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經營婚姻
夫妻間,長久不交流,不溝通,疏遠是遲早的事。經營婚姻,是每個婚姻中的人,一生的必修課。
現在,張娟娟來到了城裏,終於可以結束長達數年的兩地分居,終於要在城裏有自己的家了!
張娟娟盤算著,安頓好之後,再去竿子鄉將父親和兒子接過來,一家子就真正團聚了!想到這裏,張娟娟笑出聲來:真好!
周斯綿剛好下班回來,聽到張娟娟的笑聲,問:“這麽開心啊?笑什麽呢?”
“我笑幾聲還不行啊?”她的臉卻紅了。
他牽著她的手說:“行,當然要笑了!從今往後,我們的日子裏,每天都要有歡笑。”
她依偎在他的胸前,說,“我們約定,以後,不再吵架,不再爭執,更不許當著兒子的麵吵架。這個家,我們要好好經營,好好珍惜。”
周斯綿想起父親曾經送給自己的一句話:生活不易,珍惜家庭;真心不易,珍惜愛人;工作不易,珍惜崗位。他感歎道:“父親的話太精辟了!有時候,生活會遇到許多的困惑和不幸,我們要感謝那些舉報者、造謠者和竊聽者,感謝自己的親人,感謝那些將你當作仇人的人,他們讓我們變得更加自信、更加堅強、更加珍惜。”
生活和工作都走出了陰霾,周斯綿的臉上就有了一些花骨朵在夏日中一晃一晃燦爛起來。期間,缺位的中層幹部已經補齊,眾人歸位,就是卯足勁幹事情的時候了。製度全部翻出來,一條一條對照,該修訂的修訂,該新增的新增,逐項對照深化公立醫院改革的要求落實到位。走上正軌的市人民醫院慢慢恢複了元氣。隻要大家想事幹事,搞歪門邪道的就少了,醫院的正氣也就上來了。
周斯綿覺得自己摸到了醫院管理的門道,竟然有點小小的得意,在辦公室哼起了花鼓戲: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囉嗬嗬;劉海哥,你是我的夫囉嗬嗬……小時候,他常跟著大人一起去看露天電影,這一段男女老少都會唱,他也就跟著哼會了,而且,還唱得有板有眼,扮相有模有樣。但是,他真的隻會唱這一句。這不奇怪,周斯綿唱歌,都隻會一句。
侯江濤沒敲門,推開周斯綿辦公室的門,徑直走了進來,周斯綿趕緊收了歌喉:“侯書記,什麽事這麽心事重重的?”
侯江濤的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失望:“這件事,你自己去處理吧。”
周斯綿莫名其妙,拿起文件才明白,胡工珀即將公審,要求醫院組團去旁聽,當成是對醫務人員的廉潔警示教育。周斯綿說:“這事不是你的職責嗎?怎麽要我組織?”
侯江濤陰著臉說:“我不忍心看著這麽一名優秀的醫生被審判,還是你帶隊去吧。”
周斯綿說:“侯書記,你心裏難受,我比你更難受。他是誰?原來是腎內科副主任,論資曆、學曆、能力,都應該接任科主任。可是,是我的到來一直壓著他。”
侯江濤說:“當初勸你不要這麽魯莽行事,你偏要一意孤行。如果我們能及早介入,找他談話,讓他將錢退到“9510”廉政賬戶,而不是讓紀委直接介入,也不至於捅這麽大的簍子。”
“侯書記,你這話有失偏頗,與你的書記身份不相符啊!”
“周院長,你還是太沒有經驗了!如果胡工珀能主動退贓,主動說明情況,我們再主動擔責,胡工珀不會走到這一步。”侯江濤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想說的是,如果不是錢愛偉心胸太過狹窄,無法接過院長這個重任,他的處理事情的經驗比你豐富,工作能力都你強!”
這是周斯綿第一次聽到侯江濤當麵這麽貶損他。自己竟然連錢愛偉都不如?不可能呀!
侯江濤將周斯綿辦公室的門關得山響,就差拆房子了,留下周斯綿獨自發呆。
侯江濤這一盆冷水,讓剛剛還在自鳴得意的周斯綿,瞬間就掉進了掉進了冰窟窿。他好像看見,漫漫無際的冰渣子在暗流中沉浮,包圍著他,既不吞噬他,也不挨近他,就那麽包圍他,讓他在絕望中掙紮,一點一點喪失自信,乃至意識。這種冷,是侵入骨髓的削刮,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謀略。侯江濤竟然將自己跟錢愛偉相比,是從骨子裏瞧不起自己,還是從內心裏就不讚成他當院長?周斯綿無解。
周斯綿將文件拿給辦公室主任,讓他通知下去,組織人員現場旁聽胡工珀的審判大會。他不忍心去看一位昔日的同事,站在審判席上,接受法律的審判。雖然自己沒有接受侯江濤的觀點,一直覺得沒做錯,但從個人感情出發,他是曾經拿他當朋友的人。他要在他服刑的時候去看望他,隻有這樣,自己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安排好工作,猛抬頭,張娟娟笑容可掬地站在他辦公桌前,周斯綿一股莫名的邪火突然爆發,衝張娟娟吼道:“還有點規矩沒有?進辦公室都不會敲門了嗎?”張娟娟被這突如其來的吼叫嚇傻了,捂著臉衝出辦公室。
周斯綿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有很大的問題,從某種角度上說,自己是將對侯江濤不敲門進辦公室的行為,以及他剛才的那一番話懷有介意,一肚子邪火正無處發泄,剛好張娟娟來了,就撒在她頭上。人都是這樣,有時候對別人有怒氣不敢說,壓在心裏,遇到親人,就會發泄到親人頭上。這種邪火,有毒,讓最親的人受最深的傷。
回家第一件事,當然是哄老婆。家裏冷灶冷鍋子,沒飯吃,沒水喝,兒子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拚積木,周斯綿問你媽媽在哪裏?周記誠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理他,繼續玩積木。
周斯綿再問,“你吃晚飯了嗎?”
周記誠說:“吃了,我今天過生日,你都不陪我,還衝媽媽發脾氣,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