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是不是在敷衍我
阿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正好壓在碎瓷片上,鋒利的碎瓷很快紮進了阿柔的肉裏,鮮血順著切口,劃入了地麵上。阿柔倒也硬氣,也不吭聲,對著馬車磕頭道:“是阿柔的錯了,請主子再給阿柔一次機會,阿柔必將將功贖罪。”
阿柔的這一舉動,讓馬車裏平靜了不少,緊張的氣氛也被衝淡了幾分。就當阿柔快要支撐不下去時,馬車裏的女聲說道:“你先起來吧。”
阿柔雙手撐地,艱難的站了起來。
“對付皇錦繡,你可是又有什麽主意?”
阿柔顧不上包紮傷口,聽此一問,不禁遲疑道:“這個嘛……”
“怎麽,剛剛你說的,隻是在敷衍我嗎?嗯?”
阿柔不敢搭話,馬車裏的女人正待要發聲,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冒了出來,輕佻的說道:“欺負小美人,也隻有你這一家,整個南夜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來。”來人刷的一聲收攏了扇子,說道:“你說是不是啊,沫沁柔,沫小姐?”
聽到這個聲音,阿柔簡直要癱倒在地兒,差點忍不住驚呼出聲,卻又怕被沫沁柔看出他們兩個之間的端倪來,隻好將眼角的眼淚抹了去。
來的正是皇晟樊,自錦繡擺脫了他之後,他便在錦繡消失行跡的地方細細查找,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便會碰到沫沁柔,看阿柔這個我見猶憐的模樣,倒是真讓皇晟樊起了一絲憐香惜玉之心,忍不住出聲,為阿柔解了圍。
“我也沒有想到,在這麽個偏僻的小鎮上,竟然還難遇到他國的故人。不過,”膚如凝脂的纖纖細手掀開了車簾,露出了沫沁柔那張帶著麵紗的臉,諷刺的目光差點切下皇晟樊的一層麵皮來,說道:“要不是我認識大榮國的前淮王,我都要懷疑,你是假扮得了。”兩個人損來損去,絲毫不讓步。
皇晟樊冷下了臉色,說道:“沫沁柔,別以為你攀上了高枝兒本王便怕了你。”
沫沁柔毫不示弱,說道:“對啊,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左右不過一死罷了。”
皇晟樊說道:“我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希望你改天能夠告訴我你的使用心得。”
沫沁柔說道:“放心,如果你死了,我會遣散你的各方夫人,相信她們一定能找到幸福的歸宿。”
皇晟樊壓低了聲音,充滿警告的說道,“沫沁柔,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殺一個人,便和殺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聽到這麽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語,一個丫鬟從馬車內快速的竄出來,站在沫沁柔麵前,充滿敵意的看向皇晟樊。沫沁柔看著眼前單薄的身影,笑著對皇晟樊說道,“淮王爺,恐怕讓你失望了呢。”
皇晟樊看著眼前的丫鬟,便覺得她很是麵善,先將他和沫沁柔之間的恩怨拋在一邊,說道:“我看你好生麵熟,我們以前見過嗎?”
沫沁柔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他是不會說話的,難道你忘了嗎,她便是將皇錦繡的母親,大榮國的國母,丞相顏如海的女兒顏若書帶出皇宮的那個丫鬟。”
皇晟樊恍然大悟,卻也沒有再試圖挑釁她,從身上掏出了一條手帕扔給了阿柔,說道:“你先處理下傷口。”
阿柔七手八腳的接到皇晟樊扔過來的手帕,先前站在皇晟樊和沫沁柔之間的丫鬟見皇晟樊眼中已然沒有了殺氣,便放心的挪到阿柔身邊,為阿柔細細的跳去膝蓋上的碎瓷片,又從阿柔手裏一直不放手的手絹給細細的包紮好了,又鑽回了馬車裏。
皇晟樊愣愣的看向她,說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沫沁柔說道:“我還想問你怎麽個意思呢?說好的讓皇錦繡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呢?這些事情你可曾答應了我。”
皇晟樊說道:“好好好,我們不提這個了行嗎,快說,留下記號,讓我一路跟蹤到此地的目的是什麽?”
沫沁柔說道,“你心目中的高嶺之花,又被景沐暃摘到了。我真是為你感到可憐,皇錦繡有了再一次選擇的機會,竟然還是選了景沐暃。”說起景沐暃,阿柔嘴巴裏細細的咀嚼這個名字,心裏竟然還是泛著青澀的苦味。
皇晟樊被戳了心裏最不願別人提及的痛楚。他皇晟樊敗給誰都可以,為什麽那個人偏偏是景沐暃?景沐暃到底有什麽好,皇錦繡竟然兩次都選擇了他?
沫沁柔挑眉,看著皇晟樊的心潮起伏,說道:“我便知道你不相信我,看,那邊。”
順著沫沁柔的手指頭,皇晟樊正好看見景沐暃和皇錦繡十指緊扣,一行人又說又笑的,邊走邊看,羨煞旁人。
皇晟樊瞬間紅了眼眶,啪嗒一聲,手裏的烏木所做的堅硬扇骨的扇子竟然被他硬生生折斷了,可見怒氣之盛。
沫沁柔心裏痛快了許多,她心裏不痛快了,怎麽會讓別人快活!哪怕暫時的盟友也不行。正要假意去安慰皇晟樊的沫沁柔,心裏頭漸漸有了計較。
她一手搭上了皇晟樊的手臂,越抓越近,將腦袋湊到了皇晟樊嘴邊,兩個人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從阿柔這個角度看去,兩人更像是一對愛侶,正要接吻。阿柔神色一暗,便聽的皇晟樊不耐煩的說道:“有話說話,有事說事,別靠我這麽近。”
皇晟樊看著沫沁柔一臉算計,麵相早已沒了當日的溫柔婉約,想到錦繡那張清理無雙的臉蛋,莫名的對沫沁柔這張猙獰的臉厭惡到不行。
出乎意料之外的,沫沁柔並沒有發火,稍稍遠離了皇晟樊,說道:“那小女子便聽從王爺的吩咐,隻是,你要不要聽聽我的計劃,你我各取所需,你要你的皇錦繡,我要我的景表哥,互不相幹。”
皇晟樊皺了皺眉,想了想道:“說來聽聽。我倒是要聽聽你的高招。”
沫沁柔說道:“附耳過來。”
皇晟樊聽的眼睛不斷的睜大,最後如同牛鈴一般大小,說道:“沫沁柔,你果然恨我入骨,竟然想出這借刀殺人之計來。”
沫沁柔不解的說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