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倉庫著火
墨子衍疾步追上去,拉住問道:“哪裏著火了?”
那人站定,也來不及多打量,道:“存放糧倉的倉庫著火了。”墨子衍聽說,這還了得,這可是活活要了眾鄉親的命了。
幾人又來到會稽郡存放餘糧的倉庫處,隻見火光熊熊,大火借著風的勢頭,已然將整個糧房舔舐殆盡。
外圍的老百姓,眼睜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崎嶇的山道上,張刺史遙遙張望著遠處升騰起來的火焰,臉上似笑非笑,一旁的隨從道:“大人,事兒了了。”
張刺史冷哼一聲,道:“你可交代下去了,糧倉中要充以稗子,否則,這灰燼不足,也是會留下後患的。”
那隨從拍拍胸脯道:“大人放心,屬下知這墨子衍不是等閑之輩,這一切早就做好安排了。”張刺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薛銃等人被押解在囚車上,看到火焰衝天,原本碧空變成了灰蒙蒙的天空,心下知曉是有地方失火了。卻無奈身在囚車之上,隻能望著天空垂淚。
“張大人,張大人。”薛銃咬牙喊道。聽到喊聲,押解的官兵上前,用佩劍就著劍鞘,重重擊了一下囚籠,道:“喊什麽喊,張大人也是你喊的嗎?”
薛銃見狀,道:“我薛銃到底犯了什麽錯,我隻要個明白。”那押解的官兵十分不耐煩了,凶神惡煞的回道:“你趕緊的閉嘴,戴罪之身,不該問的不要問。”
張刺史聽到前頭的吵嚷,舉目看去,剛好前頭就是一片茂密樹林,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似是在自言自語的道:“到了,到了,就是這裏了。”
那隨充聽說,便驅馬向囚車走去,看著薛銃,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道:“大膽薛銃,你利用職權之便,私藏去歲餘糧,企圖在旱災到來之際的,發國難財。你為官二十餘載,食皇家俸祿,難道臨了臨了,竟是這等效忠太上皇的。”
薛銃聽他這麽一說,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卻又覺得實在可氣可笑。
“此話怎講?”薛銃問道:“方才你這話,可有憑有據?”
那張刺史的隨從冷哼一聲,道:“廢話,你既是官家,自然要明白官家辦事,憑的自是真憑實據,哪裏有血口噴人的道理。”
“那證據何來,又何證據?”薛銃在囚籠中,拚命掙紮著,手上和脖頸上,已然被勒出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子。
“你要證據是吧,好,我來說與你。”這時,身後的張刺史嘩然朗聲說道:“眼見旱災即來,你將府中妻兒老小,舉家遷回老家,不帶一個剩的。這就說明,你早有蓄謀。你四處打聽餘糧,並攏糧倉,不知道的還說你在做賑災準備,知道的當然知道你這是在中飽私囊。”
張刺史一席話,說得振振有詞,薛銃聽了,不禁哈哈揚天大笑起來,笑畢,重重吐了一口唾液,道:“姓張的,自從三年前,你兒子在我這稽地界囂張跋扈,犯下強搶民女之罪,被我嚴懲,你就一直記恨於我。明裏暗裏想要置我於死地,今日之舉,隻怕又是你的公報私仇罷了。”
張刺史聽他這麽說,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從車轎上下來,疾步來到那隨從身邊,一手抽了他身上的佩劍,往那囚車的縫隙處向裏頭一挑,劍尖直挑在薛銃的膝蓋處。一時,鮮血順著褲腿,直直流了下來。
薛銃一個不及防,吃了這一劍,雙腿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我,我薛銃是什麽樣的人,老百姓心裏清楚,他們心裏也清楚。”薛銃說著,眼神望向身後的幾輛囚車,囚車上押解的,正是那些一直跟著自己的衙役。
張刺史見狀,也跟著望了望,爾後陰險一笑,對著押解官兵一揮手。頓時,幾個押解官兵手起劍落,隻聽幾聲慘叫,那些衙役悉數被殺於這荒郊野嶺。
“姓張的!”薛銃目齜發指,額頭上青筋直冒,汗水順著額頭滾落,眼眶赤紅。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張刺史笑著,風輕雲淡的道:“看到了,前頭這密林,是我精心為你幾個挑選的好地方。”
“你,你公報私仇,有朝一日,太上皇明察,你,你最終會有報應的。”薛銃一麵掙紮一麵咬牙切齒的道。
張刺史聽了,也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臉上恢複了陰狠毒辣,道:“薛銃,你死到臨頭了,嘴巴還不饒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看你啊,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哦,不,是見了棺材也還不掉淚。”
說著,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極好笑的事情,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哦,對了,忘了一件頂要緊的事兒?”張刺史站定,用手指了指遠處那升騰的火焰,道:“你剛不是望著那邊,喊我呢嗎?你是想問我那是怎麽回事,是吧?”
薛銃極力隱忍的看著張刺史,似乎是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話。張刺史見狀,恢複一臉和顏悅色的道:“薛銃,那頭燒掉的,可是你的心血啊,那是你苦心存積的去歲餘糧。哈哈”
“啊”薛銃聽了,大吼一聲,隻覺得眼冒金星,喉間腥甜,血氣上湧:“姓張的,你這畜生,你,你你,畜生,畜生。太上皇,太上皇明察,千萬不可放過這畜生。”
張刺史聽了,卻並不生氣,隻定定的看著薛銃,又道:“薛大人,不勞您替我費心,今日我這差事,正是咱們太上皇親降旨意的,我不過是督辦,督辦。”
說完,又饒有興致的看著薛銃,道:“不日之後,太上皇耳中,會聽到你的下人劫持囚車不成,你畏罪自殺的消息,至於那餘糧倉庫,緣何被燒,哼,那就隻能是你實際存糧數目,和你上報太上皇的存糧數據不符,今日我來查驗,你下人見保你不住,為了自保,便銷毀證據火燒糧倉,燒毀證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