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心花怒放
她心想:“將軍府是何等人家,爹爹又那麽好麵子,就這般任由一個男子深更半夜將自己送回去,隻怕不但爹爹不喜,二娘母女更是會大作文章。”
思及此,她便抿了抿嘴唇,道:“公子您隻要將我帶到鄯陽街,那邊有我母親經營的鋪子,到了那裏,我自己找過去便好。”
秦芩點點頭,道:“那正好,我剛好順道。”說著,俯身下去,將顧生嬌一把抱起。
這一抱突如其來,顧生嬌完全沒有心理防備,下意識的便摟住了他的脖子。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妥,又趕緊放開。
“該死!”顧生嬌心中暗暗叫了一聲,隻覺得雙頰發燙,心頭小鹿亂撞。
秦芩打了一個清亮的口哨,便聽到一聲馬的嘶鳴,轉眼的功夫,顧生嬌便看到一匹馬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
“抓緊我!”秦芩邊說,便身形一閃,雙足點地,懸空一躍,“駕”的一聲,伴隨著快馬奔騰,顧生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坐在馬背上。
因右手受傷懸於胸前,她隻好用左手緊緊摟著秦芩的腰部,兩人一騎,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到了鄯陽街自己的鋪子前,隻見鋪門緊閉,顯然已經打烊了。顧生嬌不甘心的前去拍門,拍了半天也無人應答。
她愣怔怔的站在那裏,一層秋雨一層涼,她隻覺得渾身發抖,雞皮疙瘩冒了起來。
秦芩站在不遠處看著局促的她,心下了然,隻覺得有些好笑,暗夜中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走吧。”他說,不容分說攬腰抱她上馬。
“喂喂喂,皇後,您在想什麽呢?”林崇問了後,眼見眼前的女子沉吟不語,呆呆癡癡,便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哦,我,我不小心從馬車轎上摔下來了。”顧生嬌訕訕的回答。
林崇咧咧嘴,誇張的顫了顫身子,做出一副怪害怕的樣子,道:“大雨天的還往外亂蹦,難怪呢?”
秦芩也不怎麽理兩人,攏完火後,站起來走到床前,從包袱裏翻出一件淡藍色對襟長袍來。
“啊,公子,你,你不會就在這兒換吧。”林崇看看顧生嬌,又看看自己的主子。
“就你話多!”秦芩沒好氣的邊說便走過來,將這一身幹行頭遞給顧生嬌:“這個,你換上吧。”
林崇“噗嗤”一笑:“我就說呢,你堂堂寧遠……”說到這裏,又被主子惡狠狠剜了一眼,他即刻意識到說錯了話,於是趕忙中途改口道:“你堂堂秦大少,怎麽能做出那麽莽撞無禮的事情。”
秦芩遞出了衣裳,便一手抓住林崇的肩膀,將他拖出門去,並反手將門緊緊關嚴實了。
“啊呀,啊呀,公子輕點,疼,疼,疼。”林崇在門外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顧生嬌看著這一主一仆,一個麵冷心熱,一個熱情如火,覺得好不有趣,忍不住淺淺笑了起來。
“公子,那個,客棧房間可都滿了,眼下你把咱們的讓給她了,我們睡哪兒啊?”林崇問。
“哪來那麽多廢話,就睡這裏。”秦芩說著,便席地坐下,靠在門沿上,兩手抱胸,閉上了眼睛。
林崇看到,著急忙慌的又是搖手,又是跺腳:“我的祖宗哎,您可千萬別,夫人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說著半趴在地上,伸手要去扶他,秦芩一動不動,視若無睹。
林崇無奈,放低聲音道:“哎喲,您不為自己想,也要替侯爺和夫人想想。”頓了頓,又指著自己補充:“還有,也要替我想想啊,您想想您燕含山,堂堂寧遠侯世子,頂著好友秦公子的名四處遊躥,這也倒罷了,眼下又為了一個女子,淪落至此,您說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林崇一口氣說了這許多,燕含山依舊充耳不聞。
林崇無奈,伸手拉了拉他身上的衣裳,道:“行行行,您充當大好人英雄救美,這我也不反對,但您總得把這濕噠噠的行頭給換了吧。”
燕含山聞言,這才聳了聳眉毛,半支起身道:“嗯,有理。”說著,一隻手巴掌伸道林衝麵前,道:“拿來.”
林崇瞪大了眼睛:“拿什麽?”
“我的幹衣裳給了她,你的給我。”燕含山說。
林崇哭喪個臉:“得,得得得,您怎麽說,我怎麽做,誰讓我是下人呢。”說著轉身拍了拍門,道:“姑娘,我是林崇,那個,我我我需要進來找樣物件,勞動您開個門。”
顧生嬌已經換上了燕含山的衣服,正在收拾,聽到林崇喊門,趕緊前去開了,看到席地而坐的人,她訕訕一笑,道:“秦,秦公子,這……”
燕含山的衣裳裹在顧生嬌身上,鬆鬆垮垮的,顯得顧生嬌格外嬌小玲瓏。
林崇見了,掩嘴而笑,笑了一回,感覺有點不過意,又裝著嚴肅的道:“好看,姑娘,您還別說,我們家公子這身真適合您。”
說完,不等顧生嬌反應,便一溜煙跑到床前,打開自己的包袱,扯出粗布青衫的衣裳,抱在手裏走了出來。
“你們……”顧生嬌想問兩句,但不知道怎麽開口。
燕含山接過林崇遞來的衣裳,站起來,道:“今晚,你就睡裏邊,我們住那邊。”說著指了指外麵,然後頭也不回的邁步走了。
顧生嬌隻當是還有一個房間,道了一聲謝,便關門歇下了。
“阿嚏”,燕含山打了個噴嚏,唬得身後跟著的林崇“哎呀”一聲,又開始絮絮叨叨:“好好的房間不住,偏要睡什麽客棧柴房,好歹生個病,我也跟著活不成。”
燕含山突然立住腳,轉身盯著林崇:“就你話多。”林崇嘴一撇,隻不滿的哼了一聲,再不言語了。
第二日,顧生嬌早早起來,換了自己的衣裳,便從客棧出來,往鄯陽街自家的鋪子走去。
隻見依舊大門緊鎖,旁邊的包子鋪和食糧店都已開門,顧生嬌轉首問食糧店在忙的夥計:“小哥兒,這家綢緞鋪今日不開門營業嗎?”
小哥兒打量了一下顧生嬌,臉上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隻怕掌櫃的還在青虹坊喝著裏邊姑娘的夜酒呢?”說完,轉身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