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靈芝的警惕之意似乎被看出來了,隻見那道士不在意的一笑道,“小道友,不必害怕,在下廣雲子是青雲派的門下,青雲派是名門正派,門下之人向來與人為善不會害人的。不知道友是哪個門派之人啊?”
什麽青雲派?自己在師父的傳承裏聽都沒聽過,難道是師父離開之後成立的門派嗎?
廣雲子一再表示善意,她便稍稍放鬆了心神,卻也並未回答那他的問題。
廣雲子見她還是沒有回答問題也不生氣,隻是轉了話題問道,“道友是否也是因為兩日之後大水災才來到此地的。”
第二次聽他提起兩日之後的大水災,她不禁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位廣雲子前輩,小女子雖然不是很懂得周易之理,可也能看出這兩日天氣晴朗又不會下雨,怎麽可能在兩日後有水災呢?”
廣雲子見她回應他的話,顯得很高興,說道,“道友有所不知啊,前夜在下夜觀天象,東北方向忽有掃把星降下,主大災,正應在這保定府周邊,此次在下就是來此查看,打算留在這裏救治這裏的百姓。”
聽了這話,她更疑惑了,問道,“前輩隻說算到大災,那又怎麽肯定是水災,還正好是兩日後?”
“哦!這是因為在下所學主修周易八卦,對於算學也頗為精通,這都是在下算出來了,
是這樣嗎?那她怎麽總覺的有些不可信,修仙之人對於自然環境總是有些特殊感應,她實在是沒有感應到這周圍近日會發生天氣變化。
廣雲子回答完問題,又問道,“看道友小小年紀便已修煉到煉氣四階巔峰,師門定是很了不得,既然道友不是為了水災而來,那可是為了曆練而來?”
看著著廣雲子一直提起她的師門,難道這裏修仙者碰到都要自報家門的嗎,看來自己隻能先誑他一下了,邊說道,“小女子師從一位散修,家師自號山野真人,向來隻在山野之中修煉從不入世,前輩應是沒有聽說過的,不過此次小女子倒真的是出來曆練的。”
廣雲子見她真的報上師門更高興了,說道,“令師既然自號山野真人,定然是真正的淡薄名利之人,著實可敬啊,你小小年紀便單獨一人出來曆練也是不凡之輩。”
怎麽倒誇上她了,她忙道,“前輩過獎了,小女子哪裏可以稱的上不凡啊!”
“這麽單純幼稚,倒真是不凡!”忽然,一道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隻見一道身著白衣的身影迅速靠近這邊,靈芝忽然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就怔住了。
忽的眼睛一暗,再回過神就發自己竟軟軟的倒在那白衣人的懷裏,她想起身,竟發現自己渾身酸軟不能運功提氣了,這是怎麽回事?
隻聽到正在與抱著她的白衣人對峙的廣雲子說道,“烏爾西,我青雲派與你們烏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你要壞我好事,難道不怕我青雲派的報複。”
隻見那白衣人烏爾西一手攬著她,另一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她,並說道,“你中了老賊的軟骨散,這是解藥,服用一顆即可。”
靈芝趕忙接過,說了聲“多謝!”便打開塞子倒了一顆塞進嘴裏,而烏爾西卻轉而對廣雲子朗聲喝道,
“哼!青雲派盡是你這等雞鳴狗盜之徒,平日裏若隻是做些小偷小摸便也罷了,在下也懶得與你們為難,可你不該為了區區一件靈器就屠盡滄浪們上下一百八十三口人命,你這種小人簡直人人得而誅之!”
靈芝正在試著運功發現手腳已經漸漸有力了,聽完了這話不禁心裏一寒,原來這廣雲子竟是這麽心狠手辣之人!那自己剛才是差點落到他的手裏了嗎,都怪自己太過任性,絲毫不了解外麵的世界還非要三更半夜的跑出來。
隻見廣雲子哈哈笑道,“那是於滄浪自己自尋死路,明明隻是個是以武入道修為才不過煉氣境的低階修士,卻守著那一把高階靈劍,修仙界強者為尊,我不去搶難道不會有別人去搶嗎!”
見靈芝向他示意自己已經好了,烏爾西放下她接著說道“你若隻是搶走靈劍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滅了人整個門派,在下不與你多說,今日你就納命來吧!”說著就舉劍攻向廣雲子。
兩人都已是築基以上的高手,鬥起來自然是劍氣亂舞,飛沙走石的,靈芝提氣護住自己的周身,飛身退到一邊,在一旁觀看兩人廝殺鬥法。
兩人的實力其實應該是烏爾奇略高一籌的,可不知為何他的攻擊竟然有些不穩,她仔細的觀察兩人,才發現烏爾西竟一直回避使用他的左手,以至於總是讓廣雲子鑽了空子,兩人鬥得不相上下,竟一時之間誰都奈何不得誰。
時間越久,靈芝慢慢看出來烏爾西左手應該是受了傷,對了,她想起來剛才烏爾西抱著的她時用的正是左手,難道是救她的時候受的傷嗎?
廣雲子自然也發現了,攻擊也變得越發淩厲,她不禁著急起來,自己該怎麽辦,這樣下去烏爾西隻怕會不敵。
隻是烏爾西既然帶著傷也敢出手,自然有他的手段,隻見他慢慢露出頹勢,在廣雲子麵露得意之時賣了一個破綻,廣雲子果然中計攻擊他的破綻,卻反而被他反手一劍穿心,臨死之前還要指著他說道,“你竟然使詐!”然後死也沒有瞑目。
隻見烏爾西反手一劍回鞘,對著屍體輕笑一聲,說了一句“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兵不厭詐嗎!”
而一旁的靈芝卻被這神轉折給驚呆了,她剛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怎麽轉危為安了。
隻見烏爾奇轉身向微笑向她走來,她還沒有從驚呆中清醒,嘴裏隻是喃喃的道,“你,你……怎麽……”還沒說完,隻見他眼睛一閉就整個人向她倒過來。
急忙伸手頂住他翻到的身體,她“喂!喂!”的叫了幾句,隻是倒在身上的人卻毫無反應,隻感覺肩膀一陣濕濡,一絲鐵鏽味兒傳來。
“不好!”她連忙小心把他的身體放倒在地上,果然看見他的嘴裏不停的湧出血水,她忙抱起他的頭,一手貼著他的竅穴試著輸入靈氣為他療傷。
其實她才煉氣中期,以她這麽少的修為,即使把身上所有的靈氣都輸給他,對於築基期的他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隻是他既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那她又怎麽能看著他吐血昏迷而無動於衷呢!
果然她輸入的靈氣都如石沉大海一樣,一進他的身體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半晌之後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把丹田裏所有留存的靈氣都輸入了他的身體裏,才見他的嘴裏終於沒有再溢出血絲了。
放下他的頭讓他平躺在地上,她顫抖著手從懷裏取出玉瓶,裏麵是她之前收集的靈露,打開塞子剛要倒進嘴裏,又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頓了頓,最後苦笑的說了一句,“真是欠了你的!”便又抱起他的頭,把瓶裏的靈露全都倒進了他的嘴裏,希望這靈露能夠輔助他自行療傷吧!
時間慢慢過去,她守著昏迷的他一直過了兩個時辰,東邊的天上已經有些紅色的霞光露出來,糟了!隻怕現在已經是卯時了,平時冬香都是晨時進屋來伺候她起身的,就剩一個時辰了,她現在渾身都沒有力氣,本就拖不動他,如今自己一個人回去都不知道行不行,還帶上一個他,要怎麽辦?
她正急的不行的時候,隻見躺在地上的烏爾西手指動了動,她忙湊過去對著他的腦袋,說道,“烏爾西,你怎麽樣,醒過來了嗎?”
隻見烏爾西慢慢睜開眼睛,似乎還有些迷糊著,隻是瞬間他的眼神就清明起來,一手扶地慢慢坐了起來,運功探查自己的身體,竟發現傷勢已經好了一二層,之前他受了這麽重的傷,自己都以為要過不去了,這會兒怎麽已經好了這麽多,不禁轉眼看了看正瞪著一雙大眼擔心的看著她的少女。
這是他第三次看到她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是有一次路過紫禁城的禦花園,發現那園子裏竟然意外種著好幾種靈藥,本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去挖出來。
誰知去的時候正碰上這個才煉氣境一階的小丫頭偷偷摸摸的在那挖的一個高興,表情就像是偷了油的老鼠一樣,一臉的得意洋洋。既然這丫頭捷足先登,他便轉身走了。
第二次見的時候就是今年元宵節,他收到消息說發現屠了他的忘年好友於滄浪全家人的廣雲子曾在京師出現,他上京追查的時候,路經燈市發現這個小丫頭竟然在鬧市激發了功法要突破,便現身引起騷亂讓她脫身離開,幫了她一把。
原本以為不會再見了,誰知今次他追蹤著廣雲子而來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丫頭一點都沒有防備的被廣雲子下了藥,還與人說話說個沒完,這廣雲子是個道貌岸然的魔修,被他禍害的正道女修不知凡幾,每一次都會被他吸盡元氣而死。
且他每次害人都把尾巴掃的幹幹淨淨,從不曾有人發現,若不是自己一直追查他,也不知道這些。這丫頭幸好這次碰上了他,不然隻怕是要倒黴了。
隻是這會兒見這丫頭臉色蒼白,看著身上竟全無靈氣的樣子,一把拉過她的手釋放出一絲靈氣探查,果然丹田裏竟無留下一絲靈氣。
他臉色一白,怒道,“你怎麽回事,不知道這麽做會讓你之前的修為起碼下降一個大階嗎,你不過煉氣境中階,降了修為與重修有什麽區別。”
她白著臉笑說,“我知道啊,不過就是重修而已,我又不是沒有修煉過,最多一兩年就練回來了,可要是不救你,你可能真的就死了,一兩年換一條命,你說哪個合算?”
被她的話一噎,烏爾西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話聽著又好像是對的,他竟找不到話反駁,但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靈芝也不等他說別的話,隻是又說道,“好了,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就別在意了,你既然醒了,快看看能不能運功,我現在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你要是能運功,就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