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白色手環
「士兵們，地方到了，都動起來！」
投影中的畫面像是一個手持DV的視角，只見一個草薙京模樣的人站起身來，對所有人嚷嚷起來。
命令一下達，所有的「草薙京」們便訓練有素地接連起身，飛快戴上了護目鏡。
畫面也忽然變得亮堂刺眼，所有人的發梢都被灌入的狂風撩飛了起來。
跟著這鏡頭往後一轉，便見數十位草薙京模樣的青年男子向著打開的機艙挪去，下餃子般一個個跳了下去。
至此，K』再次出了聲，「這應該是音巢襲擊東京的那次行動，鏡頭中可以看到東京鐵塔。」
一邊的馬克西瑪也捏著下巴沉聲道：「而這一次，剛好是我們和哈迪蘭將軍的第一次合作。」
「但這又能證明什麼？」K』又道。
方納爾只是微笑，示意他們繼續看下去。
只見那鏡頭再次移回室內，並開始慢慢向著機頭位置挪去。
這人好像有些緊張，視頻中的聲音通過會議室的音響傳導至每個人的耳中，全是沉悶而短促的喘息聲。
隨著鏡頭慢慢推移，拍攝者來到了駕駛室的位置，並通過艙門上的玻璃，偷拍著裡面的情況。
駕駛艙內除了兩位駕駛員，還有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看上去像是這次行動的執行人。
突然，太過緊張的拍攝者像是踢到了什麼，身子向前一撲撞在了艙門上。
咣當一聲巨響，撞擊的輕微觸感由鐵質傳導而出，令得那黑髮男子飛速轉過了頭。
這仍舊是一個草薙京模樣的青年，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拍攝者，走過來打開了艙門。
「菊次郎，拍完行動日誌就沒你什麼事了，你還在這裡幹嘛？」青年的語氣有些低沉，明顯可以聽出一絲不耐。
「對……對不起，我馬上離開。」拍攝者的聲線有些尖，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因為聲線本就如此。
說完這話，影像的視角轉向了地面。
拍攝者悄悄地走到機艙尾部位置，喘息良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摁下了手動艙門開關。
機艙之中頓時警鈴大作，紅色的警示燈狂閃不已，剛剛關上沒多久的艙門再次慢慢打開，拍攝者的呼吸也變得越加急促了。
他顫抖著手腳，慌忙穿上一個降落傘背包，抬手不停地按著艙門開關，顫聲著念念有詞道：「快……快啊！」
「喂！」忽在這時，一聲大喝響起，鏡頭轉去，恰好拍到了那青年猙獰的臉，「菊次郎，你在搞什麼鬼？」
「對……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了這個按鈕，我現在就把它關上。」拍攝者顯然已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說話時帶上了絲絲哭腔。
「動作快點，別再亂碰了。」青年好像並不懷疑什麼，喝罵一聲便向回走了。
拍攝者覺得終於騙過了對方，便慢慢走到已經完全打開的機艙前，躊躇良久，看樣子像是要跳下去。
就在此時……
「喂！」沉悶男聲響起。
「啊！！」
視角猛地向回一轉，恰好懟在了那白衣青年的臉上，那是一張陰森而猙獰的臉。
「你為什麼穿著降落傘背包，又站到這邊來幹什麼？」
短短兩句，已經將拍攝者逼到了絕境，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鏡頭的抖動也越來越頻繁。
隨後，他猛地發出一聲嘶嚎，轉身想要跳下飛機。
卻不料……
鏡頭向前一頓，跟著飛速旋轉起來，哈迪蘭操縱著PAD將畫面暫停，定格在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上。
用於拍攝的DV已經脫手飛出了機艙，現在的這幅畫面剛好定格在DV飛出去數米的距離上。
那是一個滿臉驚恐的消瘦亞裔男子，被掐住脖子高高舉起的痛苦模樣。
而站在機艙邊掐著他的那個人，正是滿臉陰森的草薙京。
哈迪蘭再次上前，朗聲道：「這個拍攝者，是當時我們花了大力氣送入音巢的卧底，名叫橫尾菊次郎，由於音巢組織極難滲透，我們拼盡全力，也只能讓一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人混進了他們的編外。」
「這個人至今下落不明，現在看來，應該是……」
馬克西瑪疑惑道：「這麼巧？」
「是的。」哈迪蘭輕輕點頭，「就是這麼巧。」
「若不是方先生通過某種手段獲得了這部DV的內存卡，我們可能至今還不知道菊次郎的下落。」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方納爾，他便攤手一笑，「說來我也覺得蹊蹺，這台DV之後落在了某個死宅的屋頂位置，摔了個稀碎，但內存卡卻是完好無損。」
「那死宅是個啃老族，很少出門，拿到這張內存卡后，他也看了裡面的內容，但當時音巢的事情早就在全世界鬧得沸沸揚揚了，他就沒有上傳至網路上。
「恰在前一陣子，他通過他的老母親之口，知道有人在花大價錢收取一些網路上沒有的、有關草薙京的訊息，於是這人便想著騙點錢來花花，立馬把這張卡給賣了。
「而這個花大價錢的人……」
說到這裡，方納爾故意一頓，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恰好就是我聘請的偵探。」
聽完這些，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紅髮人妻溫妮莎喝了一口手中的罐裝啤酒，低笑道：「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一邊的羅蒙很給面子，立馬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由於只有他一個人在笑，場面就變得很荒涼。
等他尬笑完，K』才繼續道：「所以……這段視頻的重點在哪兒？不就是一些草薙京複製體嗎？」
「複製體？」方納爾誇張地揚起眉毛，又道：「不不不……遠不止這麼簡單，哈迪蘭將軍，請吧！」
哈迪蘭淡淡點頭，又在PAD上操作了幾下，口中同時道：「這個機艙當中的草薙京，與其他複製體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大家請注意這幾個位置。」
說著，他調出了幾個放大后的圖像，分別是搭在駕駛座上的左手、喝罵時揮舞起的左手，以及其他幾個鏡頭記錄下各處左手的位置。
雖然放大后的景象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依稀辨別得出，那隻手腕的位置，有著一個白色手環模樣的物件。
「提問……」方納爾忽然探出身子，環視一圈邪笑道：「這個東西，你們有誰覺得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