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撕心裂肺的痛
白寧遠的痛苦和絕望,讓她難過,程雨菲的心像是被螞蟻撕咬著的痛。
看著自己愛著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而傷心,她的心裏像是被刀割一樣難受,原來這就是愛情,愛情裏誰更愛誰就注定痛苦,程雨菲知道從五年前她離開京州開始,她和白寧遠之間,痛苦的,永遠是她。
失去了顧慕冉的白寧遠變得不像他自己了,他像是一瞬間頹廢了很多,程雨菲從來就沒有看見過白寧遠如此心痛的樣子,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亮,他的世界,像是陷入一片黑暗。
程雨菲非常嫉妒,心裏像是打翻了一瓶醋,酸酸澀澀的難受,為什麽顧慕冉會得到白寧遠的心,讓白寧遠這麽愛她?自己到底哪裏不如她?
程雨菲整理了一下情緒,努力壓製住心中的不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善解人意一些,她聲音溫柔,語氣關切的說:“寧遠,別傷心了,走,我們回去吧。”
程雨菲拉住白寧遠的手,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可白寧遠用力的將他的手,從程雨菲手中抽出來,手心裏沒有了白寧遠的手,程雨菲的手像是失去了柔軟的溫度,連心都變得冰冷,他的聲音像是蒙上了一層大霧,透著濃濃的悲傷,讓人有些想哭。
“雨菲,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白寧遠說完,站直身體,向電梯走過去,背影透著孤獨的味道,像是浸泡在淡淡的悲傷之中。
程雨菲滑著輪椅就要追過去,卻被紀俊浩一把拉住,她回過頭,有些不爽的盯著紀俊浩,似乎在怪他壞了她的事情。
“讓他自己靜一靜吧,現在這種時候,他需要的是自己好好的把事情想明白。”
紀俊浩說道,望向走進電梯裏的白寧遠,他這是怎麽了?失魂落魄,一副丟了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平日裏在職場叱吒風雲的他。
此刻的白寧遠倒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獅子,失去了原本凶猛高大的外殼,變成了一個脆弱的小貓,還倔強的不需要別人安慰,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舔舐傷口,剛剛他說讓他把顧慕冉還給他,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的悲傷與冉冉有關嗎?
紀俊浩轉過身,看著身後滿臉憤怒表情的程雨菲,這個女人,就是這麽不討喜,老是一臉凶相的幹什麽?
隻有在有白寧遠的時候,她才溫柔,可是別人麵前就不能溫和一點嗎?紀俊浩搖搖頭,走過去推著程雨菲的輪椅。
輪椅動起來,嚇了程雨菲一跳,她有些慌亂的喊著:“喂!紀俊浩,你要做什麽?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程雨菲掙紮著,試圖將輪椅往反方向推。
“閉嘴,別吵,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凶啊,我是看你行動不便,一個人滑著輪椅太累了,好心要推你回病房,你幹嘛吼我,這樣誰會喜歡你?”紀俊浩說著將程雨菲往病房的方向推去。
那句“誰會喜歡你”戳中了程雨菲的痛點,讓她瞬間炸毛。
“你神經病吧,有沒有人喜歡我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又沒有要你喜歡我,你管的也太多了吧,你不是喜歡顧慕冉那個狐狸精嗎?”程雨菲吼著,手卻從輪椅上放了下來,鬆開手,讓紀俊浩推著她走。
“喂,我警告你不許說冉冉壞話,否則我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聽到沒有?”紀俊浩說著,突然發現逗程雨菲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女人這麽有心機,怎麽有的時候還像小孩子一樣?
“扔啊,你扔啊,你敢扔我一下你試試。”程雨菲張牙舞爪的吼著,紀俊浩不再理她,很快就到了病房,紀俊浩看了看輪椅,看了看病床,又看了看程雨菲,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你看什麽啊,快把我抱上去啊。”程雨菲吼著,紀俊浩這眼神看的她十分不舒服,像是她身上有什麽髒東西似的。
“你這麽凶,還想讓我抱你,雖然你瘦,但好歹也是幾十公斤的人了,你多重自己不知道嗎?想讓我抱你,還吼我,你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溫柔。”紀俊浩說道,轉身往病房外麵走,“你自己爬上去吧,實在不行就喊,看有沒有人來幫你。”
他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邪氣,像是偷吃了燒雞的小狐狸玩味的說:“對了,提醒你一下,按急救鈴找護士幫你這事不太可能,因為你離急救鈴真的挺遠的,除非你飛過去,等著吧,也許一會就會有護士經過,這樣就有人來幫個了,我走了,拜拜。”
說完,他轉過身出了門。
程雨菲氣的差點吐血,她一個人,怎麽爬上床,這個該死的紀俊浩,竟然耍她。
程雨菲有些無奈,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嚐試著努力撐起身體,試圖從椅子上站起來,可是沒有辦法,她腹部的傷口蠻深的,還沒好,她一用力,就是撕扯般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放棄。
程雨菲絕望了,“喂,紀俊浩,你真的走了嗎?”
程雨菲試著喊了喊,沒有人回應,氣死她了,這個紀俊浩,等著,她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紀俊浩,你個大混蛋!”程雨菲吼著,她再次努力的嚐試,又是失敗告終。
程雨菲放棄自己爬上床,開始大喊:“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在外麵?幫幫我。”
她喊叫著,走廊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的聲音,“護士小姐,在嗎?有沒有人過來幫我一下。”
真是氣死人了!平常這走廊裏老是有病人大喊大叫,吵得她睡不著,現在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了。
而且平常也是有很多護士在這裏查病房的,今天都跑到哪裏去了?
為什麽這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今天真的是倒了大黴了,難道她要自己在這裏坐到白寧遠回來嗎?如果白寧遠今晚不回來怎麽辦?那她豈不是要一直做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彈了?
程雨菲想著想著就有些無助,她心裏是有氣發不出。
剛剛她經曆了那麽傷心的時刻,她竟然看著她愛的男人為別的女人傷心難過,她本來心情就夠不好的了,現在又被紀俊浩那個大混蛋整,真是氣死人了。
白寧遠跌跌撞撞的走出醫院,他有些迷茫的在大街上走著,漫無目的的行走,像是遊魂一樣四處飄蕩。
剛剛顧慕冉的話仿佛還縈繞在耳畔,讓他的心痛的像是要裂開了一般,他覺得聽到她說的話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死了一般,疼痛的煎熬,她說,她愛上紀俊浩了,她說她不愛他了,她說她從此以後,跟他再無關係,她說祝他幸福。
白寧遠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心痛,像是迷失了所有的一切。
在心髒上用力的劃出一個口子,烏溜溜的鮮血流了出來,心髒那裏的傷口卻沒有被堵上,痛的像是在抽搐。
那個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像是裂成了一個大洞,在心髒的位置變成一個空洞的黑色。
鮮血依舊烏溜溜的夾雜著悲傷的氣息,流了出來,沉痛而絕望,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消失了,隻剩下心髒上的大洞,風一吹過,烏溜溜的洞口散發著絲絲血腥的味道。
風穿過的時候,就是無盡的冷,那種冷從心髒上的洞開始,一點一點蔓延全身,最後侵入四肢百骸,那種滲透肌骨的涼意讓他凍得想要顫抖。
整個世界,像是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他站在雪中,冷的發抖,卻沒有等來想等的那個人的一個擁抱。
白寧遠就這樣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過這個城市最最繁華的地段,這裏是京州很有名的地方,很多生意人談合作的時候都會來這裏玩樂,這叫促進感情,隻有感情到了,生意才好談。
這裏有京州最豪華,最高端的夜總會,有京州最高級的大飯店,有京州最有名的洗浴中心,有全京州最有名的酒吧,總之這裏,像是把全京州最最糜亂奢侈的東西都打包裝在了一個箱子裏,讓人一打開就不小心沉醉其中。
白寧遠對這裏一點都不陌生,甚至還很熟悉,他這麽多年沒少來這裏,在商場上,生意人交談免不了局,他就是在這裏一筆一筆簽下合同,一點一點的走到今天這一步,變成現在的白寧遠。
隻是這一步一步的輝煌背後,是無比的空虛,這麽多年,他成功,她富有,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了,可是他活的跟寂寞,因為他的成功沒有人分享,每次簽下一筆合同,陪著其他老板喝完酒以後回到家,就是一屋子的冷清。
果果睡了,他就隻能一個人坐在房間發呆,後來,韓盼安搬了進來,他以為有個人陪伴或許心裏的孤獨就能減少一些,或許有個人陪著,即使他不愛她,他心裏的孤獨也能少一些,可是並沒有。
可是韓盼安來了,帶給他的並不是溫暖,隻有煩躁,無邊無際的煩躁。
他當初讓顧慕冉為韓盼安頂罪,隻是因為他以為顧慕冉背叛了他,不但不愛他,還出賣了他的公司,他才一氣之下做出這麽狠心的事。
可是顧慕冉進了監獄的第一天,白寧遠就後悔了,他想她,非常非常想,想到他的心都痛了,他擔心她在監獄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會不會被別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