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父子矛盾
安德魯森家族書房內，外麵的世界已經徹底黑暗，壁爐裏的火堆和木桌上的蠟燭一同照亮著房間。
基恩.安德魯森站在一人高的老舊櫃式留聲機旁。
櫃體前麵的兩側有著優美的曲線，雕刻著精美的人物圖案，頂上還有專門用來保護嬌嫩的唱頭和唱臂的蓋子。
格層處還有專門存儲唱片，以及放針及配件的空間。
這樣一台櫃式留聲機是極為昂貴的，整個冰汽營地也隻有基恩才有一台。
他輕柔的將一張圓盤的唱片放置好，安裝好時針，輕輕的將時針放到圓盤上。
接著打開下方的空間，將早就準備好的煤炭倒入留聲機裏微型的蒸汽熔爐裏。
蒸汽膨脹推動這活塞做功，帶動了緊密的齒輪開始轉動wqqqqq，接著圓盤唱片開始轉動起來。
優美的歌聲開始在房間裏，輕柔愉快的旋律讓基恩的心情更加愉悅。
“父親，有什麽好事嗎？”卡內基問道。
“噓，我的兒子別說話，享受這美好的音樂吧。”
“外麵的世界天寒地凍，而我們的房間不僅有著溫暖壁火暖氣，還有美妙的音樂和醇香的美酒，這樣的好日子我想它會一直存在下去，不管我們在哪裏。”
基恩給卡內基倒了一杯葡萄酒：“這瓶是拉菲酒莊光榮曆282年製造出來的美酒，當初我在迦太基城買這瓶酒花了.……哦，花了10枚金幣。”
酒在食物短缺的冰川期是奢侈品，也是少數有錢享受的奢侈品。
“十枚金幣可以買一千磅的小麥了，父親。”卡內基有點責怪的語氣，花10枚金幣就為了買一瓶酒？
“有本事掙錢才有本事花錢，不去花錢享受你掙錢來做什麽？”
基恩和卡內基碰了杯一口飲下了杯中酒，又緩緩倒上。
“這酒真不錯，用來當慶祝酒在好不過了。”
“慶祝？父親有什麽好事嗎？”卡內基輕輕抿了一口，放下就被好奇問道。
基恩拿起了一枚冰塊放到酒杯裏：“有兩個消息。”
“第一個營地的小麥的產量因為精靈蟲生病減少了一半。”基恩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什麽？！”卡內基聽到這個消息，吃驚的站了起來。
小麥一直是營地的最主要最重要的食物來源，現在小麥產量減少一半不知道將會有多少居民會餓死。
“別大驚小怪的，這件事馬赫他封鎖了消息，營地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也要保密。”
卡內基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事一旦曝光將會造成極大的恐慌，為了營地安全是應該封鎖消息。”
“父親，既然營地小麥減產，我覺得應該快速的向其他的營地購買糧食，然後幫助營地居民渡過難關。”
“幸好捕魚節快要到了，到時候大量的魚肉作為食物，我們也能賺點錢。”
基恩不屑的抬頭看了一樣自己的兒子一樣。
自己這個兒子很聰明，小時候就有著驚人的商業天賦和敏銳的商業嗅覺，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才會送他去奧爾營地深造。
隻是有個致命的缺點，太過仁慈和有良心。
甚至有時候為了良心都會放棄賺錢的機會，這樣幼稚的想法在殘酷的社會很危險。
“第二個好消息，之前去偵測的漁夫匯報，今年的捕魚節會延遲甚至是取消。”
卡內基一愣：“這.……這是好消息嗎？”
基恩不緊不慢的說道：“對於普通居民來說可能不是，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它就是好消息。”
“這是讓我們在冰汽最後賺一筆大錢好消息。”
卡內基這下子突然明白父親的想法和意圖，明白基恩要做什麽：“我反對那樣做，父親，我們也是冰汽營地的一份子啊，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們這樣做將會給營地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你知道嗎？我們怎麽能賺這樣的災難錢啊！你眼裏除了賺錢還有良心嗎？”
卡內基想到父親將會‘做空’小麥，從而賺取巨大的利潤，可是這樣說會讓居民們陷入災難，甚至讓冰汽營地崩潰。
嘭！
基恩狠狠的將酒杯摔在地上，麵對兒子的指責，他憤怒的眼睛盯著卡內基：“我是你父親，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這是在教你，我們是商人，哪裏有利潤哪裏就是我們的家，普通居民的死活關我們什麽事？那是馬赫該操心的。”
“他們對我來說，就是一頭頭會長羊毛的綿羊，我要做的就是從他們身上不斷剪下羊毛，用羊毛保護自己！”
基恩用手指著卡內基的鼻子吼道：“你的良心你的仁慈，在殘酷的社會中會給你帶來一磅小麥的收入嗎？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我反對你這樣做，這是在用人命賺錢啊，我堅決反對！”卡內基堅持自己的想法。
深深吸了幾口氣，將心情平複下來：“我已經決定了，冰汽營地遲早要被奧爾營城毀滅，史維恩.路易的殘暴你在奧爾營城幾年了應該清楚。”
“這次馬赫殺了他的官員，你覺得他不會報複嗎？”
“還是你覺得小小的冰汽營地能夠阻擋得住奧爾營城的軍隊嗎？”
卡內基猶豫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在奧爾營城麵前，冰汽營地渺小如同螞蟻。
“可是就算我們要走，也不該做這樣做啊。”
“我們不賺得足夠多的錢，怎麽去迦太基城立足，沒有足夠的錢怎麽在這殘酷冰冷的世界活下去？”
看到啞口無言的卡內基，基恩如同勝利者般看著對方，社會的殘酷，他比這個涉世未深的兒子明白太多了。
留聲機依舊放著優美的曲子，基恩閉著眼睛靜靜的享受勝利帶來的快樂。
卡內基從基恩的書房回到房間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馬赫。
“誘餌已經放出去了，不知道基恩那頭老狐狸會不會上鉤。”
馬赫之前就聽傑森匯報說過，居民間有傳聞說營地的糧食撐不過三天，製造了恐慌，也是工人罷工要求漲工資的原因之一。
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後來沒有去深想以為這也是皮爾斯計劃的一部分。
可是直到基恩帶著禮物來試探自己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也許基恩也是幕後黑手之一。
基恩在知道馬赫無法應對奧爾營城的威脅後，肯定會逃離冰汽營地。
馬赫還猜測以基恩這樣資本家來說的話，在臨走前還要撈上一筆。
在故鄉他聽說過一句話：
資本家隻要有10％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有20％，就會活潑起來；有50％，就會引起積極的冒險；有100％，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有300％，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絞首的危險。
如果動亂和紛爭會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它們。
基恩這樣的商人資本家是不會放棄這樣誘人的賺取利潤的機會。
這就是馬赫給他下的套，主動示弱暴露缺點，讓基恩放鬆警惕，然後在用商人的方式擊敗對方。
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馬赫被外麵街道的熱鬧的聲音吵醒。
派了一個仆人去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名仆人回來後向馬赫匯報：“老爺，是基恩.安德魯先生宣布了一條消息。”
“什麽消息！”馬赫立馬問道。
“他宣布接下來的三天裏，一磅小麥可以在他哪裏換兩枚銀幣。”
“哈哈！”馬赫大笑起來。
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