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萬劫不複之日
“覲見聖上還戴著麵紗，可是大不敬。”顧將軍顧不得禮儀，張口嗬斥後直接伸手拽掉了婦人的麵紗。
麵紗落地，看著顧將軍臉色大變，見了鬼一樣的神情，顧勝嬌撇了撇嘴，眼中劃過精光，顧大人啊顧大人，今日就是你萬劫不複之日！
“你……你怎麽可能還活著？究竟是人是鬼？”顧將軍有些崩潰的看著麵前這張臉，姣好的麵容，蒼白的容顏那般熟悉。
婦人正是此前被顧將軍害死，又被假死送出府的雲姨娘。
雲姨娘突然笑了笑，抬手理了理自己耳邊淩亂的發絲：“當然是人了，若不是郡主那日相救，隻怕我已經投胎去了。”
聲音沙啞，不似平日裏那般嬌媚，卻是叫顧將軍聽的遍體生寒。
“你當真還活著，雲兒，我一直都在懷念你，還希望你能回來，隻是為何你要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才迫不得已，為了讓你免遭刑罰，才……”顧將軍計上心來，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雲姨娘聽著他說的話，有些淒楚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老爺若是要雲兒死，雲兒不敢不從，隻是可惜了肚子裏老爺的孩子。”
“什麽孩子？那本就不是本相的孩子，你這個濺人，莫要胡亂攀咬！”
雲姨娘低頭不語，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哭，顧勝嬌適時地開口道：“陛下，我還帶來了庵堂裏，這位負責照顧雲姨娘起居的姑子。”
跪在一旁的姑子也接話說道：“陛下，出家人不打狂語，前段時日，我在灑掃的時候，無意間撞破了雲姨娘與顧將軍苟且，之後雲姨娘重金和威脅交代我不得將此事說出。“姑子回答的井井有條，也證實了顧勝嬌奏章上的內容。
顧將軍瑟瑟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來，顧勝嬌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直覺得對方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頭，如今卻是嚐到了輕敵的苦澀。
坐在龍椅的皇上，此刻正低頭看著手裏的奏章，聽著下麵的人說的激烈，咳嗽一聲。
“顧愛卿，這可是欺君的大罪，若是定罪可是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念在暮安郡主揭發有功，便隻罰你一人吧。”
“來人，將顧將軍打入天牢，此事交給刑部處理。”
“謝……陛下聖恩。”顧將軍狠狠地眼睛一閉，顫顫巍巍的叩頭便被帶了下去，麵如死灰的模樣，卻是突然響起了什麽，在馬上被拖出門口的時候大吼一聲。
“陛下，墨公子有不軌之心，還望太子小心啊，陛下！”聲音猛然傳到皇上耳朵，顧勝嬌身體一僵，顧將軍這個時候，很明顯就是要同歸於盡！
看著皇上的眼中射出審視驚疑的目光，顧勝嬌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不由得心裏大罵顧將軍死到臨頭還不死心。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顧勝嬌，眼中的忌憚和猜疑，因為剛才顧將軍的話愈發明顯，正欲開口詢問，便聽得見門外太監匆匆來報。
“陛下，墨公子到了！”
“老七？他來做什麽？”皇帝的目光，在顧勝嬌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不動聲色的讓墨子衍進來。
墨子衍緩緩走進來，一身紫色玄衣讓顧勝嬌眼前一亮，衣袍上隱隱約約見暗芒流動，一看便是極其名貴的料子，倒是襯的墨子衍添了幾分神秘。
一向見他不是黑衣，便是鬼穀子的一身白衣銀發，顧勝嬌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墨子衍的嘴角微勾，都這個時候了，這個丫頭還在大飽眼福，還真是心大。
不過……他喜歡！
“兒臣叩見父皇。”墨子衍恭敬行禮，皇帝並沒有開口讓他起來，他便安靜的跪在那裏。
半晌，龍椅上的那位終於迷了眯眼，帶著不怒自威開口問道：“曼曼剛來朕這裏，你這個時候就來，所謂何事？”
墨子衍抿抿嘴，這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在禦書房有眼線，父皇的疑心，也許隻有麵對太子的時候才會沒有。
“回父皇的話，曼曼在進宮時曾經通知兒臣，兒臣便趕緊進宮了。”墨子衍直接直戳了當的回答，這個時候若是撒謊，皇帝一查便知，到時候隻怕會被疑心的更重。
皇上點點頭，用眼神示意李公公去查查，倒是沒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多半也是顧勝嬌的主意，這個女子可是極有心機的，看看剛才的顧將軍便可見一斑。
“剛才你過來，應該看到了顧將軍被拖出去了，可知道今日發生了何事？”
顧勝嬌聽了隻想翻白眼兒，這一句句的試探，這個老皇帝當真是神經叨叨的，這話她不敢往外說，隻能暗自誹腹。
“父皇，這件事兒臣自然知曉，本就是為了朝堂與父皇才這麽大費周章。”
“說的倒是實誠，能得到這些朕都不知道的消息，隻怕是費了不少工夫吧。”皇帝將手邊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皺皺眉，又放回了一邊。
說罷，皇上又接著說道：“手伸的過長不是好事，你兄長將來繼承大統，你勢必要好好輔佐的。”
墨子衍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苦澀，啞聲說道：“兒臣的能力不過是自保，並沒有任何越界。”
這個越界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皇上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看著他這麽倔的樣子，就想到了那個害死皇後的惡毒女人，有些煩躁的推了一把，自己麵前的宣紙硯台，顧勝嬌和墨子衍都扣在了地上。
“罷了，這幾日在朝堂上鬧騰正歡的人，除了太子手下的，其他的都查一查，不行的就辦了吧。”
皇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暗處卻是有聲音回應。
顧勝嬌的眼中閃過怒氣，這般護著太子，也不能如此厚此薄彼，抬起頭看著桌子後麵心思頗深的男人，正欲開口說話。
墨子衍卻是搶先一步開口道：“那兒臣與曼曼便先退下。”得到首肯，便將拉著顧勝嬌出去了。
一路匆匆走在出宮的路上，顧勝嬌都沉著臉不說話，墨子衍見了有些無奈：”走吧，我帶你去禦花園轉轉。”
見她不語，墨子衍便拉著她徑直向禦花園走去，如今的禦花園隻剩下一些菊花，顏色多樣，倒是好看，偶爾有初放了花苞的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