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個結束 一個開始（二更）
“結束了！”
“甭嘣！”
一個眨眼之後，一道撞擊聲響徹雲霄。
從陰陽墟所在的山脈盆地之中為原點，快速地向著四周蔓延，一直傳出了山脈，抵達莽荒之海邊緣。
令那無垠海麵，泛起層層漣漪。
而留在盆地邊緣，身處高岩峭壁之上的元玉道人與熊霸兩人，卻是凝神聚力。
兩雙炯炯有神的神目靜靜地盯著遠方的山脈盆地。
周身的青色屏障將兩人牢牢罩住。
抵禦著那從遠方而來，因為兩位大羅境修士的戰鬥餘波而產生的飛沙走石，以及無數的狂風殘骸。
“軍師，這就是大羅境之間的戰鬥嗎。這也太.……可怕了！道尊應該能贏吧？”
熊霸原本一開始的時候還是非常輕鬆的神態。
但是在遠方的戰鬥餘波一次次傳遞過來之後，臉上的放鬆神情卻是早已經消失不見。
元玉道人整個人也是呈現出一副緊繃的狀態。
嚴肅的表情，身前青光流動的靈氣屏障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隨著最後一次強大的餘波猛然襲擊。
元玉道人隨即加大了周身靈氣屏障的靈氣輸送力度。
屏障表麵的青色氣流微微顫動。
片刻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元玉道人和熊霸都知道遠方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二人那凝重與緊張的神情都明顯地表達出了二人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而在此時，山脈中心盆地之中，卻是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整個盆地都被籠罩在了一層鋪天蓋地的黑灰色飛塵之中，能見度已經是無限接近於零了。
戰場之上，除了寒風的呼嘯和殘雲的卷動之外，不見一點聲音冒出來。
整個戰場呈現出了一個奇異的靜默之景。
隨著寒風的跳動。
滿天的飛塵逐漸向著遠處飄飛，戰場之上的廢墟殘骸一點一點地逐漸重現在了世間。
而在戰場中心，一站立，一仰躺，兩道身影在飛塵之中若影若現。
隨後，隻見那站立著的修長身影手臂一揮。
瞬間狂風卷動，在眨眼之間，戰場之上的飛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顯現出了玄靈與陰陽老祖的身影。
殘破不堪的黑白玄袍，淩亂交錯的黑白長發，全身大大小小的傷痕。
最重要的是，還有那一雙蘊含著萬千思緒的雙眸。
看著身前方躺在地上的陰陽老祖的這幅模樣，玄靈心中卻是相當複雜。
有胖揍這不爽之人後的暢快，也有即將大豐收的期待，還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玄靈沉寂片刻後緩緩地說道：“這一戰.……是我勝了。”
“是啊！本座又一次.……敗了。”
沉寂片刻後，陰陽老祖也是緩緩地呢喃道。
正在這時，天空之中雲層匯聚，天色瞬間變暗。
頃刻之間，便下起了絲絲細雨。
仿佛在為了什麽，而默默地哀傷，靜靜地哭泣。
隨後，在陰陽老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情。
伴隨著蒙蒙細雨，一聲聲細語低喃融化在天地之間。
“雖然隻有那模糊的幾幅畫麵，但是卻也讓本座明白了很多東西。
本座自混沌之中孕育而出，意識一誕生便知曉了自身跟腳的高貴。
鴻蒙未判，混沌初開，世界未生。
本座乃是天生的陰陽大道執掌者，作為三千大道前十之一的陰陽大道，本座自問可稱得上乃是這混沌中的一方巨擎。”
陰陽老祖略微停頓片刻後繼續喃喃自語。
“當初本座一心潛心修行，從不參與混沌之中的紛紛擾擾，隻想在這條尋道之路上，奔跑得更快一點，走得更遠一點。
想去看一看這條未知之路有沒有終點。
終點又有著什麽在等待著我。
誰知那盤古誕生，開天大劫降臨。
命運終究還是命運，這混沌之中，又有著誰，能獨善其身呢？”
無奈苦笑之後，陰陽老祖微微閉眼，仿佛是想將什麽東西關閉在心中一樣。
而這時，天空之中的細雨，下得更大了。
“開天之戰，血浪滔天。
雖然已經明曉了自身命運，但是仍然還是想拚盡全力去尋得一個活路。
哪怕.……前方看不到一點希望.……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敗，代價便是生死道消。
死的死，殘的殘，幸好的是，我是那殘的一類。
僥幸在盤古斧下，留得半點殘魂，以那殘破身軀為代價，換得了活命的機會，踏入了這所謂的洪荒大世界之中。”
陰陽老祖緩緩睜開雙眼，透露出眼中的歲月時光，回憶般地說道。
“無盡歲月之後，當我再一次醒來，卻是歲月變革，滄海桑田，已然，物是人非。
殘軀已融入了這洪荒天地，半點殘魂卻是也已經重新孕育，隻留下了那零星半點的殘破記憶。
此時的我已是一個新的生命，已經不是什麽陰陽神魔了。
所以我自號陰陽老祖，想要讓一切，都重新開始。
此時的我，卻又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因為我又對那未知之路的盡頭，升起了希望與期待。
對那無盡的未來，懷有期待。
想早一點，見識一下，這個用我們無數的混沌生靈，近乎所有的一切，造就的洪荒。
新生的我，靜靜地待在那陰陽池之中，等待著我功成圓滿的那一天。
隻是當我再一次醒來之時，卻不是我破鏡而出的時候，而是我被永久封禁的那一刻。”
細雨繼續下著，絲毫不見停歇。
回憶的雙眼漸漸被絕望占據，陰陽老祖的語氣也透露著一點哀傷。
“鴻鈞道人，四象封禁。
我永遠記得，當四象位列，封禁閉合的那一刻。
那一天的天空，是黑色的。
從那以後我就被困在了這陰陽墟之中。
緣由，便是因為我是陰陽神魔的殘魂新生。
他說我注定是這洪荒天地成長的養料。
無盡歲月，隻能在那固定的地方枯坐等待。
修煉，枯坐，修煉，枯坐……循環往複。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仿佛是再一次的重現了以往那循環往複的日子，陰陽老祖眼中顯露出了淡淡的絕望，變大的雨滴仿佛是在符合他所言的一樣。
“一開始，我還相信等我變得足夠強大之時，就能夠從這裏出去。
看著外麵的天空，望著外麵的世界，卻不能踏出哪怕一步。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都在希望與絕望之中，反複來回度過。
終於，我來到了大羅之境，我等到了你的到來。
隻是，在這陰陽墟之中，因為一心注重修為，別說連神通了，就連靈氣的運用都是那麽的醜陋不堪。
這一次，我又一次地失敗了。
隻是這一次，我累了，這一切，該結束了！”
話音落下，陰陽老祖眼中，卻是沒有了剛才的複雜之情，反而是一種釋然與解脫。
陰陽老祖臉上泛起淡淡笑容，喃喃細語：“這一切，都結束了！”
隨著話音的落下，緩緩地閉上了那雙靈性的眼睛。
而在此時，細雨卻是慢慢變小，有著停歇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