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舅舅
諾林一口氣睡了個天昏地暗，還好除了早上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就沒有別的課了。
他醒過來時，窗外天色已暗，群星緩緩探出夜幕。
“史密斯？”
諾林高聲喊道，沒有得到回應，不知道又跑哪裏玩耍去了。
肚裏一陣饑餓感傳來，諾林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天沒吃飯了。
來到禮堂，諾林左右看了看，也沒有看到史密斯的身影。倒是艾琳娜坐在斯萊特林長桌末尾，不緊不慢地吃著一份披薩，雙眼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諾林徑直走過去坐下，扯下一塊披薩塞進嘴裏，模糊不清地說道：
“最近很少碰到你啊。”
艾琳娜看了他一眼，往旁邊坐了坐。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問道：
“你們昨天去我們公共休息室了？”
“對啊，校長先生的英明決定。”
諾林答著，餐桌上很快浮現出一盤散發著香氣的炸雞。
“昨晚沒看到你，隻有你那個朋友，是叫露思·瑞恩吧？”
“露思對你可是很感興趣，整天問我關於你的事情。”
艾琳娜笑笑，黛眉一挑，“這麽說，你也聽到了那道聲音了？”
“想聽不到也難。”
諾林看了一眼她的側臉，略帶深意地道，同時指了指她臉上的一丁點食物殘渣。
禮堂人不多，偶爾有一兩隻幽靈從長桌上冒出來，諾林一一笑著和它們打招呼。
兩人隨意聊著天，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響聲，華洛撲騰著翅膀快速飛來，嘴裏銜著一張紙條。
諾林臉色一變，平常華洛不會在晚上送信，除非是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情。
果然，他接過紙條，隻看了一眼，心神就隨之激蕩。
紙上隻有一句話：麗安娜·亞克斯利·戴維斯近期曾在禁林出沒。
給蒙頓格斯的金加隆竟然沒有白給……諾林在心裏激動地感慨一聲，那個臭名昭著的小偷能夠保持他的職業素養，實在是意外之喜。
艾琳娜很自覺地目不斜視，沒有打聽紙條內容的意思。她看著諾林喜上眉梢的笑臉，嘴角也揚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問道：
“發財了？”
“發財算什麽。”
諾林哈哈一笑，忍不住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我先走了。”
艾琳娜皺了皺鼻子，看著諾林走遠的身影，臉上的一絲淺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與她年齡完全不符的凝重。
來到克雷爾教授的辦公室時，克雷爾教授正在調配酒液。諾林敲了敲門，大門自動打開。
“你這一覺可睡得夠久。”
克雷爾教授笑笑，搖晃了下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多謝教授。”
諾林說道，能碰到一個準許學生上課時回去睡覺的教授可太難得了。
克雷爾教授陶醉地眯著眼，半晌才歎了一句：
“還是白蘭地的味道香醇，麻瓜們釀的酒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可惜你年紀還小，不然可以一起感受一下。”
諾林不置可否。前世他就不熱衷於喝酒，當然，喝不起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如今還未成年就更不用說了。
“那麽，說正事吧。”
克雷爾教授眼中的迷離之色散去，雙眼直視諾林，“當然，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對我換個稱謂。比如……”
“舅舅。”
屋內陷入一陣無聲的沉默。
早有預測的諾林還是忍不住瞳孔一縮，重複道：
“舅舅？”
“小家夥，別跟我裝了。”
克雷爾教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霍格莫德我就把你認出來了。真沒想到你一年級就會出現在霍格莫德，還出了點意外。當時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就跟著完蛋了。”
“給你準許證後我就在想著你會忍到什麽時候才來問我，沒想到你小子這麽能忍。”
諾林摸了摸鼻子。克雷爾教授和老媽的姓氏一樣，傻子都知道他們關係不一般。他沒有主動詢問，隻是因為害怕。
害怕克雷爾教授也用年齡太小這個理由來搪塞他。
克雷爾教授幽幽開口道：
“知道為什麽你開學前我會在破釜酒吧嗎？”
原本以為是個巧合，現在諾林已經有些了然了。
“我想看看姐姐的孩子，我素未蒙麵的侄子，繼承了姐姐多少優秀基因。”
說到這裏，克雷爾教授微微停頓，露出一抹由衷的自豪：
“現在看來，你比你媽媽入學時期還要優秀。”
諾林被誇得有些臉紅，沒有接話。
“你的媽媽，是一個擁有極高天賦的女巫。我的實力還算不錯，可在她手中也撐不了多久。”
克雷爾教授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在諾林心中激起一道波瀾。
“小時候，姐姐的光芒，就壓得同齡人黯然失色，我也不例外。她是亞克斯利家族最耀眼的明珠，甚至連神秘人都對她有所忌憚。”
“說起來，斯萊特林的那個小姑娘倒是有幾分她當年的影子。你們那場決鬥可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克雷爾教授用一種“年輕真好”的眼神看著諾林，諾林感覺話題有點歪了，問道：
“為什麽老媽會跟老爸在麻瓜世界待十幾年？聽蒙頓格斯說，好像和伏……額神秘人有什麽關係？”
克雷爾教授沉默了一會，眼中是捉摸不透的神色。他看了眼窗外，對著漆黑如墨的夜幕說道：
“你或許不知道，十餘年前，並不是隻有神秘人和他的食死徒一家獨大。”
諾林咽了口唾沫。我當然不知道！一個個都藏著掖著，我上哪知道去？
“在霍格莫德遇到的那幾個人，包括聖誕節襲擊我的人，都屬於另一個黑暗組織。魔法界稱之為黑魔教。傳聞中已死的庫克·阿爾傑也是一名黑魔教徒。”
諾林驚訝地張大嘴，克雷爾教授肯定地點點頭：
“就是我這門職業的前任，去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鄧布利多教授給過他機會，但他還是在去年逃走了。鄧布利多教授不想聲張，才對外宣稱他死於意外。”
“我當年……犯了一些錯誤。”說到這裏，克雷爾教授的聲音有些苦澀，“一些很難被原諒的錯誤。姐姐用一樣東西和神秘人做了一筆交易，並且在麵對魔法部時，把我的過錯全都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