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女人,我想抱你
自從入了荒島,程歡才知道什麽叫做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天公不作美,程歡剛有時間喘口氣,就突然開始下起了雨,雨點夾雜著海風亂在臉上,頗有一種越下越大的趨勢。
程歡皺了皺眉頭,根據以前書中看到過的知識來看,荒島上的暴雨通常會伴隨強烈的海風,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帶在空地上,否則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程歡拖著薄梟四處尋找著,她現在也不敢把薄梟一個人扔在原地,要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又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四處尋找著,人總不可能總是那麽倒黴的,不出一會兒工夫程歡還真找到一個小洞穴。
為什麽說是小洞穴呢?
因為真的是很小,剛好能容納他們兩人。
但是有總比沒有好,程歡將薄梟安頓好,然後趁著雨還不是很大,然後出去撿了木材了野果回來。
但是仔細看看,程歡的左手上麵還拿著東西。
是蛇!
剛才那條被程歡一石頭砸的稀巴爛的毒蛇。
程歡啪的一下將蛇扔在地上,拿著凹凸不平的木頭板子出去接雨水,順帶著將蛇處理幹淨。
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在這種極其惡劣的環境她必須這麽做,要不然她和薄梟都肯定要死在這裏。
據她所知,毒蛇經過高溫的蒸煮是可以消毒的。
吃蛇肉……聽著就惡心,但是為了填飽肚子,為了有力氣活下去她必須這樣做。
或許這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吧。
程歡鑽木生出了火,然後搬出一塊有菱角的石頭,從外麵接了點雨水,將剝好的蛇扔在裏麵煮,整個山洞裏麵都是蛇腥味。
等著程歡處理好這一切,外麵已經下起大暴雨,狂風呼嘯著帶著哨聲,仿佛要把整個小島都掀翻了一樣。
程歡半靠在山壁上,隨手拿起一個野果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張嘴就咬了下去。
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之前那些窮講究都是矯情。
活著才是最基本的條件。
薄梟那裏燒已經慢慢退了下去,但是程歡並不確定會不會又突然升高,傷口感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程歡一個人呆著還覺得沒什麽,但是當夜幕慢慢降臨的時候,望著外麵黑不隆冬的小島,程歡心裏突然開始發慌。
那種無邊的黑暗隨時隨刻都壓抑著她每根神經,仿佛裏麵會跑出來什麽可怕的東西。
“薄梟……”程歡不由的看向薄梟。
柴火已經不多了,她還必須保證有足夠的柴火讓他們度過下半夜。
程歡裹著衣服朝薄梟靠近,緊緊的攥住薄梟的手指,在恐懼麵前所有的愛恨情仇仿佛一瞬間都能放下,現在薄梟在程歡眼中不過是一個男人。
一個能讓自己消除恐懼的男人。
程歡摟著薄梟的身體,靠在這裏男人的懷中,她心中的恐懼才慢慢減少。
“你在幹什麽?”身下突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程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大片溫熱的氣息噴向自己的耳朵,程歡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個趔趄直接從薄梟的身上跳了起來。
“薄……薄梟,你怎麽醒來了?”程歡緊張都結巴起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薄梟會在這個時間醒來。
“不醒的話,難道要等你非禮我?”薄梟一動不動,隻是緩緩睜開了眸子。
程歡沒看錯的話,薄梟眼中竟然劃過點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都這個時候了,這男人還能有心情笑的出來!
“你放屁,誰在非禮你!”程歡有些惱怒的大喊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麽藥吃錯了,竟然會鬼使神差的爬到薄梟身上。
“哦?那你在幹什麽?”薄梟慵懶的換了一個姿勢,狹長的眸子半眯著略帶戲謔的光芒。
這女人,嘴還真是硬。
“我……我我……我不過是再看你有沒有發燒罷了,我不想讓你死在這裏。”程歡說完不自然的將腦袋擰向一邊,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害怕才趴在薄梟身上的。
那實在是太丟人了。
“是嗎?”薄梟反問,剛才程歡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是的,沒錯!就僅此這樣而已,薄先生還是不要多想,要是知道你醒來這麽討厭的話,我絕對不會因為同情心泛濫把你救回來,我就應該讓你在荒島裏自生自滅。”程歡故作鎮定的看著薄梟。
其實這段話,程歡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程歡捫心自問,自己當真是因為同情心泛濫才救薄梟回來的嗎?
“同情心泛濫?那既然這樣的話,我離開就是。”薄梟勾了勾唇角,假意起身。
“不要……”薄梟還沒有坐起來,就直接被程歡按了下去。
“嗯?舍不得了?”薄梟挑眉看向程歡,他倒是想看看這女人究竟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明明害怕,卻非得裝那麽無所畏懼。
還真是隻不聽話的小野貓。
“我隻是不想我拚盡心思救得人再出去白白送死。”程歡偏過頭冷冷的扔下一句話,麵無表情的再往火堆裏麵扔了一把柴。
微弱的火光照在程歡的身上,薄梟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心裏生出異樣的感覺。
現在的程歡,竟然有一種讓他著迷上癮的感覺。
“小野貓,過來。”薄梟朝著程歡勾了勾手指。
“不去。”程歡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不要讓我過去,後果很危險的,要不就是我死,要不就是你受傷。”薄梟慫了慫肩膀故作不在意的說道。
其實是因為他現在渾身虛弱,根本沒有半點力氣移動過去。
程歡抿了抿嘴,最終還是猶豫著走了過去。
剛走過去就直接被薄梟一把扯進了懷中。
“薄梟,你……”
“別動,好冷,讓我抱抱你。”薄梟的下巴抵在程歡的肩膀上,沒有了放在的強勢和以往的冷漠,現在的薄梟似乎比往常要真實了許多。
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也沒有了各種頭銜的加持,在程歡麵前的薄梟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程歡當真是不動了,手臂竟然鬼使神差的摟著薄梟。
這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墮落沉淪。
她想就這麽一次就好。
程歡拚命的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終於她找了一個最合適最恰當的情感來掩飾自己的情感。
她想,她現在這麽放縱自己無非是因為薄梟是個病人罷了。
所有人都應該對病人有同情心的。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漸漸地,程歡也被自己這拙劣的借口給說服了,手臂不由的又攢緊,死死的環住薄梟的腰肢。
她貪婪的呼吸著薄梟身上的氣味。
對,就是貪婪。
因為程歡知道,等著薄梟真正清醒了,自己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出了這個荒島,她必須開始控製住自己的情感,甚至她還要站在薄梟的對立麵,或者更殘酷點,她以後要親手整垮薄氏,親手殺了薄梟。
她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誰讓薄梟從一開始就是她的仇人,而非愛人?
做了仇人就不能相愛!要是相愛,自己父母就得白白死去。
所以,她和薄梟的關係也隻能是仇人。
程歡恍惚間覺得自己很可笑,今晚,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她才非常確認自己是愛上了薄梟。
愛情和仇恨一樣,都是沒有辦法消失的。
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控製。
程歡和薄梟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取暖,這一夜程歡竟然在睡得極其的安穩。
第二天清晨,程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空蕩蕩的閃動,程歡愕然嚇了一大跳!
薄梟呢?
薄梟去哪裏了?
一個有傷在身的人到底跑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