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克雷爾教授

  從圖書館回來後，諾林就沒出過宿舍，連晚餐都是讓史密斯幫忙帶回來。那本《魔咒大全》仿佛是一個強烈的磁場，對諾林有強烈的吸引力。


  “除你武器……”諾林仔細研究著繳械咒的咒語和要領，手無意識地跟著擺動，嚇得另一張床上的史密斯縮了下身子。還好諾林記得這是宿舍，沒有掏出魔杖。


  “誒，諾林，我今天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史密斯爬下床，湊到諾林身邊，神秘兮兮地說。


  “什麽？”諾林分神回了他一句。


  “聽高年級的學長說，黑魔法防禦課的克雷爾教授，是個賞金獵人！”史密斯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賞金獵人？”諾林一愣，聽到賞金這兩個字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厄運小姐……然後趕緊搖搖頭，回到了現實，“一個賞金獵人來教授黑魔法防禦術的話，那還真是有些令人期待。”


  “對啊，”史密斯興致勃勃，“隻有實力足夠高強的巫師才能擔任賞金獵人，不知道克雷爾教授能教給我們什麽。”


  “明天就知道了。”諾林合上書本，放在床頭，跳下了床。


  現在他的每日運動除了健身之外，又多了一個，那就是冥想。等他運動完洗個澡出來後，史密斯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隨意地拿起魔杖用了個清潔咒，將頭發弄幹後，熄燈進入冥想狀態。


  諾林再一次進入了那個奇異的空間。無形無色的力量依舊包裹著他。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讓自己的意念，試探性地往前動了一下。


  似乎有一股極為微小的力量融入了意念。諾林心中暗喜，他的魔力總量似乎也提升了一點，雖然微不足道，但他能清楚地感知。嚐到甜頭的他不再猶豫，進一步與虛空中的魔力相融。


  直到精神有些不濟後，諾林才從冥想狀態退了出來。難怪弗立維教授說，冥想是巫師強大的根本。僅僅這一次真正的冥想，他的魔力總量就有了提升。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精神消耗的頭腦昏沉，諾林沒有精力多想，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諾林就被史密斯喊了起來。第一節課就是黑魔法防禦課，諾林對這門課程可是期待得很，更別說一個看上去似乎很有來頭的克雷爾教授了。


  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在黑塔二樓，一間極為寬敞的教室。很快諾林就發現，這節課是一年級新生一起上的。四個學院的新生各自找椅子坐下，低聲交談。一天的時間足夠不少人熟絡起來了。教室裏擺放著各種道具，站立的木偶樁，牆邊的黑色盾牌，天花板上的魔偶掛像等等，看上去就很符合這門課的氣質。


  “同學們，大家好。”一道修長的身影跨門而入，大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他張開雙臂大步走到最前麵，轉身拍了拍手，“我是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你們可以叫我克雷爾教授。”


  “現在，有誰能告訴我，你們想象中的黑魔法，是什麽樣子？”克雷爾教授麵無表情，語氣不見波瀾。


  然而新生們沒有給他麵子，不少人嘻嘻哈哈，卻沒有人站出來給出答案。這個年紀的小巫師，對於黑魔法更多的是無知與好奇，而不是警惕和畏懼。


  克雷爾教授似乎無動於衷，他將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開口道：“諾林·戴維斯先生，我們之前見過，那就由你先來回答吧。你覺得呢？”


  諾林眉頭微挑，站起來斟酌著說道：“我的理解是，黑魔法，即心術不正的巫師所釋放的或威力強大，或手段陰狠的魔法。”


  小巫師們麵麵相覷，看起來對這個答案有些不以為然。克雷爾教授沉默了兩秒，才緩緩開口：“很好。雖然與教材上的答案出入很大，但我個人更傾向於你的答案。尤其是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巫師來說，說到這點很不容易。拉文克勞加5分。”


  他環視著底下的小巫師們：“怎麽，你們不服氣？”


  “你們才十一歲，沒有見識過黑魔法的陰暗與恐怖，所以我不怪你們。”克雷爾教授似乎沒有給小巫師們發言的機會，接著道，“你們沒有感受過狼人尖銳的利齒與猙獰的麵孔，沒有見到過吸血鬼猩紅的雙眼與血紅的長牙，沒有體會過攝魂怪陰暗至極的親吻……你們對真正的黑暗一無所知。”


  “就拿不可饒恕咒舉例。”克雷爾教授緩緩踱步在教室中間，“誰能告訴我不可饒恕咒是哪幾個？”


  一隻手臂應聲而起。


  “查爾斯先生。”


  “奪魂咒，鑽心咒，索命咒。”身穿綠袍的查爾斯·米奇快速說道，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著他對這些魔咒熟悉至極。


  “很好。”克雷爾教授點點頭，沒有繼續提問，自顧自說道，“三大不可饒恕咒，任何巫師一旦使用且被發現，將被第一時間送入阿茲卡班。作為黑魔法的代表，三大不可饒恕咒，都需要施法者以其陰暗而強大的惡意為驅動，惡意越深，威力越大。以你們現在的水平對我使用索命咒的話，最多隻能讓我流點鼻血。”


  “所以教授，我們不能學習黑魔法是嗎？”查爾斯看起來很是失望。


  克雷爾教授瞥了他一眼，開口道：“就如剛才戴維斯先生所說，黑魔法在心術不正的巫師手中能發揮最大威力，這也是霍格沃茨不提倡學習黑魔法的原因。我見過許多有天賦的巫師，他們沉醉於黑魔法強大的力量與研究上，以至於性情大變，一步步走向極端。”


  忽然，他腳步一頓，話鋒一轉：“但是，在我看來，巫師不應該與黑魔法徹底隔絕開來。”


  小巫師們一下子熱鬧起來，諾林沒有理睬旁邊略顯驚恐的史密斯，安靜地聽著。


  “你們要知道，會黑魔法的不僅僅是黑巫師，還有各種各樣的黑暗生物，如之前提到的狼人、吸血鬼，還有紅帽子、博格特等等。我們必須了解一些黑魔法知識才能對付它們。事實上，我已經向鄧布利多校長提議，在高年級中適當加入一些危險性不高的黑魔法教學。當然，不管能否通過，都與你們沒有太大關係，現在的你們隻需要了解一些概念就行。”


  很有魄力。諾林在心中為這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又多了一個評價。


  “孩子們，魔法不過是工具，無論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真正重要的是人。我見過許多黑暗，因此更加明白光明的可貴。我希望你們也會成為一個光明正直，意誌堅定的人，這樣，黑魔法就無法引誘甚至控製你們。而這，也是抵禦黑魔法最本質的方法。”


  克雷爾教授棕色的眼眸看過教室裏的每一個人，聲音不大，卻分外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