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後的酒 下
砰砰砰.……
基恩書房地板上全是被他砸碎的酒瓶子。
他憤怒恐懼不甘.……
不願意麵對自己竟然輸的事實，而且是輸得一塌糊塗，連發跡的商店都輸光。
卡內基看著書桌上擺放著兩個口袋，這是城堡的人送來的。
五磅小麥和五磅馬鈴薯。
在這送來以後，基恩就知道自己徹底失敗，連和馬赫談條件的資格也失去。
不能引起營地居民購買小麥的恐慌，就不能高價賣出手中的小麥。
花了三天時間用高價買來的小麥都砸到自己手中，無法換成現金，借光明教會的錢就無法還上。
“父親，現在你該冷靜下來，想想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卡內基說道。
基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將原本打算用來慶祝的最後一瓶紅酒打來，直接吹瓶子，咕嚕咕嚕的連續灌了幾大口。
任由鮮紅的紅酒從嘴角流出，打濕了他白色的優雅高貴襯衣。
袖口一抹嘴巴，狼狽的咳嗽了幾聲。
放下酒瓶，瓶中還剩下半杯的酒量。
“這一切都怪我。”
“我，基恩.安德魯森，縱橫了商場十年了，從來沒有輸得這麽慘過。”
“是我太大意太著急了。”
基恩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這一次他敗得很徹底，輸得很幹淨。
“父親，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將光明會的錢還上。小麥還在我們手裏，我們肯定能夠熬過去的。”卡內基道。
基恩苦笑的搖了搖頭，“光明會不收小麥，他們隻收金幣。我當時為了急於得到他們的庇佑，借了高額的利息。”
“現在.……無法還上。”
“辛苦經營的商店也將不在屬於我。”
基恩感覺喉嚨在陣痛，十年心血全部化為烏有，這場豪賭輸得讓他絕望。
“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卡內基不甘心。
“有，明天你去城堡找馬赫領主，將我們手中的八萬磅小麥希望讓他出1300枚金幣收購了，這錢你就用去還債吧。”
“商店也不打算要了。”
卡內基皺著眉頭：“八萬磅小麥，不過800金幣啊，馬赫他怎麽會以1300枚金幣收購呢？”
“你告訴他，我們安德森家族將會效忠於他，我們家族是商人聯盟會員，營地隻有我們有資格去和商隊做生意。”
“沒有了我們，商人聯盟是不會和他馬赫做生意的。”
基恩苦笑，當年他為了獲得這會員資格，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家族送給馬赫，可是若是還不上光明會的錢，那麽家族都將會被抹去。
光明會強大的實力和殘忍的手段，基恩也是明白。
“父親，我知道，天色已晚，我先回房睡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城堡找馬赫。”卡內基起身想要離去。
基恩叫住了他：“卡內基，你要記住，商場比戰場還要殘酷，一定要拋棄的那些無用的良心和仁慈，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沒有人會去責備勝利者，他們隻會嘲諷失敗者。”
卡內基剛想反駁幾句，就被基恩打斷。
“世界上很多東西都能是假的，隻有你賺回來的金幣它是真的，有了它你才能有良心和仁慈。”
“知道什麽是生活嗎？看看營地的普通人，他們生下來就是不停幹活，你要是以後不想和他們一樣，就要像向你老子我學習，拋棄所謂的尊嚴仁慈良心。”
“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這是父親送給你的忠告。”
基恩此時反而平靜下來，似乎坦然接受了失敗，也似乎是在交代後事。
“我老了也該退下去，以後家族就靠你了。”
他將酒瓶中剩下的紅酒倒入杯中，紅酒依然還是那麽迷人。
“明天你一定要去城堡，哪怕求哪怕對方羞辱你也要換來1300枚金幣。”
“我將家族創立，希望它能在你手中壯大。”
卡內基覺得哪裏不對，父親狀態似乎有種解脫的感覺。
“下去吧。”基恩揮了揮手。
卡內基心中也很煩，沒有多想轉身就要離去。
“卡內基，我的兒子。”基恩小聲的叫了一聲。
“父親？”卡內基回頭，看到基恩慈愛的看著自己。
“下去吧。”基恩閉上眼睛。
卡內基退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留基恩一人在房內。
起身來到留聲機櫃前，輕輕的將唱片放入盤內，加入燃料，優美的歌曲在房間內響起。
接著他從空空如也的密碼箱中取出了一小瓶白色毒藥。
三天前這密碼箱還裝著金光閃閃的2000枚金幣，如今隻剩下了這瓶毒藥。
回到書桌前，扒開木塊瓶塞，將整瓶的白色毒藥全部倒入了那半杯紅酒內。
優雅的拿起酒杯，和平常喝酒前一樣，輕輕的搖晃，白色毒藥融入到了紅酒中。
“嗬嗬，沒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杯酒了。”
“卡內基，我的兒子，希望你能聽進我的建議。”
說完基恩一口將杯中紅酒全部喝下，身體後靠在椅子上，仰頭閉目，耳邊依然響著讓人愉快的歌曲。
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隻是一地酒瓶碎片和狼藉的房間和這平靜的時光顯得格格不入。
基恩最後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心中的不甘的看向了那裝著五磅小麥和馬鈴薯的袋子。
最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在掌控了冰汽營地所有商業貿易的基恩，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明白自己不死，馬赫是不會接受卡內基的效忠，安德魯森家族將會葬送在自己手上。
馬赫最後那把免費送居民小麥和馬鈴薯的那把火，直接燒毀了基恩所有的幻想。
第二日清晨，天空照常亮起，營地還是和平常一樣。
天剛蒙蒙亮，卡內基就穿好衣服，迎著冷風站在了城堡外麵，他來找馬赫。
從口袋中拿出昨晚熬夜寫出的稿子，他思考了很久一直在想如何能夠說服馬赫。
“卡內基少爺請進，馬赫老爺還在休息，請到大廳等一會。”梅姨很有禮貌的將卡內基迎到了大廳內。
同時為了點燃了爐火，為了他倒上了一杯熱水。
卡內基在外麵站了一個小時，身體早就凍僵了，他雙手捧著水杯喝了一口熱水，覺得舒服了許多。
他這一坐就等了3個小時，臨近中午的時候馬赫才出來見他。
“卡內基先生讓你久等了。”馬赫來到大廳。
“沒事。”卡內基起身行禮。
“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馬赫問道。
其實他已經猜到對方的目的，無非就是服軟或者求合作。
“這次我是我們做得不對.……”
“我不想聽廢話，直接說重點。”馬赫冷冷說道。
卡內基一愣，原本想好的說辭被突然懟了回去，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愣了幾秒才開口說道：“想讓您買下我們手中的八萬磅小麥，嗯.……價錢為1300枚金幣？”
馬赫嘴角不屑的揚起，“你當我傻還是你們傻？”
“有條件的。”卡內基急忙說道。
“講。”
“安德魯森家族將會全體效忠您。”
“我不需要。”
卡內基當場石化，很多想好的說辭竟然一時間說不出口。
“領主大人，我們家族有商人聯盟的會員資格，隻有我們有資格和他們做生意的啊。”
卡內基也不去彎彎繞繞了直接亮出底牌。
馬赫低頭皺眉，營地想要發展壯大光靠自己是不行，肯定需要和其他營地貿易。
商人聯盟壟斷了各個營地之間的商貿，若是不能和他們貿易，冰汽營地很難發展。
可是基恩這次做的事情讓馬赫很憤怒，營地遇到困難就要卷款而逃棄營地不顧，這樣的商人以後肯定會為了利益在背叛我。
“我考慮下，你先回去。”
卡內基隻能無奈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