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3章 殘酷的真相

  真正的生物機甲？

  楚嬌嬌眨眨眼，說：「很強？」


  岳棲光挑眉，道：「據說是宇宙第一強。」


  沈長青沉默一下，輕聲道：「我聽說是一種殺戮機器，強無敵，一旦開啟，便會將戰場上所有活物拉入地獄。」


  ……


  季柚沒有吭聲，她只是抬起頭，安靜的看著何必，沉默的等待。


  何必望著前面的這些學弟、學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聲道：「生物機甲設計出來的初衷，便是利用各項生物的特性，以極為便捷、有效的方式，清剿掉人類所在宇宙的星獸。」


  何必的聲音很低緩，一字一句，接著說：「以聯盟研究院為代表的科學家們，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努力收集了世面上所能見到的所有星獸，想要找出了它們的基因缺陷，然後，便要利用其缺陷，製作出了一種專門克制該星獸的生物藥劑，用以消滅星獸。生物機甲的概念也因此應運而生。」


  「而生物機甲，名義上是機甲，實則它的身體是由無數的生物基因組成的一台大型的基因糅雜機器，這裡面，當然也有無數的星獸基因，據穆老師所言，連她都不知道天狗的身體裡面具體攜帶了多少物種的基因。」


  何必見所有人眼裡有驚訝，卻並不驚愕，便接著說：「不過，這個計劃最終失敗了。」


  眾人一驚。


  季柚直接皺起眉頭。


  何必的語氣平靜，道：「沒錯，哪怕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那一架驚才絕艷的生物機甲，也以失敗告終。」


  小金龍張著嘴，半晌，道：「什麼？不可能！要是失敗了，我為什麼還可以站在這裡？我的記憶雖然斷層了，但我曾經的記憶不是假的，我的的確確是一架生物機甲，也有著身為一架生物機甲的榮光經歷。」


  那些與修理工一起奮戰殺敵的經歷，那些與修理工日常之間的點點滴滴……全都做不得假。


  現在，他說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第一架生物機甲，也失敗了。


  這……


  這不僅僅是開除自己的機籍，而是要否定自己的存在啊。


  小金龍覺得無法接受。


  季柚抬手，拍拍它的腦袋，瞬間，躁動的小金龍重新安靜下來。


  何必抬眸，望向震驚過度的小金龍，視線略微停留在一張臉依舊平靜無波的季柚身上，接著，轉回到小金龍身上，說道：「你的問題，可以去問問你的製造者葉凜，答案可能就清晰明了了，當然葉凜前輩已經仙逝多年，去問他也不現實。或者，你可以與你的主人一起努力將身體完全修復，找回你曾經丟失的另外一半記憶。」


  小金龍死死皺著眉頭。


  在場氣氛嚴肅，無一人吭聲。


  「真相其實很殘酷。」何必的聲音盡量冷靜，道：「為什麼會說生物機甲失敗了？因為……它並沒有按照人類的設想，成為人類的曙光，反而成為了人類的災難。給人類的社會帶來了極大的破壞，造成了數億人的死亡、以及十幾個星球的毀滅。諸如101號垃圾星等，現今十幾個已經荒廢的宜居星球，便是因為被生物機甲的破壞波及，才導致的。」


  小金龍猛地張大嘴。


  季柚的心，也驀地一跳。101垃圾星，不是因為資源枯竭才荒廢的嗎？她學到的歷史，一直是這樣描述的。


  楚嬌嬌、沈長青等人，全都驚訝得皺起眉。


  眼看著小金龍的眼眶一紅，馬上要哭了，季柚抬手，使勁兒揉搓著它的腦袋瓜，說：「別哭。」


  話一落。


  小金龍的眼淚，一下子落下來。


  它低垂著腦袋，聲音很小：「女人……我……對不起，我不爭氣哭了。」


  從一架戰無不勝，威風凜凜的英雄機甲，一下子淪落成為殺人無數的劊子手……小金龍的心理落差，可謂之大，之複雜，之難過……季柚理解它，也沒有取笑它為什麼要哭。


  相反，季柚語氣平靜道：「沒關係。哭一次解決不了，那就哭兩次，哭三次……哭到你心情好了為止。哭只是發泄情緒的一種方式，哭不可恥。」


  小金龍猛地一下，哇哇大哭起來。


  在這片壓抑的哭聲中，一直安靜的柳扶風，輕聲說：「沒錯，我在皇帝的密室里觀看到的這份文件上說的銷毀生物機甲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它對人類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且人類無法再控制它，因此，到了必須銷毀的地步。」


  講到『銷毀』兩個字時，柳扶風的指尖微微一頓，接著，他那張漂亮、精緻的臉龐上毫無表情，甚至略有些冷漠，道：「它不像一些失敗品，失敗品留著只是浪費一些糧食，並沒有啥害處，也就留著了。」


  說完。


  柳扶風話鋒一轉，道：「但你不必自責與內疚，造成極大破壞的不是你，是那架生物機甲。你只是一架不倫不類的仿製品……不！仿製品也算不上，你只是一架東拼西湊的玩偶罷了。你身上也許有它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你，它做過的事情，算不到你的頭上。」


  柳扶風的聲音安靜、從容、且冷漠，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卻沒有一絲絲的溫度。


  在場的人，卻被何必與柳扶風簡短的這幾句話，給衝擊得一下子有點懵了。


  何必瞥一眼柳扶風。


  柳扶風抬眸，淡定與何必直視。


  何必收回視線，道：「沒錯。我說出這些來，不是為了讓小金龍平添負罪感，而是告訴大家我知道的所有實情。」


  何必看著小金龍，說：「生物機甲的失控，並非全是生物機甲的責任，真正的錯誤其實是人。是人的一系列操作失誤，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局面。若要為那件事負責，不該是生物機甲，而是人。」


  「這裡面，涉及到了多少人與事物，穆老師沒有跟我明說，我也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小金龍是季柚的機甲，季柚有能力管好它，而我相信季柚，這便足夠了。」


  「所以——」何必看著大家，說：「我完全不懼怕小金龍。」


  楚嬌嬌站起來，說：「誰怕它啊？它還沒有我的破軍厲害。」


  岳棲光道：「是的，爸爸的破軍，都比它厲害。」


  小金龍一噎。


  它一架生物機甲，竟然輪落到沒有一架制式機甲厲害了？


  咳咳……


  雖然它可能真的不算一架完整的生物機甲了，但也不待這麼欺負機甲的呀。


  小金龍內心之五味雜陳，簡直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