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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虛張聲勢

  劫匪頭子本來以為容若隻是虛張聲勢,嚇唬他們而已,等到她出手,躺下的那一刻,劫匪頭子感歎道:“還真的有這麽能打的女人啊。”


  容若公主淡淡的拍了拍手,輕描淡寫的說道:“武功這麽差,竟然還敢做這高額成本的買賣,來人,報官,給我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侍衛轟然應了一聲,手邊沒有趁手的繩子,便將換洗的衣衫拆解了開,撕成布條,迅速的打結形成一條結實的繩子,把那群不長眼的劫匪給串成了一串,留下兩個侍衛看管,著人迅速來報。


  沿途,又有幾波不長眼力見的劫匪過來,卻被一一打退。本來侍衛想插上大榮國皇室的旗子以示威嚇。最好兵不血刃的通過那片山林。卻被容若公主製止了。


  侍衛頭領以為容若公主是怕打著大榮國皇室的旗號,會惹來更多有心人的覬覦,單膝下跪,揚聲說道:“屬下誓死保衛公主殿下安全,護送公主殿下回到大榮國京都皇城!”


  容若公主擺了擺手,苦惱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插上旗子,他們自然知道你們是皇室中人,沿途各州府也會沿途派人保護,這樣的話,還有那些劫匪還來打劫我?”


  侍衛頭領的腦袋上迅速掛上一群感歎號!覺得自己的腦仁更疼了。


  “旅途孤寂,錦繡又不在,找些樂子是應該的。”容若公主寂寥的看著眼前又被她打趴的一波劫匪,狀若無聊的歎了口氣。


  侍衛頭領默默的將話咽了回去,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了腦袋,莫非是容若公主在皇城找不到樂子,才接了這個差事?

  如今,他們已然安全的到達了南夜國的地界,相信用不了多久,南夜國便會派外臣過來接洽。幾個侍衛想到以後再也不用為公主報官,撕衣服,抓劫匪,都悄悄的舒了口氣。要知道,要是他們現在看到劫匪,第一反應便是翻出不用的舊衣服,再把它們給撕成布條綁劫匪了。


  許是南夜國為了迎接大榮國的公主,事先在容若公主可能經過的地區進行了清繳,容若進了南夜國國境之後,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劫匪。容若公主的眉頭便沒有鬆開過,侍衛們內心爽快,卻也不敢再麵上稍顯,就怕被當成了炮灰使了。


  就這樣,他們竟然也戰戰兢兢的也快到達了南夜國。容若公主感慨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錦繡到底身在何方?”


  “回殿下的話,景王爺讓人捎了話過來。”一個侍衛步履穩健的走到容若的馬前,單膝跪地說道。


  “呈上來。”容若公主立刻回了神,雙眼炯炯有神的說道,“可是有錦繡的消息了?”在馬上接過侍衛雙手呈上來的紙條,輕輕的舒展開,原本舒朗的秀眉緊接著皺了起來。


  侍衛頭領察覺到容若公主的不妥,說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什麽為難煩惱之事嗎?”


  “哪裏有什麽可為難的。”容若公主力道聚集掌中,雙掌相交,裏麵原本薄薄的一張白紙瞬間被磨成粉末狀,經風一吹,天地無痕,便是連點痕跡都沒有了。侍衛頭領見那朵粉末在空中即為粉塵,對容若公主的敬佩便又多了一分,問道:“可是景王爺傳來的消息?”


  容若公主輕笑了下,說道:“你莫要再猜下去了,有這個空東猜西想,還不如盡快趕到大都,便知道裏麵是個怎麽波譎雲詭了。”


  “是屬下的逾越了,還請公主殿下降罪。”侍衛頭領低頭認錯。


  “免了吧。咱們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有那麽些繁文縟節,若是在戰場上,你再如此婆媽,那可真是耽誤了正事了。駕!”容若公主說完,雙腿狠狠地夾了夾馬腹,同時,手裏的鞭子抽向馬臀,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侍衛頭領從容若公主的話裏領悟出什麽來,抬頭正好看見容若公主的馬屁股,氣急敗壞的朝那群傻愣著等著自己命令的侍衛們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追啊。若是公主殿下有了三長兩短,你們便提著項上人頭去謝罪吧!”


  一眾侍衛如夢初醒,齊齊的追了出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容若公主正在朝著大都日夜兼程,焉不知,還有一股勢力悄悄的到了大都皇城附近,遙遙的看向那座巍峨的城牆,烈烈的風吹動他帶著兜帽的臉,隻見他大半張臉盡數被兜帽蓋住,隻剩下尖尖的下巴,還有一道輕輕淺淺的疤痕橫亙在嘴角附近,仿佛帶了一層微笑的麵具一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主子,這裏風大。還是避一避吧。”一個男子弓著脊背,畢恭畢敬的說道,簡直將他奉若神明。


  “司墨,你可知道,我盼了這一天有多久。”男子開口,許是實在是悲痛難抑製,竟然顯得有些嘶啞難辨,撕破了周遭安靜的空氣,便如同遠處嗚咽的風一般。


  名叫司墨的侍從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是小心謹慎著的。


  男子似是不在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說道:“可是,司墨,就算到了這一日,我還是…咳咳咳”剩下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劇烈的咳嗽鋪天蓋地而來。


  司墨趕緊的上前,輕輕捶打著男子的後背,說道:“主子請放寬心,再不濟,還有奴才們在呢。”


  男子擺了擺手,示意司墨停手,說道:“這些年也苦了你們。在南夜國時沒過幾天舒心的日子,離開了南夜國,顛沛流離,竟比上南夜國時的日子更差了些。也難為了你們,一直在我身邊,不曾離棄。”


  “主子說的這是什麽話,這不是折煞奴才們嗎?!這輩子能夠伺候主子,便是奴才們最大的福氣了,哪裏還敢奢望其他?”


  男子苦笑道,“說起來倒是好聽,南夜國的太子,被親兄弟時時刻刻惦念著安危的人。說白了,他還不如在各處張貼通緝令呢,這樣還讓我的心裏好受些。”說著,便除去了兜帽,麵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果然是俊秀不凡,竟然是南夜國消失已久的太子爺,夜痕。


  司墨知道夜痕到底在氣什麽。前幾日,他們扮作倒賣香料、漆器的商人,混進了大都的城門,便見在城門口處張貼者懸賞公告。夜痕瞧著新鮮,便讓司墨去打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司墨去的時候興高采烈,回來的時候,卻是愁眉苦臉的。


  夜痕感到很是稀奇,便逗他,說道,“難道這是給你比武招親的宣戰書不成?如何便做的這苦瓜臉與我看?”


  司墨的嘴角朝下耷拉著說道:“主子,你被通緝了。”


  “什麽?”夜痕大吃一驚,也收斂了玩笑之色,朝兩邊掃視了兩眼,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便說道:“這裏不是說話之所,快上車,與我慢慢道來。”


  司墨動作利落的跳上了馬車。車夫見他坐穩當了,清揚手裏的鞭子,喊道:“駕!”司墨則是慢慢的爬到了車廂裏。


  夜痕見他進來,示意他在門邊坐了,說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司墨在心裏組織了下語言,說道:“回稟主子,說它是通緝令,還不如確切的說它是一張尋人啟事。”


  “司墨,此話怎講?”夜痕皺起了兩道斜飛入鬢眉。


  “上麵有您的體貌特征,詳細異常,隻是上麵說您,說您……”說到具體原因,司墨卻吞吞吐吐起來。


  “到了現在的地步,還有什麽是我承受不了的嗎。直言便是。”夜痕淡淡的說道。


  “是,主子。上麵除了您的體貌特征之外,說您秋獵時分,貪於獵物,竟誤傷了侍衛,就此失蹤。”


  “恐怕內容還不止這些吧。”夜痕見司墨說的如此簡潔,出言問道。


  “主子英明,五皇子殿下還說,陛下病重,作為人子,理應侍奉其前,已盡孝道,以全兄弟之誼。五皇子更是發動全體國民來找尋主子,找到線索之後,賞十金,若是帶人找到主子的,賞百金。”


  “他倒是會另辟蹊徑。”夜痕冷哼了一聲,轉頭問司墨,說道:“外麵局勢如何?”


  “都是些街頭巷尾的議論之聲,主子倒是不必過多在意。隻是,奴才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


  “傳聞大榮國的容若公主駕臨南夜國國都。”


  “容若公主?”


  “是。”


  “是啊,她也來了。”夜痕歎息,不知道思緒飄到哪裏去了,早就應該想到的,皇晟樊想要在大榮國皇城發動兵變,一舉拿下皇位,夜痕也是在場的,隻是,在對麵陣地上騎著馬的楊若,夜痕竟然後悔了,本來打定主意與皇晟樊合作,助他登上皇位,再借助大榮國軍隊,南下直殺入南夜國大都皇城,勤王,清君側的計劃一再擱淺。沒想到,局勢陡變,楊若被大榮國新帝皇景梧封為容若公主,分守兩個陣營的人,似乎走的路也越來越遠。


  等了會,夜痕問司墨道:“可還有什麽其他的消息?”


  “暫時沒有了,隻是,奴才還聽說,曾經有傳聞稱,大榮國的皇後顏若書現下在大都做客。”


  “顏若書?是那個攪動大榮國皇城的顏若書?難道楊若竟是為顏若書而來?”


  “這個奴才便不得而知了。說不定隻是些小道消息,不足為慮。”


  “司墨,我有件事情要交予你去做。”夜痕麵無表情的摩挲著手邊的杯子說道。


  司墨低頭說道:“主子請吩咐,司墨萬死不辭!”


  夜痕點頭表示對司墨表示讚賞,說道:“我要你立刻查出大榮國皇後顏若書現下落腳地在哪裏。”


  “是!”


  車廂裏沉默了半響,能夠清晰的聽到車輪碾壓過青石板路時轔轔聲響,還有不時的馬蹄聲。司墨受不住這沉默的氣氛,悄悄抬頭斜眼看了一眼夜痕,發現夜痕原本瀲灩的雙眸目光分散的看著車廂的某一個點,卻是已然癡了。


  “主子。”


  “啊?”夜痕把自己的注意力恨恨的從遠方中拉了回來,問道:“可還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主子可是還有什麽事情交代給奴才的,奴才好一並給辦了。”


  “算了,沒什麽,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人待會。”司墨正要掀開車簾到車轅上去,卻聽到身後傳來夜痕悠悠幾不可聞的語句,似乎輕易便被吹過來的最後一股寒風給吹斷。


  夜痕說道:“如果能打聽的到楊若的音訊,也一並告知我吧。”


  司墨沉默了半響,說道:“是。”說罷,放下了厚重的車簾子,也將那一聲歎息,掩在車廂狹小的空間裏,更添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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