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恍然大悟了
呂文怡在地上跪了許久，早就受不了了，這會兒還屈膝站著，一雙腿幾乎麻了，隻盼著華妃能早點讓她起來，所以即便華妃有意折辱，她也不管這麽多，隻是點頭應道：“嬪妾怎麽敢怪姐姐呢？”
“嗯，你不怪就好，畢竟，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呂妹妹，以後你可要一心向善，別再做那些害人的勾當了，否則的話，你父兄就算打下再大的功勞，也不夠你作的呀？”華妃又說了幾句，到底還顧忌著皇上和皇貴妃在，不敢真的放肆，點頭道：“你起來吧。”
“謝姐姐。”呂文怡直起身來，膝蓋一陣酸疼，差點摔倒在地，還是畫眉衝上前將她扶住，小心地退到了一旁。
“好了，事情都解決了，那就散了吧，沒的鬧了一天。”蘇雪若揮手道，“都退下吧。”
“是，嬪妾告退。”眾人福身行禮，依次退出大殿。
蘇雪若又回頭道：“皇上，今日勞累了，臣妾已經讓人準備了晚膳，皇上可要在永和宮用膳？有皇上最喜歡的，臣妾親手做的竹筍老鴨湯，皇上……”
“不必了，紫宸殿還有大堆折子等著朕批閱，皇貴妃做得辛苦，便多喝些吧。”墨子衍站起來便往外走。
“皇……”蘇雪若想出言挽留，卻看著那決絕的背影不敢多說，隻好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等明黃色的鑾駕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含纓趕緊將蘇雪若扶起來，“娘娘，地上涼，您仔細自己的膝蓋。”
蘇雪若怔怔地看著前方，眼中忽然迸出一絲淚花，“含纓，你看到了嗎？他寵幸了華妃，寵幸了李若華，對她們疼愛有加，卻連跟本宮吃一頓飯都不願意！人人都說本宮寵冠六宮，可誰知道……”
誰知道皇上已經三個多月沒有召她侍寢？今日之事若不是牽扯到李若華，他恐怕還不會踏入永和宮！
“本宮做錯了什麽？”蘇雪若喃喃地問，“難道……”
“娘娘！”含纓截住她的話，勸道：“娘娘多慮了，皇上寵幸華妃與李昭儀，不過因為她們的出身罷了，哪裏會是真心的？隻有娘娘才是全心全意愛著念著皇上的，皇上心中也清楚得很，娘娘放心吧，這些年來，即便有嬪妃受寵，受寵的嬪妃衝頂不過是個昭儀而已，皇上並未冊封誰為妃呀？您說是不是？”
“話雖如此，但華妃那個小賤人，仗著家世和太後的支持，一直對皇後之位癡心妄想，本宮以為當年已經讓她受到了教訓，誰知……”蘇雪若的眼睛眯了起來，驟然迸出一絲殺意。“顧勝嬌……這個名字，這張臉，這身醫術，可真是礙眼得很呐！”
“娘娘，此事不勞娘娘動手，今日呂小主受了這頓恥辱，她心高氣傲，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含纓提醒道，“這便是顆好旗子呀。”
“本宮知道。”蘇雪若道，“你派人給內侍省和六尚局提個醒，讓她們好好對待呂小主，可別叫本宮失望了。”
“是，奴婢知道。”含纓笑了一聲，立刻派小太監們去吩咐了。回頭又問道：“娘娘，那小廚房的竹筍老鴨湯……”
蘇雪若眼中浮起一絲認命，歎了口氣道：“給本宮裝好，本宮親自送到紫宸殿去，讓內侍省好好收著，逮到皇上空閑的時候便給送去。國事確實要緊，怎麽比得上皇上的身子呢？”
“娘娘待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皇上一定會感動的。”含纓柔聲勸道，趕緊去準備食盒了。
而此時，從永和宮離開的嬪妃們才走到禦花園附近，華妃早早地便走了，隻有李昭儀與顧勝嬌說了幾句話，無非就是今日多虧她機智之類的。顧勝嬌應付幾句之後，遲疑地問道：“娘娘……”
李若華素來寬和待人，聞言便笑道：“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顧勝嬌咬了咬嘴唇，問道：“那位蕭才人是什麽人？”
李若華一聽先是一愣，她沒想到顧勝嬌會問這麽單純的問題，想了想，便說：“顧妹妹，你今天送我的美容藥膏我不知道怎麽用，你要的有空，可否去我嘉華軒坐坐啊，教教我怎麽用，怎麽樣？”
“其實這個很簡單的.……”顧勝嬌沒說完就被素心打斷了，“小主，娘娘說的對，到底是上臉的東西，小主還是去嘉華軒同娘娘仔細說說吧。”
顧勝嬌露出似懂非懂的樣子，點頭道：“嗯。”
李若華便坐在坐輿上，顧勝嬌步行，一路到了嘉華軒。顧勝嬌進了門便問道：“娘娘，那藥膏呢？嬪妾告訴您怎麽用。”
“你這傻孩子……”李若華不禁搖頭笑了。
“我的小主呀，您怎麽這麽傻？”素心著急地說，“昭儀娘娘是有話跟你說，才借著詢問美容藥膏之事叫您來嘉華軒的。”
“你看，你家宮女都比你多長了心眼，在後宮之中，可不能這麽單純地行事，後宮本就是你不害人別人便要害你的地方，要處處提防，知道麽？”李若華溫柔慈愛地教訓道，“好比說方才在禦花園，你便不該這麽問我。”
顧勝嬌露出不解的樣子，“為什麽？”
李若華解釋道：“後宮很是忌諱打聽別的嬪妃，若是問人，也得問相信的、關係親密之人，且在私底下問。禦花園這種人人都能來往的地方，人多耳雜，一不小心便被人聽去了。若是被對方聽到了，不管你好心壞心，對方都會留個防備之心，難保不會忌憚你，甚至害你。”
“哦……”顧勝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又問道：“所以，那位蕭才人來曆很大麽？嬪妾瞧著她很敢說話呀，一再幫呂婕妤開脫罪名。”
其實道理她都知道，當年她協助墨子衍奪位，宅鬥政鬥都是一把好手，怎麽可能連這點心機都沒有？但她不能露出來，因為“顧勝嬌”醉心醫術，是最最沒有沒有城府心機的。所以她必須問這個問題，也必須讓李若華說出這些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