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此刻，女子的心裏五味雜陳，特別的不是滋味。一方麵是對柳涵煙這樣決絕的態度而感激不盡，同時她也覺得非常慚愧，因為柳涵煙這個態度很容易就會卷入到一場風波之中。
女子對著柳涵煙深深地鞠了一躬，“柳醫生，大恩不言謝，我什麽都不說了……”
“不用客氣。”柳涵煙向前走了幾步，托了一下女子的手臂，“快點回去吧。”
“好的……”女子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前走去。
柳涵煙再度將辦公桌上的病曆夾拿起，準備前往馬玥母親的病房。
女子在門前停下腳步，她擰了一下門鎖，將門拉開後並沒有直接走出去，而是再度將房門關上。
看著女子這個舉動，柳涵煙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她輕輕搖了搖頭，抱著病曆夾走到女子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假如換做是我，等爺爺醒過來，我一定會勸說他，把那些身外之物該放的都放下，然後再陪著他找一處遠離喧囂的地方，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聽了柳涵煙的這番話，女子皺著眉頭輕輕地歎息一聲，她的眼睛裏悄然濕潤了，緩緩地轉過身，用迷蒙的淚眼看著柳涵煙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想呢？
可是我了解爺爺的脾氣，他是非常固執的人，對任何人的意見都很難聽進去。之所以落得現在這個境地，也是因為他的獨裁所致。
我曾經不止一次勸說過他，可是都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我想，他這次依舊不會輕易地放手。哎……”說到此處，女子再度歎息一聲，“這也許正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柳涵煙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女子的手臂，安慰了一句，“你也不要太悲觀了。”
“不是我悲觀，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為了錢財寧願六親不顧、骨肉相殘……”女子從皮包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無奈地搖著頭說：“你沒有生在我的家庭裏，自然無法體會到其中的太多無奈。”
“也許吧……”柳涵煙淺笑了一下，“你自己多保重吧。”
“謝謝你的關心。”女子臉上露出一抹帶著歉意的苦笑，“你也是……”
柳涵煙點了點頭，“我會的。”
……
那個在走廊裏等候的男子聽到了第一次門鎖的響聲，便快速向電梯間移動，因為有了剛才的一段時間差，在女子和柳涵煙走出房門之前，他已經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裝模作樣地靠在牆壁上。
女子和柳涵煙一起走過去，她在電梯間前停下腳步，並未對這個男子說什麽話，與柳涵煙揮手道別後，直接按下了按鍵……
……
柳涵煙走進馬玥母親的病房，兩個護士與她相互打過招呼。
馬玥也從病床邊的椅子上站起身，迎到了柳涵煙的麵前，拉過她的手關切地問道：“沒什麽事吧？”
“讓姐姐惦記了……”柳涵煙對著馬玥淺淺一笑，“一切都很好。”
兩位護士感到十分驚訝，她們沒有想到柳涵煙會這樣稱呼馬玥，而她們姐妹這等親密無間的樣子，簡直更超出兩個護士的想象……
柳涵煙拉著馬玥的手，給兩個護士做了簡單的介紹。
兩位護士當然知道丁崇儒的大名，同時也對馬玥早有一些耳聞。她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那款使眾多都市女性受益的養顏湯，就是出自這個年輕女子之手，怪不得她的談吐和氣質都這麽出眾。
“這是我們剛剛記錄完的。”錢護士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把一張術後觀察記錄單遞給了柳涵煙。
“好的，辛苦了……”柳涵煙仔細地看著記錄單，片刻後將病曆夾打開，把記錄單放了進去。她告訴兩位護士，她們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可以回去休息了。
兩位護士離開病房，柳涵煙又逐一查看了一遍各項儀器，而後坐在床邊給馬玥母親把了把脈，她把頭轉向身邊的馬玥，“伯母的脈象還是比較虛弱，我最初的判斷也正如你所介紹的一樣。多年前服用的那些治療風濕腿病的西藥，在伯母的身上不但沒有起到很好療效，反倒是產生了副作用，導致她的很多器髒都要比正常人弱一些。”
“確實是這樣……”馬玥皺著柳眉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這幾年用中藥的調理，她的身體恐怕會更差。不瞞你說，我對有些西藥特別排斥。”
“我也一樣，同時更反感那些急功近利的同行們。東方人的身體素質在明顯下降，和濫用西藥不無關係……”柳涵煙站起身，拿過病曆夾來到馬玥的身邊，“姐姐，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下伯母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別、別、別……”馬玥連連擺手，“你是主治醫生，怎麽做都由你來決定。”
柳涵煙笑了一下，“我們姐妹之間沒有那些俗套的避諱，就算是會診，怎麽樣？”
見柳涵煙這樣坦誠，馬玥也就不再客氣，“好吧，我先聽聽你的想法。”
柳涵煙把病曆夾打開，指著上麵的治療方案說道：“這是我剛才製定的方案，屬於一套保守但穩妥的治療措施。鑒於伯母目前的身體狀況，我打算把這幾個步驟調整一下……”
馬玥看著治療方案，思慮了片刻，“嗯……我覺得可以。”
柳涵煙把病曆夾合上，看著馬玥說道：“這樣一來，多少會增加一定的風險。”
“沒關係！與風險並存的就是媽可以更快的蘇醒過來，那樣的話，對她的大腦和心肺功能都有好處。
更重要的還有，就是我們可以更好地采用中醫藥的療法進行康複治療。對你這個利大於弊的建議，我完全讚同。”
馬玥果斷做出了決定，她的心裏很清楚，既然柳涵煙提出這個建議，自然就會有非常大的把握。而柳涵煙之所以找自己商量，一方麵是表示她的謙虛，另一方麵也算是一種必要的告知行為。此外，馬玥認為這個大膽的建議確實好，換做她是主治醫生，也肯定會選擇這樣去做。
“那好，我們就這樣決定了……”柳涵煙又將一些相關的細節說給馬玥聽……
……
兩個女人並肩坐在病床邊，馬玥輕聲問道：“涵煙，剛才那個女子都和你說了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