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許鶯喃沒有生命危險，被刀刺到的位置剛好避開了所有的重要器官，經過短暫的搶救之後就被推出了手術室。


  而林稚卻九死一生，差點就死在了手術台上。


  “顧先生，林小姐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特別是精神狀態，所以絕對不能再受一丁點的刺激了。”


  隔著玻璃看著病房裏昏睡的林稚，顧北安的臉色雖沒有一絲表情，可周身散發的冷意足以讓人膽寒，醫生說話時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他。


  顧北安沒理會，隻是蹙眉，靜靜地看著林稚那張蒼白安靜的臉。


  許久，才壓著嗓子低聲說：“她醒了之後，流產的事就不要說了。”


  醫生唯唯諾諾，點頭立刻答應，又說：“林小姐弟弟的屍體現在還在太平間，以林小姐現在的狀態，恐怕……”


  “不必等她醒了，我現在就去處理。”


  說完，顧北安的眼神掃過林稚，皺了皺眉，然後快步離開了。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巧，顧北安守了林稚一夜，她沒醒，顧北安剛一走，她就轉醒了。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除了心跳監控儀發出的“滴滴”聲，就隻有她緩慢的心跳聲。


  呆呆的看著窗外，快要下雪的天空灰蒙蒙的，壓抑的像是臨近天黑一樣昏暗。


  不知過了多久，夏時餘來了。


  他腿上的傷已經好了，可再也離不開拐杖的支撐，原本颯爽溫暖的男人，因為這條殘腿，看起來有些滄桑。


  “小稚，你……好點了嗎？”夏時餘試探的問。


  林稚沒回頭，也沒回答，對他的關心充耳不聞。


  她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如果不是一旁的心跳檢測儀上波瀾的線條，此刻的她甚至都不像個活人。


  夏時餘不免心痛，站起來繞到她麵前，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說：“小稚，很多事都過去了，你那麽堅強，絕不會被顧北安打倒的，對不對。”


  窗外開始下雪了，林稚看著雪花零零星星飄下來，原本就昏暗的天空更加陰霾，她的眼睛酸澀的厲害，幹脆就閉上眼睛，悄無聲息，不發一言。


  “小稚，林恪就算是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這個樣子的。你這樣心如死灰，他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


  阿恪……


  林稚緊閉雙眼，眼瞼微微一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反應。


  夏時餘紅了眼眶，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聲音微弱的有些讓人聽不清，“還有你的孩子，他也不會安心的……”


  孩子！


  林稚漠然睜開了眼，一雙空洞洞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夏時餘，張了張嘴，聲音幹涸沙啞的從嗓子擠出：“孩子……什麽孩子……”


  “小稚，你懷孕了，但因為失血過多，你的孩子……沒有保住。”


  說完，他從口袋中取出張報告單來，展開來遞到了林稚麵前，滿是歉意的說：“小稚，看看曾經孕育在你身體裏的小生命吧……其他的，我也沒什麽能幫你的了……”


  夏時餘遞給她的是一張B超報告，下方的檢查結果顯示，妊娠4周，因孕婦大出血休克引起胚胎供氧不足，已無胎心。


  手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林稚的眼睛木木的移到B超報告上的那張圖像上。


  因為她的自殘，所以孩子才會窒息死亡的……


  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阿恪死了……孩子也死了……


  林稚的手劇烈的抖，B超報告被她捏的褶皺，裂開，最後她猛地攥起了拳，眼淚瘋狂湧出的同時，她仰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


  又是一個耳光。


  目光呆滯，瞳孔渙散，她一個耳光接著一個耳光的甩在自己臉上，口中呢喃，毫無聲調的重複著。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她一廂情願的愛上顧北安，他也不會把許鶯喃的死歸咎到她身上，之後的種種，也都不會發生。


  林稚瘋了一般的抓著自己的臉，放聲痛哭：“我再也不要愛他了……再也不要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死的，都是因為我……最該死的明明是我，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很快，她的臉就腫了起來，哭的通紅的眼睛也充血，眼白上遍布著血絲。夏時餘握住她的手腕，俯在她耳邊，聲音像是蠱惑一般，“林稚，你什麽都沒有了，隻有我是真的愛你，你跟我走，我給你一個沒有痛苦的人生……”


  林稚依然失魂落魄，眼神渙散的看著夏時餘，像個沒有智慧的孩子一樣，呆呆的張了張嘴：“沒有痛苦……”


  “是！沒有痛苦！隻要你跟我走，我有辦法讓你忘了這些傷心的事情，我幫你規劃一個新的人生，我會愛你寵你，再也不讓你傷心。”夏時餘的情緒也急切起來，他等這一天很久了，緊緊的攥著她的手，他的臉上有種病態的執著，“你跟我走！林稚，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跟我走！”


  林稚似乎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眼神呆滯的任由他從床上拉下去，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