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壽康宮的對峙
“啊!天哪!天哪!”車夫叫喊著,居然寧願摔斷腿,也要棄了馬,直直摔在了地上。
驚嚇加上疼痛,車夫一下子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雲雷岩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呆愣之間,等醒悟過來,再想要從馬背上來,下一刻,那馬匹已經是直直地朝著崖底栽了下去。
“不!”最後,隻有雲雷岩驚恐萬分的一聲蕩響開來。
劇烈地震動,終於讓昏迷的顏若書悠悠地醒了過來,卻發現身上到處都是疼痛無比,心裏一慌,一想到剛才是和雲雷岩待在一起,顏若書掙得就要起身,誰知道痛的起不來身。
十分費力地抬了抬手,目光努力看去,顏若書確認自己衣裳完整,而腦袋痛的厲害,似乎是磕在了什麽地方。
直到目光四下打量之後,顏若書才知道自己是為何頭痛了,居然是磕到馬車架,一時間皺起眉來。
誰知道,這個時候,馬車車簾被人掀開,顏若書被驟然照車廂的光亮晃了晃眼,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眼,誰知道下一刻就被人攬進了懷中。
顏若書猛地一驚,正要推開,卻聽見了皇景梧滿是關切和擔憂的聲音響起:“若書,你現下如何?可是傷到哪兒了不曾?”
一下子,這麽一句話,讓顏若書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適應了視線,顏若書放下手,抬頭看去,就見皇景梧正細細地打量著她,似乎在找哪裏受了傷。
“我沒事,隻是方才似乎是馬車摔了,磕著了腦袋,有些痛。”
皇景梧聞言,就要去看,顏若書笑著攔了,誰知道,皇景梧的一動,顏若書隻覺得一陣的血腥味飄進她的鼻翼中。
而那血腥味,在皇景梧的身上特別明顯,顏若書瞪大了雙眼,目光看去,皇景梧一身原本應該是淺青色的錦袍有多處的暗紅,可見出血已經是多時了。
顏若書抬手就要伸去,已經紅了眼眶:“你……”
皇景梧看到顏若書這幅模樣,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卻笑著說:“沒事,方才策馬有些急了。”
“你居然還策馬,你受了箭傷,此刻一定是引得傷口都崩裂了。”顏若書伸手就要去解皇景梧的衣裳。
皇景梧笑著拉住了顏若書的手,揚唇道:“外頭還有不少的人呢。”
這話顏若書聽出來了是什麽意思,想到自己剛才不管不顧就要給皇景梧解衣帶,臉上頓時一陣發紅,手裏沒有了動作,嘴上還是說道:“回去是斷不能騎馬了!”
皇景梧點頭。
見皇景梧果真吩咐了管家去不遠處的寺廟借馬車,顏若書這才想到了一開始的事情,不由問道:“雲雷岩呢?”
皇景梧眼裏閃過冷寒,哼了一聲,冷笑道:“掉下懸崖去了。”
顏若書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卻是手上力度一緊,這才發現從剛才開始,自己的手一直被皇景梧握在手裏。
正要紅著臉睜開,誰知聽見皇景梧帶著幾分吃味的聲音響起:“你怎麽能跟著雲雷岩出府了。”
顏若書麵上有些尷尬,趕緊道:“他一臉生無可戀來找我,說是要往寶華寺出家了,希望能再見他一麵,一道去寶華寺了了凡塵俗事,我……”
後麵的顏若書有些說不過去,隻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太過不會識人了,雲雷岩那樣說,當時自己是想到雲雷岩一定是因為這十六年來,一直都是錦繡的父親,突然之間,錦繡居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加之,顏若書已經答應了嫁給皇景梧,隻覺得多少還是有愧雲雷岩的,一時的心軟,待反應過來,已經是隨著雲雷岩出相府了。
“你啊你……”皇景梧隻是歎了口氣,帶著幾分寵溺的口氣,隻是將顏若書摟的更緊:“還是這麽一副心軟的性子。”好在雲雷岩已經墜崖了,這事也就這樣了。
不過,到底是誰挑撥的,那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皇景梧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錦繡回了相府,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顏相一刻鍾之前也回了府,卻是得知顏若書還未回府,徑直往皇宮去了。
吩咐了管家吳東好好在相府府門口等著,錦繡同著楊若徑直也往皇宮而去了。
才要進宮門口之時,就有急馬而來,楊若下了馬車,帶回了那策馬而來的人要傳達的話,錦繡知道寧王已經找到母親顏若書。
“說是並沒有大礙,不久就會將其送回丞相府。”楊若說著。
錦繡由著楊若的攙扶也下了馬車,看了一眼已經急急揚長而去的身影,問道:“提到了雲雷岩麽?”
楊若點了點頭,卻是壓低了幾分聲音道:“說是馬車失了控,斷了兩節,夫人所在車廂倒在一邊,另外的半截跟著失控的馬車栽下了懸崖,當時雲雷岩正抱著馬。”
錦繡冷笑一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說著,已經回身,快步走進了宮門之中。
因著不久之前,錦繡才得了太皇太後所請進宮,又是太皇太後身邊的得力嬤嬤杭嬤嬤親自帶著,那宮門便的人自然是認得錦繡的,不免恭敬地行了禮。
錦繡問了顏如海所去,那守門的人恭敬如實地答了。
聽到錦繡要往壽康宮去,守門之人微微一怔,原以為是應該去太皇太後的慈寧宮才是,不過倒是沒有多問,為了貴人不迷了路,守門人特地要帶路。
對於錦繡來說,這皇宮可謂是熟門熟路了,何況,現在並不方便有其他的人,婉轉謝了,帶著楊若徑直而去。
早在前些日子,太皇太後就給了錦繡通行的令牌,如今更是沒有人阻攔。
一路上,十分順當地到了壽康宮的宮門口外。
壽康宮外頭守門的小宮女沒有想到突然之間來了一個打扮富貴的少女,
猜不準這是誰家府上的閨閣小姐,卻還是趕緊行禮,畢竟,這壽康宮從來不會有不親自來的小姐,那就是太後請來的,哪裏敢怠慢。
甘嬤嬤正要出宮門,就看見小宮女對著門口福禮,目光定睛看去,一下子就吃了不小的一驚。
下一刻,甘嬤嬤返身快步就要往趙太後的寢宮走去。
錦繡早在剛才就看見了甘嬤嬤,眼見甘嬤嬤著急要走,錦繡朝著身邊的楊若看去。
看見了錦繡的示意,楊若當先一步走進門內,腳上就像生風一般,那甘嬤嬤還沒有走出幾步,隻覺得身後肩膀一沉,腳上就走不動了。
守門的小宮女隻知道身邊影子一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身邊的錦繡已經是一個人了。
錦繡對著小宮女清淺一笑,抬步走了門來,到了甘嬤嬤身前,淡淡道:“嬤嬤怎麽走的這樣急,看來是有要事要去回稟太後娘娘才是,這倒是巧了,錦繡也有要緊事,一道去吧!”
甘嬤嬤怎麽能聽不出來錦繡這口氣裏分明就是帶著不善,心裏著急,可是怎麽都掙脫不了,也不知道這雲錦繡身邊的丫鬟是用了什麽邪功夫,居然發不出聲來了,隻能心裏幹著急了。
錦繡沒有分毫錯誤地就找到了趙太後的寢宮,甘嬤嬤又是驚詫,要是她記得沒錯,這雲錦繡什麽時候來過這壽康宮了,這是怎麽回事?
時至未時,趙太後正倚在軟榻之上小憩,聽見了外頭的些微響動傳來,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什麽人?”
錦繡一手撩開了珠簾,抬步不問自發自地進了寢宮內殿,笑容淺淺地看著此刻還閉著眼一副雍容華貴之態的趙太後,笑說道:“回太後娘娘的話,是我,錦繡。”
錦繡?趙太後眉頭更是皺緊,倏然,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子覺全醒,刷地睜開了雙眼,朝著聲源處當即就看了過去。
真是雲錦繡!
趙太後猛地坐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錦繡:“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怎麽會在這兒?”錦繡微微笑出聲來:“太後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意思的很了,可見今日的午憩歇的極好,這會兒還沒立馬緩過來。”
“放肆!”趙太後一下子就沉了臉:“來人!”
誰知,竟然是沒有任何人進來,趙太後掃了周圍一眼,這才發現,一旁甘嬤嬤睜著眼轉溜著,就是開不了口。
“不用叫了,方才我說了太皇太後一時有吩咐,留下甘嬤嬤一人就可以了,此刻,這壽康宮不過咱們四人罷了。”
“什麽!”趙太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真的被雲錦繡給驚住了,不說居然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出入壽康宮,還用了這樣大膽的名目支開了她壽康宮的人。
隱隱地,趙太後震驚之餘,隱隱覺得事情不單是如此,難道是……她發現?
“看來太後已經覺醒了,那咱們就好好來說說,太後讓雲尚書擄走我娘親,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你!”趙太後咬了咬牙:“雲錦繡,你別忘了,你姓雲,哀家什麽時候會讓雲尚書去擄人。”
錦繡嘴角笑意卻是更深了,這笑看在趙太後的眼裏,卻莫名地讓人周身一陣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