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3 徵求意見
漆黑的星空，無一絲星光點綴，彷彿完全陷入了死寂中。
季柚沉默的時間，略有些長。
1373號不敢打擾，此時，它甚至有點忐忑，季柚替天石位面那些廉價工具人討要的勞務費，都已經如此昂貴……
那，她自己的呢？
能量採集點，也就是魂池這類的搭建與製造技術，雖然已經在主位面很普遍，但因為是大工程，只掌握在主位面的皇族手裡，一般家族，都無法輕易拿到。
1373號是忍痛給的。
忐忑中，1373號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裡的結晶鐵片，但意識到季柚的關注從來沒有從它身上挪開，1373號又裝作澹定的鬆開自己的結晶鐵片。
就在這時，季柚忽然道：「出去吧。」
1373號：「？？？」
它明顯沒反應過來。
這……
出去，去哪兒？
現在雙方交談的，不是勞務費的事情嗎？
季柚道：「走出主控中心。」
1373號聞言，微微一愣，道：「龍傲天閣下，咱們在這裡交談，可能更合適點。」
季柚挑眉：「你認為我跟你交談的內容，我沒法即時轉述給別人？」
1373號頓時臉一白。
對啊。
差點忘記這茬。
它說要銷毀天石位面那些人，還被季柚如實轉述給對方了。
1373號忍著想要暴揍季柚一頓的衝動，擠出笑容來，說：「您說的是——」
「只是……」1373號道：「管理許可權，我還沒有全部轉交給您呢，還差最後一步，必須要我進入到空間通道后，才能將我轉移許可權這件事徹底掩蓋，您……您不認為在主控中心這邊接收許可權，更放心嗎？」
季柚澹澹問：「難道你會在最後一步做手腳？」
1373號趕緊搖頭：「那倒不會，不不不……是肯定不會，我做手腳害龍傲天閣下，對我自己也是百害無一利的啊，將來龍傲天閣下好了，我也能跟著喝口湯的……」
季柚笑道：「我信你。」
1373號一聽，立馬就眉開眼笑，喜形於色，說：「能得到這三個字，於我也是莫大的榮幸。」
季柚道：「那就走吧。」
說完，季柚一馬當先，便往離開的通道走。期間，她看也沒有看1373號一眼。
1373號腳步略有些遲鈍，但還是跟上了季柚。
下一瞬。
季柚的自我意識，重新回到了身體里。
也是在這一刻，季柚睜開了眼睛，隨時都在關注著季柚變化的紅·耀·石，立馬就開心的笑起來：「龍傲天閣下出來了。」
「龍傲天閣下。」
「龍傲天閣下！」
霎時間，整個天石位面倖存者所在的位置，都洋溢著一股明顯的歡快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也不斷響起。
季柚站起來，抬抬手。
下一秒。
天石位面倖存者們，立馬就安靜下來。
季柚只朝自己的隊友們點點頭，便看向紅·大·石等人，道：「有件事，必須要提前問你們，徵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紅族、黑族、白族……全都安靜下來。
接著。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季柚道：「我們在天石位面的行程，馬上就要結束了，且我們也許再也不會返回。你們是願意跟著我們一起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這話一出，天石位面倖存者們，徹底安靜下來。
1秒。
2秒。
3秒。
……
季柚並沒有催促它們，而是筆直矗立著，等著它們的回答。
在一片沉默中，紅族中的紅·大·石，抬起頭，它那張鮮紅的童孔里，泛著絲絲忐忑的光，但在撞入季柚平靜如水的黑眸里時，整個人忽然又平靜下來，它張口，輕聲問：「龍傲天閣下，如果我們選擇留下來，您……和其他幾位尊敬的閣下……會幫助我們重建部族嗎？」
季柚搖頭：「不會。」
紅·大·石頓時很失落。
季柚難得解釋了一句：「我們沒有時間。」
季柚的回答，也算是在紅·大·石的意料之內，不過季柚竟然會給自己解釋，卻讓紅·大·石十分驚訝。
龍傲天閣下……
是真的將它們當做朋友的啊，才會如此坦誠。
紅·大·石道：「我理解您，也理解您的難處。」
但是——
留下，還是跟著離開呢？
它依舊很難以抉擇。
假如只有它一個人，身後沒有部族，那麼，它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跟著龍傲天閣下走，可它身後是一群人，是那些在最後關頭捨棄自己的性命，也要給部族留下一絲血脈傳承的人，它的身上，有它們的希冀。
除了紅·大·石開口，其他的部族，都沒有主動開口，顯然，它們都陷入了深深的糾結里。
就在這時，季柚忽然道：「留下，也許會很艱難，但新位面卻有個絕佳的好處，那就是你們暫時沒有天敵，你們可以得到一段時間的喘息，只要能夠掌握住魂池的製造與搭建技術，你們也能夠真正利用起新位面的一切資源，然後慢慢繁衍生息，甚至經過一代代的努力，將你們基因上的缺陷，也給徹底彌補。」
「而——」季柚看著它們，語氣鄭重說：「離開——跟著我，前路只有未知，也許下一秒，就舉族滅亡了。」
在所有部族人專註的眼神凝視下，季柚嘴角勾起一個微笑來，說：「而我個人無論於公於私，都希望你們留下來。」
紅·大·石張張嘴。
其他幾個部族的首領，在這一刻都微微一愣，很有些欲言又止。
季柚笑著抬手，安撫住它們，說：「你們留下來，重新建設你們的家園，於你們部族的傳承來說，是一件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且，我也需要你們留下來，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一個脆弱且易亡的族群，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合作夥伴。」
「強大，團結，能給將來的我，提供穩定助力的合作夥伴。」季柚看著它們，直言不諱的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
1373號聞言，都忍不住一愣。
這種廉價的工具人，將來能變得強大？
即便這話是1373號已經承認的強大且深不可測的龍傲天閣下親自說的，它也認為對方估摸著是天真了。
天石位面倖存者中，一片平靜。
「我們不會永遠偏安一隅。」
季柚道：「宇宙很大，我們要走出去看看。」
紅·大·石倏地抬起頭，與此同時，紅族、白族、黑族……所有部族的人，都在這一刻抬起頭，看著季柚，看著那位帶它們走出新生的人。
季柚的語氣，是如此的平靜，她的聲音甚至是輕柔的，如鵝毛輕輕撩過耳畔的那種輕柔，然而卻在這個被製造出來的脆弱生物的族群里，掀起一片片洶湧且激昂的豪情來！
季柚看著它們，笑著問：「現在，告訴我你們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