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妥協
後半夜，床上的秀穎的眼睛猛然睜開，卻看到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還在。這就讓秀穎開始罵娘了。
「直娘賊，竟然比老娘還能喝，弄得老娘最後真醉了。可老娘真的就這麼差嗎？都醉成這樣了卻連碰都不碰我一下？哼，既然你不對我用強，那我就對你用強，看到底是真君子，還是真不行。」
隨即一翻身，卻撲了個空，又小心的摸摸了身邊，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秀穎頓驚，猛地翻身下床。
「阿哥……」
「阿哥！」
秀穎的呼喚，卻沒得到一點回應。
抹著黑，急急忙忙找到火摺子點上蠟燭。
可當發現白啟果真不在房間，甚至連行李也不在的時候，卻氣的秀穎直跺腳。
「你給老娘等著……」
白啟對付這種賴上來的女人，經驗很多，最簡單的就是和她喝酒，要麼把她喝醉，要麼把自己喝醉。這可是久經考驗的真理。
要是女人喝醉了，那自己當然是想走就走；而要是自己喝醉了，那當然是該睡就睡。
而要說男人喝醉會亂性？這純屬扯淡。
男人喝醉了站都站不起來，亂什麼性。能亂性的都不是真醉。
白啟自認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碰不得。既然知道秀穎不是一般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所以，白啟早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其保持距離。
大唐宵禁，白啟自然沒有走遠，只不過是拐了幾個彎，住進了要熱水時特意開的那較為隱蔽的間房。
然而，睡著正香的白啟突然感覺床邊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人影。這立時驚得白啟身體一僵，正要暴起，卻聽這人影率先開口：
「阿哥~，你可真是狠心，剛剛還說不會讓妹妹受委屈，可轉身就不告而別，把妹妹自己扔在房間里。妹妹醒來不見阿哥，可是焦急了半晌呢。阿哥以後可不要再離開妹妹了。」
見人是秀穎，白啟的那顆跳到嘴邊心終於咽回去了半個，但卻不明白是對方武功太高，還是自己睡的太死，竟然沒發現人有人進來……
「咳咳，哥哥怎麼會不告而別呢？只是你我兄妹自然不能睡一個房間，所以我便換了間房而已。現在見到我了，那你還不趕快回去？」
「阿哥的臂膀可甚是結實，胸膛也甚是寬闊，妹妹枕著安心。今夜，妹妹便和阿哥一起睡好了。」
說著，這秀穎攬過白啟的胳膊枕著后，環抱著白啟閉上了眼睛假寐。
「不行！七年男女不同房，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快點回去！若是怕黑，哥哥我明天就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白啟嚴肅道。
秀穎膩聲嗔怪道：「啊哥~，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咱們都一起吃飯了，又一起共浴過了，現在與哥哥睡一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白啟頓時無語。
秀穎見狀又是咯咯一笑：「哥哥之前與妹妹共浴時還毛手毛腳的，現在哥哥怎麼還害羞起來了？呀，哥哥心跳的好快哦。」
白啟被調戲了，卻是沒有理會，而冷著臉問道：
「先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可別完事而後我付不起嫖資。」
秀穎聽白啟把自己當成娼妓，心裡一陣不是滋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可立馬又換上了笑臉。
「妹妹想要什麼哥哥都能給嗎？」
「當然。不過，你得先問你自己，到底能不能值那麼多。」
這話一出，秀穎內心頓時感覺了到一種強烈的侮辱席捲而來，緊咬著牙、握著拳，恨不得立時暴起胖揍白啟一頓。
可隨即卻是苦笑一聲，自己雖然不是妓女，可現在，與妓女，似乎還真差不太多呢。
見秀穎竟然沒有暴走或者離開，這讓白啟的趕人計劃落空，又忙送上台階道：「回去吧，咱們還是兄妹，如若有求就跟我說，我還會儘力幫你的，咱們沒必要非走到這一步的。」
秀穎搖搖頭沉默了下來，然而沒過多久，一滴淚水卻打濕了白啟的臂彎，這讓白啟就有些懵逼了，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怎麼了妹妹，有什麼事跟哥哥說，哥哥會幫你的。」白啟輕拍著秀穎的背輕聲安慰著。
然而這話一出，秀穎的哭的卻更急，慢慢的哽咽著哭聲越來越大。
「哎哎，這深更半夜的，咱別哭好不好？你想要什麼就說，我給你就是了……」
「吸哼……我不想回去了，我真的想回去了……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你就要了我吧，算我求你了……」
說著便欺身而上，主動吻上了白啟的唇……
「轟隆隆……」
窗外突然響起一道驚雷，大雨隨即傾盆而下，滋潤了久旱的大地，也將空氣中的煩悶一掃而去。
……
待屋外的雷雨停歇，屋內也已經平靜了下來。
秀穎蜷縮在白啟的懷裡，而白啟也環臂摟著秀穎，兩人沉默著都沒說話，感受著對方的鼻息，像是睡著了一樣。
白啟蹙著眉，正想著雷雨前為何會如此煩悶和燥熱，秀穎卻忍不住先開了口。
「哥哥……」
「嗯？」
「妹妹以後可就跟著哥哥。」
「嗯~~」回過神來的白啟微微搖頭。
秀穎頓時眼淚橫流，又打濕了白啟的臂彎。
而白啟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撫著秀穎的後背算做安慰。
秀穎見狀，也不哭了，眼睛一眯，咬了咬牙，又吻上了白啟的唇……
……
「哥哥……」
「嗯？」
「讓妹妹跟著哥哥可好？」
「嗯……」白啟思考中。
半個小時后……
……
「哥哥……」
「嗯？」
「讓妹妹跟著哥哥可好？」
「嗯。」
「那，你會娶我嗎？」
……
「哥……」
「會的，會的，我會光明正大的娶你。」
「你會不會嫌我老？」
「怎麼會？我還嫌棄小呢，十八歲太小了，若二十三四就更好了。」
「真的嗎？」
「真的，真的。」
「那我們要去江南完婚嗎？」
「去~……你想去哪咱就去哪……」
……
在古代，起來最早的不是雞，而是女人們。早早的起床就開始洗漱打扮，然後把最美的一面展示自己相公面前，這樣他就看不到自己卸了妝的樣子。
白啟就這麼看著秀穎慢慢將自己的頭髮好不容易挽成婦人髮髻，而後再順手將秀穎頭上發簪把拔下來，讓那瀑布般的秀髮自然的散落下來。
「還是愛看你長發及腰的樣子。」
秀穎回頭，迎上的不是那張冷漠的臉，而是一充滿憐愛之色的目光。這讓秀穎心裡感覺到一陣溫暖。而後主動獻上香吻……
「我去，你的唇上果真有葯……」
待到幻夢醒來，天已亮，晨鐘敲響。
「一會兒，你去哪？」
重新整理好衣裝的秀穎來到矮桌邊，給白啟添了杯茶水后，便依偎在白啟的懷裡。
白啟沒有回答，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另一手很是自然摟著秀穎的蠻腰。問道：「嵐嫣呢？你們怎麼處理？」
「哥哥還是問出了這句話。為何昨天晚不問？」秀穎笑著問道。
「我若問了，然後讓你們以為我在乎她，然後用來要挾我？」
「嵐嫣……她……至少現在沒事。迎春閣有我們的人，你進入迎春閣的全過程我們都知道，所以昨晚就制定李代桃僵來接近你這一計劃。為了不引起你的懷疑，不管我成功與否，嵐嫣和相熟的人都要消失。因為，上面覺得你值得這樣做……」
這話讓白啟聽的很是不舒服。
「哼，最看貫你們這些人，總把別人的性命當兒戲……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救她們。」
「想要救她性命倒是容易，只要讓她們不出現在你面前即可。可這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命運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不是嗎？」
秀穎一副頗為同情和感慨的樣子，看著蹙眉沉默的白啟，沉吟了片刻，還是開口道，「要麼我回去復命，告訴上面我這假嵐嫣已經被你識破，這樣，真嵐嫣自然就沒有利用價值，自然也沒有了處理的必要。
只是……如此一來，上面肯定會有所猜忌，會有什麼變故，就很難說了。」
是啊，現在裝作不知道，兩人合作的隱瞞下來很容易。但如實告知上面，人家不猜忌你，那才有鬼了：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計謀，卻還把人留下，你跟我玩這將計就計是何居心？
白啟蹙著眉，沉吟了好一會兒，還是不願意別人因為自己而出事。
「你回去告訴李世民，以後別老整些有的沒的，我又不會妨礙他的當皇帝。順便替我謝謝他，謝謝他把你送來，讓他儘快把你的嫁妝準備好，後天我們可就要離開長安了。」
秀穎震驚的看著白啟，瞪著眼睛愣愣的出神。
見秀穎發愣，白啟又道：「你的目的和李世民的目的都達到了，所有人各相安好，難道不好嗎？」
秀穎看著白啟良久，沒說話，起身退後兩步深福了一禮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