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幸災，樂禍
“那就找出這個過敏的源頭呀！”呂文怡命令道，“你既然是醫生，就一定能找出來的，不是麽？”
“呂小主說笑了。”素心端著茶走了上來，反駁道，“大夫隻是比尋常人多會些治病的方法而已，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什麽都能治好呢？呂小主若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來找我們小主治病，那我們小主可不敢動手，萬一沒治好，呂小主豈不是要打我們小主麽？”
“素心。”顧勝嬌輕輕地斥責一聲，轉頭歉疚地說：“呂小主見諒，素心在沒入宮之前就服侍我了，一向被我寵壞了，說話心直口快，不知輕重，請呂小主原諒她吧。”
“這個……當然。”呂文怡咬著後牙槽笑著說。“既然是長久服侍妹妹的人，念在初犯，我自然不會計較的。”
也就是說，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否則的話，便沒這麽容易了。
素心聽出她的弦外之意，登時不敢說話了，但心裏卻不以為然得很。
呂氏是小主，她家小主也是小主，呂氏的靠山家人都在北疆，但她家小主的靠山太後、李昭儀可都在宮中，兩相比較，誰怕誰啊？
“妹妹。”呂文怡沒發現素心藏著什麽心思，隻是追問道，“你還沒說怎麽治我這病呢！是要什麽珍貴的藥材麽？這可要妹妹你親自去太醫院取了。太醫院那幫庸醫，個個隻會說微臣該死，連病都看不好，隻有妹妹親手抓的藥材，我才能放心呢。”
“抓藥的事不急，因為在抓藥之前，我還需要確定你過敏的源頭，這也是我要你相信我的原因。”顧勝嬌緩緩道。“我要你——去禦花園裏走一趟，把所有的花粉都聞一遍，我需要把所有讓你過敏的東西都搜集起來，研究它們的共同點，然後才能抓藥。”
“把所有的花粉都聞一遍？你是不是要我死？！”呂文怡拍著椅子扶手跳了起來，發現素心吃驚地看著她，而畫眉不斷對她使眼色之後，才反應過來她差點露餡了。
“妹妹啊……”呂文怡又坐下，擠著笑說：“除了這個，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
顧勝嬌搖頭，“隻有這個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呂小主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
她將茶杯放下，眼看著就是要送客的意思。
“不！”呂文怡趕緊製止，她的目的還沒搭成呢，怎麽能就這麽走了？但是去聞那些花粉……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呂文怡一咬牙，點頭道：“好！就依妹妹所說！”
禦花園裏，呂氏在花園裏不停地聞著花還不停地連打好幾個噴嚏，每打一個噴嚏都伴隨著著痛苦的表情。
路過的宮女們都紛紛以為呂小主是不是因為被貶一事而遭受什麽刺激了。
隻見一個宮女說道：“要不要稟告皇貴妃娘娘？”
“不用，喏，你沒看到麽？呂小主宮裏的畫眉跟著在後邊呢，若是有事，畫眉能不去皇貴妃那裏告狀麽？”先前說話的宮女抬了抬下巴，又皺眉道：“不過，好奇怪，呂小主身邊跟著的那位美麗女子是誰？怎麽從未見過？”
“你還沒見過呀？那是丹鳳樓的顧勝嬌。”
“原來這就是進來風頭正勁的顧勝嬌，竟然生得這樣秀美，早聽說顧勝嬌妙手仁心，既然有顧勝嬌在後邊跟著，想來不會有事，咱們還是做事去吧。”
宮女太監來去匆匆，每個都要對呂文怡指指點點一番才走。呂文怡長這麽大，一直養尊處優，從沒被人這樣指指點點地圍觀過。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她簡直要懷疑自己為什麽會答應顧勝嬌的提議！
“啊……阿嚏！”呂文怡湊近一朵結香花，還沒開始聞便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隨後又接連不斷地打了三個噴嚏，直把鼻子弄得通紅，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小主。”畫眉心疼地上前為她擦掉眼淚和鼻涕，正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勸的時候，跟在後邊的顧勝嬌便開口道：“呂小主，今天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這……阿嚏！這就可以了？”呂文怡擤著鼻子問道，“你要的東西足夠了麽？”
顧勝嬌略一遲疑，搖頭道：“雖然還不夠充分，但我有四成的把握可以做出解藥。”
“才四成！”呂文怡咬了咬牙，搖頭說：“繼續！”
“不行。”顧勝嬌搖頭說，“再繼續下去你很可能會受不了的，還是回去休息吧，改天繼續。”
“不行！”呂文怡堅決地搖頭，“今日就要你將需要的所有過敏源頭搜集清楚，我要你有十成的把握！”
“這……”顧勝嬌依舊遲疑。
呂文怡卻已經繼續去聞下一種花朵了。
一開始她確實是想隨便聞聞就算了，但打了第一個噴嚏之後，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噩夢，心中便浮現了一個念頭：既然華妃能因為顧勝嬌的藥物而複寵，她當然也可以！
她決不能輸給華妃，更不能失去皇上對她的寵愛！所以，無論噴嚏打得多厲害，她都要繼續，她要顧勝嬌當眾說出十成的把握，然後……實現她的計劃！
於是，當天的禦花園裏，隻聽到“阿嚏”、“阿嚏”的聲音接連不斷。
就在呂文怡聞著一朵杏花的時候，一道嬌嫩又嘲諷的聲音傳來了。
“哎呀，今日當真是巧了，怎麽在這裏遇見妹妹呢？”
呂文怡心中一沉，顧勝嬌心中卻幸災樂禍起來。
華妃來了。
華妃帶著宮女太監而來，左右簇擁著她的正是當日打雲芝的宮女綠蘿，和華妃身邊的掌事宮女霜葉。華妃今日穿了一身鬆花綠配桃紅的襦裙，挽著粉色的披帛，整個人顯得嬌美無限，就算頭上隻有一支金簪也不妨礙她的美麗。
相比之下，呂文怡和顧勝嬌可遜色多了。顧勝嬌還好說，因為品階和不受封賞，身上一如既往地素淨，隻有綠色的羅裙。而呂文怡……
“嘖嘖嘖……”華妃上下打量著呂文怡，搖頭道，“呂妹妹，你怎麽變成這樣子？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平日裏雖然不漂亮也算姿色平平，怎麽這會兒長了個這樣的鼻子？通紅通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