺了我。”
冷憶幹脆的丟下手槍,一步步的朝著皇甫璟走去,她的目光決然。
皇甫璟微微皺眉,冷冷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你算什麽人,你還沒有資格……”
皇甫璟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著她那雙小眼睛,竟然有一個荒唐的想法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他是誰……
冷憶一步步的走到皇甫璟麵前,她的腦袋抵在他的槍口上,她望著他,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晰。
“我是冷憶。”
皇甫璟高大的身軀微不可見的顫了顫。
他幾乎是本能的後退,反駁,“不可能!冷憶已經死了!六年前她就死了。”
這六年來,他每日夜夜都活在冷憶死了的痛苦之中,他甚至一直關注著帝少梵,也知道他被歐陽曄動了手腳失了憶,但卻仍舊擺脫不了每晚的噩夢,同樣生活在冷憶死了的地獄裏麵。
所以這六年來,皇甫璟才沒有直接對帝少梵出手,他就是要看到帝少梵這樣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著。
即使每天看著一個和冷憶長得幾乎一樣的一張臉,心卻仍舊空的難受。
這種感覺,皇甫璟很清楚,帝少梵的生活,其實是生不如死的。
但是突然冒出來的帝時念,得到了帝少梵的喜歡,帝時念的出現,就像是帝少梵黑暗生活中的一縷陽光,他給了帝少梵光明,給了帝少梵希望。
可是,帝少梵不值得被救贖。
所以皇甫璟才將帝時念給綁架了,把他從帝少梵身邊搶走。
隻要是帝少梵在意的,他都會去摧毀。
他要讓帝少梵活得生不如死。
見皇甫璟瘋狂的神色,冷憶一把 抓住皇甫璟的手槍,直直的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這種距離,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距離。
皇甫璟下意識的就要扣動扳機,但是對上冷憶的眼睛時,他的手指卻動不了了。
他說她是冷憶。
在她的臉上,身上,他都看不出一絲半點冷憶的痕跡,但是她的眼睛,雖然小小的,沒有冷憶半點的美感,但他卻感覺到了熟悉。
冷憶表情冷漠,無所畏懼,“雖然當初拔毒隻是交易,但說到底,帝時念也是你一手救下來的孩子。君王寖陵之行,你本在必死名單之中,因為你救了帝時念,我不顧後果讓你活了下來。毀掉整個皇甫家族,是我和帝少梵欠了你的,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麽做,皇甫家族與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我必須要親手毀掉皇甫家族。我們之間的恩怨,說不清也扯不開,你要殺我,你要殺帝少梵,我無話可說,可是帝時念,他也是你救下來的孩子,他還那麽小,你忍心動他嗎?你曾經說過,想做他的幹爹的。”
對方是皇甫璟,冷憶就沒辦法對他再動手了,可是帝時念在他的手上,而且生死未卜,她沒有把握能救下帝時念,便隻好打感情牌了。
隻要皇甫璟有所顧忌,或者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就能保下帝時念的命,就能給她營救帝時念的時間。
拔毒的事情,說做幹爹的事情,甚至是冷憶最後將他打暈讓他躲過了四大家族被剿滅的事情,都隻有冷憶和他知道,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除非是冷憶為了救帝時念不擇手段將這些事情告訴了麵前這個瘦弱的男人。
但這也證明,冷憶還活著!
而且麵前這個人,這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重,再加上她說的話,即使是她現在的模樣是實在不能喝冷憶的絕色聯係在一起,但卻已經讓皇甫璟開始相信她就是冷憶了。
偽裝,是存在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畢竟特殊,錯一步將會是滿盤皆輸,皇甫璟這些年一直藏在暗處,就為了給帝少梵致命一擊。
現在的情況並不能排除這個人是特地裝的冷憶來迷惑他的。
皇甫璟的不信,也是在冷憶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不會輕信一個人的三言兩語。
但現在畢竟也讓皇甫璟相信了帝時念就是冷憶的孩子,他至少會顧忌一些了,可能不會直接殺掉帝時念了。
但是想要找到帝時念,現在還不夠。
冷憶突然伸出手臂,撩起手腕上的衣服,露出黑漆漆的皮膚。
那條手腕很瘦,幾乎看不出什麽肉來。
冷憶把手腕伸到他的麵前,“你可以檢查一下我的身體。”
當初皇甫璟給她拔毒的時候,是很清楚她身體的狀況的,冷憶的這種體製實在是太特殊了,皇甫璟隻要檢查她的身體,就能分辨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冷憶。
在這一點上,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冒充的。
就算是將臉偽裝的一模一樣也不可能。
皇甫璟有些震驚的看著麵前的這條手臂。
他當初給冷憶拔毒,是秘密進行的,能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他們兩個而已。
而隻有知道這件事情,才會提出這樣的辦法來驗證她到底是不是冷憶。
皇甫璟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心裏已經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信了。
還剩下的百分十三四十,需要親自驗證。
皇甫璟的槍仍舊握著,抵著冷憶的額頭,隻要她有一點異動,他都能在瞬間要了她的命。
而他的另一隻手,緩慢而又遲疑的,一點點的靠近冷憶伸出來的那條手臂。
皇甫瑾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緊繃的一條弦。
他期待著冷憶還活著,無比的期待著,也期待著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冷憶,但越是期待,就越是謹慎和緊張,要是她不是呢?
期待越大,失望才會越大。
冷憶筆直的站在他的麵前,神情漠然,神情堅定而又無所畏懼。
其實她和皇甫璟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尷尬的。
她滅了他的家族,他們之間算是生死仇敵了,可當年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又增加了一抹曖.昧的氛圍在裏麵,甚至於她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對皇甫璟開槍。
而她現在要讓皇甫璟認出自己來,卻是為了保護帝時念的性命,可以說,帝時念是皇甫璟仇人的兒子。
但就是這樣複雜糾結的關係,卻成了帝時念的一線生機。
冷憶賭的是皇甫璟對當初全力救下來的孩子的一點點仁慈,賭皇甫璟對自己一點點的舊情。
雖然現在皇甫璟更多的是恨不得她死吧。
在一片寂靜的氣氛中,皇甫璟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冷憶的手腕上。
在碰到她皮膚的時候,是一種意想不到的粗糙感覺,幹燥的就像是常年缺水的男人的手。
一點也不像一個女人。
如果她真的是偽裝,那這應該也是偽裝了,看來冷憶的偽裝做的非常的到位,而且,可能將帝少梵也一起瞞著了吧。
雖然不知道冷憶為什麽將帝少梵也一起瞞著了,但是冷憶卻對自己坦白身份這一點,讓皇甫璟的心情莫名的有一些愉悅。
皇甫璟在檢查了冷憶的脈搏之後,神情便變得沉重,然後他直接收了手槍,按住冷憶的肩膀,手指熟練的在她的背上按動了好幾處地方。
人的身後,很多地方都是致命的,絕對不能給敵人,更不能讓敵人這樣靠近。
冷憶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卻沒有阻止皇甫璟,任由他檢查她的身體。
這是一種冒險,也是一種信任。
皇甫璟的俊臉上神情劇烈的變化著,片刻的震驚,片刻的差異,片刻的緊張,片刻的擔憂。
他確定,她就是冷憶。
皇甫璟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悲傷一下子就被喜悅給衝淡了。
“冷憶!你真的還活著!”
他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皇甫璟一下張開雙臂將冷憶抱住。
不是熟悉的味道,但是確實熟悉的感覺。
她竟然是冷憶。
冷憶竟然還活著。
皇甫璟晦暗的一片漆黑的天空,刹那間照進來一片光明。
他激動的高大的身軀甚至在輕微的顫.抖著。
冷憶被皇甫璟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聰明如她,此刻也有些難以理解。
皇甫璟這是恨她呢還是不恨她?
片刻之後,冷憶緩慢而又堅定的將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皇甫璟推開,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詫異的看見皇甫璟那雙發紅的眼睛。
雖然眼淚被他忍住了,但是此時此刻的皇甫璟,竟然是想哭麽?
因為她還活著,想哭?
冷憶有些不能理解了。
皇甫璟似生怕麵前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樣,緊張的握著她的肩膀,他抑製不住的揚起嘴角,聲音裏都帶著喜悅。
“冷憶,謝謝你還活著。”
讓他死灰般的人生,似乎找到了希望。
讓他這個一直生活在地獄中的人,好像有了轉世投胎的機會。
謝謝她?
冷憶不解的看著皇甫璟,那眼神,仿佛皇甫璟是吃錯藥了。
在她看來,在君王寖陵她暗算皇甫璟的時候,兩個人就算是徹底決裂了。
皇甫璟活下來,也該是恨死她了。
就算是皇甫璟曾經對她動過心,那也隻是曾經,毀滅家族的仇恨,怎麽也改變了一切。
她之所以在皇甫璟麵前表露身份,都隻是在賭一把,賭皇甫璟或許還念的那麽一點點舊情。
可卻沒有想過,皇甫璟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啊。
皇甫璟見冷憶一臉懵逼的樣子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握著冷憶的肩膀,眼睛都舍不得移動的看著她,“冷憶,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冷憶微微驚訝,望著他。
皇甫璟繼續說道:“我從君王寖陵活下來之後,我最恨的,是我自己。當時我為什麽要被你算計了,以至於在你遇見危險的時候,我卻不能保護你。”、
冷憶不可置信的看著皇甫璟,不敢相信皇甫璟對她的感情是這麽的深麽?
他的家族可是都毀了。
皇甫璟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的一生,都為了皇甫家的家主之位在前進著,為此,我隱忍,我做好所有的一切。因此,我和父親之間,除了利益並沒有多大的感情,而對皇甫家族的其他人,更是沒有什麽感情了。那就是這樣一個家族,一切隻為利益而存在的,並沒有情。”
“我曾經的人生方向就是為了權勢,但是在跟著你進了君王寖陵之後,對你的感情,其實就已經淩駕在了權勢之上。我那時不顧家族,隻想保護好你,其實那時候我就做出了選擇,家族和你之間,我選你。”
家族毀滅是對皇甫璟的打擊,冷憶的死就是將皇甫璟徹底的摧毀。
他最在乎的,其實一直都是冷憶的死。
如果當初,他跟著冷憶一起去了主墓室,或許結果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了,他和冷憶一起對付西門爵,西門爵就不會拉著拉著冷憶一起死了。
冷憶震驚的望著皇甫璟。
她沒有想到皇甫璟竟然對自己用情至深到了這種程度。
當初,她隻是以為皇甫璟隻是動心了而已。
但是現在細細想來,在君王寖陵遇險的墓室裏麵,當時棺材裏有黑色的蟲子衝來,背後遍地都是要人命的黑色針尖,他們處在了一個必死的境地裏。
那時候皇甫璟就將她給甩了出來,而自己去死。
在那個時候,皇甫璟就為了她,選擇了一次犧牲自己。
隻是冷憶後來並沒有多想那件事情,現在想來,從那時候開始,皇甫璟就待她那般重要了。
重要到,她摧毀了他的家族,他卻在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冷憶的心裏無比的沉重,這樣的情感,比皇甫璟恨她還要難受。
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樣的皇甫璟。
“冷憶,曾經我沒有想過你會和我在一起,甚至連奢望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