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難以泯滅
墨子衍忍了又忍，才沒有進一步動作，在心裏麵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清心咒，才將人抱到銅鏡前，一邊仔細替她收拾了一番，又匯報一般說了一些事。
“近幾日，朝廷上那些空缺的位置得到了補充，大小官員一共少了七人，我暗地裏安插進去三人，剩下的四個人，皆是太子的人。”
顧勝嬌接話道：“隻怕你的那三人，也是明麵上效忠太子的吧。”
墨子衍替她舘發的手頓了頓：“嗯，你果然能猜到。”
顧勝嬌撇嘴：“如今朝廷中的形勢，皇上必定會大張旗鼓的給太子擴張聲勢，怎麽還會允許其他的皇子橫插一腳。”
墨子衍輕笑：“你倒是看得明白，那你說說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了？”
顧勝嬌通過銅鏡，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口氣突然有些嚴肅：“查一查，當年你母妃與皇後之間的真相。”
墨子衍的手不可查覺的一抖，想到了自己祖父那日說的話，不由得心中一悶。
“墨子衍，等我解決了自己家中的事，讓我見見你外祖父吧，我知道你有些事瞞了我。”
墨子衍垂下眼瞼低低的說了聲好，卻是手有些有不可聞的顫抖，他害怕顧勝嬌再次麵對自己差點死亡的地方，會又恨起他。
他已經悔過了，隻是心中的愧疚難以泯滅，這份愧疚隨著對顧勝嬌的感情愈發加深，連他自己都不敢去麵對。
畢竟，自己當初可是真真切切的，差點讓這個小丫頭死了一回……她，當真已經不在意嗎？
顧勝嬌沒注意到墨子衍的神色有些隱晦不明，看著自己的衣服和妝容的顏色淡雅，頗符合自己的心意。
“我要出門了，你也忙去吧，有事情我會讓肖寧通知你。”
墨子衍回過神，迅速將自己的失態收回，似乎想到了什麽：“對了，肖寧這小子最近總是喜歡蹲在汝歡閣，你沒發現嗎？”
顧勝嬌愣了愣：“他去汝歡閣幹嘛？難道是躁動的青春期？”
墨子衍不明白青春期是什麽意思，顧勝嬌的嘴裏總是蹦出奇怪的詞來，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的手下自然是自己看好，萬一需要用到都不知道去哪了。”
墨子衍的口氣中帶著淡淡的責怪，若是她遇到危險，身邊的人這麽散漫，怎麽能好好保護她，如果顧勝嬌性子比較隨性，自己也可以替她將手下訓練好。
顧勝嬌知道墨子衍的意思，吐了吐舌頭，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左尋左寒他們很省心。
肖寧還隻是個孩子，並不需要管教那麽嚴，倒是心下思量著，是不是應該找個人教一下肖寧，比如青春期兩三事，初戀那件小事之類的知識？
墨子衍看著顧勝嬌起身，取了一件披風給自己帶好，便要往外走去。
“過段時間忙完了，我便帶你……再去見見我外祖父。”聲音有些不可查聞的顫抖。
顧勝嬌沒有察覺，歪過頭淡淡的笑著：“好”。
相府門口，顧將軍一臉不耐煩的等著，見姍姍來遲的顧勝嬌，忍不住開口訓斥：“怎麽這麽久？”
顧勝嬌對顧將軍如今已經撕破臉，自然是沒了往日的淡然：“將軍大人著急洗清罪責，我又不急。”
一句話噎的顧將軍說不出話來，瞪了她幾眼便進了馬車，顧勝嬌向後麵的馬車走去。
一路相安無事，到了太後宮殿的門口，顧將軍有些緊張，想到那日太後的責難，即使是雲姨娘死了，他也依舊是有些怕的。
記得當年，太後娘娘極其喜愛柳嫣然，將她當做女兒一樣疼愛，隻是後來柳嫣然身體日漸不好，並不能經常入宮，太後隻當做柳嫣然一心撲在相夫教子上，也沒有多問。
想到當年因為喜愛柳嫣然，長輩和宮中給他的壓力，顧將軍便有些咬牙，他本來就自負才華橫溢，一顆忠心為朝廷，奈何卻是被人覺得依靠發妻上位。
收回回憶，顧將軍看了一眼身旁的顧勝嬌，隻覺得這個女兒越來越像當年的柳嫣然，也愈發的讓他厭惡。
顧勝嬌似乎是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的眼神，卻是懶得抬一下眼皮，上前客氣的同嬤嬤說話。
嬤嬤趕緊行禮，隻覺得這暮安郡主當真是個通透的人，可惜就是有這麽個為人不齒的父親，想到這裏，嬤嬤還不屑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顧將軍。
顧將軍壓下隱忍不發作，甩甩袖子同顧勝嬌走了進去，太後已然坐在主位，正一勺勺的喝著藥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沒有苦澀的味道。
顧勝嬌小巧的鼻子聳了聳，聞出來這是自己為太後配的藥膳。
“臣見過太後娘娘，”顧將軍跪下叩拜，顧勝嬌亦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太後將手中的燕窩放在一旁，聲音平淡。
顧將軍腦門上微微出汗，聲音微微顫抖的開口道：“稟太後娘娘，今日臣前來，是為了前幾日姨娘之事，臣原本已經查清，暮安郡主與此事無關。”
“雲姨娘在到了庵堂沒多久便與外人珠胎暗結，並給是在離府的時候懷孕的，是臣……冤枉了暮安郡主。”
最後那句話說的頗有不甘，奈何事實如此，顧將軍也隻能認了。
太後的臉色微冷：“哦？那個濺妾可帶來了？直接先丟進大牢關上幾天。”
顧將軍硬著頭皮開口道：“稟太後，原本臣今日打算將她綁來，誰知她自知罪孽深重，昨日在自己房中懸梁自盡了，還放了一把火燒了自己的院落。”
太後重重的拍了一聲桌子，一旁的燕窩碗震了震，銀勺在裏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自盡？顧將軍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麵對太後的威壓，顧將軍冷汗直冒，雖然他知道太後不可能下令格殺朝廷忠臣，但是當今皇上一向孝順，若是太後說點什麽，自己隻怕也不會好過。
“太後明鑒，臣是派了人守著的，知道她做出這種勾當，臣便下決心讓太後處置，隻是那個濺人刻意支開了所有人，臣實在是……”
顧將軍一臉愁眉苦臉，倒是讓人信了幾分。
顧勝嬌在一旁一直未開口，看著顧將軍表演，隻差在心裏唱一句“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