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1章 攻不破

  紅·大·石的臉，當場僵住。


  季柚的臉，也僵在原地。


  漆黑中，這物緩緩地，緩緩地，向著上方騰升，已經快要逼近圓盤的距離，紅·大·石與季柚的心臟，都在這一刻似被猛然攥緊。


  另一邊。


  在詭異不可知的建築物中。


  叮咚~

  叮咚~

  叮咚~

  ……


  一片漆黑中，伴隨著叮咚的響聲，何必、柳扶風、沈長青……盛清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


  大家都沒有動。


  沉默。


  幾秒后，何必發出了聲音：「柳扶風，確定密碼正確嗎——」


  柳扶風此時靠在岳棲光的背上，雙手抓著一個機關，他半閉著眼睛，滿臉蒼白。


  聞言。


  指尖未動，柳扶風努力張開嘴，發出的聲音細弱如蚊，沒有絲毫的力量：「學長，啟動防禦體系的密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何必聞言，皺起眉頭。


  既然沒問題，那麼，到底問題出現在哪裡？


  此時，整個紅族的領地範圍，覆蓋著地面、地下的防禦體系，都在柳扶風的操控之下，然而，才剛剛啟動了一下，整個系統忽然又停止了運轉。


  啟動的那一瞬間，大家還來不及高興，便又僵住了嘴角。


  系統運轉的時間很短，大概不到0.1秒中，緊接著，便戛然而止。


  柳扶風額頭冒著細汗，滴答，滴答……扶著柳扶風的岳棲光，即便什麼也沒有做，也能在這一刻感受到他此時承受著的巨大壓力。


  嗡~

  嗡~

  嗡~

  岳棲光甚至隱隱的，能感覺到柳扶風那混亂精神世界發出的嗡鳴聲，只隱隱的感覺到一絲絲，便讓他四肢百骸一僵。


  岳棲光沒有吭聲，盡職的穩住柳扶風的身形。


  柳扶風修長的雙手，白凈、細膩，此時一絲毛孔也窺不見，皮膚如蟬翼一般薄透，下一秒，那雙手似乎就要自我斷裂。


  然而，柳扶風始終緊緊握著手裡的一顆深紅色的機關石，沒有鬆開。


  半晌。


  柳扶風才有了絲餘力，張口，輕聲道：「我讀取到的紅·閃·石的記憶，十分龐大與駁雜……」


  紅·閃·石至今，已經活了3500歲。


  3500歲的光陰中，產生了大量的記憶，或輕或重……甚至是紅·閃·石自己也已經忘記的事情，都儲存在它的大腦中，這相當於一個十分龐大的資料庫，柳扶風全部讀取完畢，也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工程。


  讀取完畢，還要整理清楚，隨調隨取……


  這一點，亦需要極為龐大的程序來計算。柳扶風此時的大腦，便相當於一台計算機。


  而，他的精神世界，以及精神力……都是他處理紅·閃·石這個資料庫時需要消耗的能量來源。


  這也是柳扶風儘管吃掉了7個魂力彈，依舊如此虛弱的原因。


  如果沒有魂力補充，他將繼續虛弱下去，直到身體再也無法負荷為止。


  ……


  儘管柳扶風的語速十分緩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說一個字，還要喘氣好一會兒，大家都明白柳扶風此時的處境，因此，也沒有人催促他。


  柳扶風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確定這裡就是紅族的防禦系統控制中心，手上的操作盤，可以直接打開、關閉紅族的防禦體系。」


  「我確定這套防禦體系，在我之前，沒有被其他人動過，換言之，它確實是完整無損的。」


  「我運用的密匙，也沒有出現差錯。」


  「……」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只打開了一下，它忽然又關閉了。」


  「……」


  柳扶風說著，忽然停下，接著，開始用力喘著氣。


  四周安靜。


  眾人望向柳扶風的視線，禁不住染上了一抹擔憂。


  安靜中，何必打破沉默，道：「如果地址沒問題，系統沒有出問題，密匙也沒有問題，那麼，出問題的，一定是操作者。」


  轟——


  這話一出，眾人只覺得心口一滯，紛紛扭頭，看向柳扶風。


  柳扶風靠在岳棲光的背後，雙手依舊緊緊握著操作盤。


  接觸到眾人關心的視線，柳扶風漂亮、漆黑的眸子微微動了一下，那黑眸中，似有光劃過。


  「我不會有問題。」


  他說。


  說出這句話，本意是不想讓大家擔心他，結果，下一秒，柳扶風便往前栽了一栽，接著，徹底倒在岳棲光的懷裡。


  眾人紛紛一凝。


  岳棲光指尖一顫，差點吐血：「這叫沒事？他該不會已經掛了吧？」


  大大咧咧的話語里，卻帶著濃濃的揪心。


  岳棲元上前一步，探了探柳扶風的鼻息，安撫道：「沒有。」


  接著。


  岳棲元瞥了瞥岳棲光那不斷顫抖的雙手，說：「你扶穩點，別把他摔死了。」


  岳棲光：「……」


  短暫的打岔，卻解不了眾人的憂心，大家看向何必，何必眉心緊蹙。


  楚嬌嬌擰著眉心，開口道：「按照學長的推斷，是柳扶風同學操作的時候，缺乏力氣？」話一出，楚嬌嬌立馬意識到問題的關鍵：「那，他現在最需要補充的，豈不是——」


  何必道：「沒錯，你們手裡誰還有魂器？」


  大家尚未回答，又聽何必補充了一句：「只限青釉大師製造的魂器。」


  伸手往空間鈕裡面掏的沈長青、盛清顏、岳棲元……紛紛又將手收了回來，接著，大家紛紛搖頭，說：「沒有。」


  「……」


  氣氛一陣沉默，沉默中帶著一絲絲的尷尬。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十分為難。


  楚嬌嬌皺著眉頭，說：「如果沒有魂器，我們就只能空等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系統在手裡，用不了？」


  何必道：「可以這麼說。」


  「……」


  氣氛又再一次沉默起來。


  半晌。


  岳棲光主動開口，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建議：「要不然，咱們先不管它們的防禦系統，直接去找4444號那個蠢貨？」


  只要找到季柚，成功與季柚匯合，並將季柚帶出紅族的領地，那麼……他們也不用打破對方的防禦系統嘛。


  「想法很好。」何必看了一眼岳棲光，給予了肯定，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我們處在對方的領地里，繞不開它們的防禦體系。唯有破壞了，我們所有人才能帶上季柚一起，真正逃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