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別別扭扭
這一看就不對勁啊。
睡了嗎？聽這語氣，多曖*昧，一聽就不是普通的關係。
兩人解不開密碼，隻能看著幹著急。
之後，兩人又試了四個八，四個六，一二三四，二五八零，最後，還是不對。
看看時間，顧明軒隻能把手機放回去了。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第一次，顧明軒沒有了想占夏默便宜的心思。
兩個人心裏都想著一件事——老爺子這是真的要找第二春嗎？
其實對於這事兒，兩人都是支持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覺得別別扭扭的，不得勁兒。
“如果爺爺真找了奶奶，怎麽辦？”夏默問。
“找就找吧，爺爺身邊也有個伴。”顧明軒歎口氣：“可如果找輪椅上那個奶奶，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嗯，我也是。”夏默側身躺著，抱著他的手臂：“爺爺如果找個伴，最起碼身體得健健康康的，兩個人能互相照顧，可那個奶奶，看上去身體不太好。”
“就是說啊。”顧明軒也側身，伸手摟著她：“不知道爺爺怎麽想的。”
“可如果爺爺真的喜歡，我們也沒辦法啊。”夏默安慰他：“沒事，事情不一定就是我們想的那樣。”
“肯定是。”顧明軒明顯有點不高興：“你說，爺爺要是找了伴，會不會不管我們了？”
夏默心裏其實也有這種擔憂，但顧明軒說出來了，，她就不能附和，隻能安慰：“怎麽可能，你是爺爺最愛的孫子，我是爺爺最愛的孫媳婦，爺爺怎麽可能不管我們。”
夏默從小不被家人疼愛，一直把老爺子當親爺爺對待。顧明軒呢，從小失去雙親，和老爺子相依為命。兩個人其實有個共同點——都害怕被人拋棄。那種從小就缺失的安全感，比常人敏感許多，稍有風吹草動，就覺得心慌不安。
“實在不行，就當麵找爺爺問清楚。”夏默見不得顧明軒這個樣子。
其實她心裏也難受，就怕老爺子以後對他們的態度會改變。老爺子真的再成家的話，以後的心思隻怕大半都會放到老伴身上，對兩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影響。
“怎麽問啊。”顧明軒的聲音低落。
“我問。”夏默拍拍他：“你別想了，明天我就問爺爺。”
顧明軒垂眸看著她：“真的？”
夏默點頭，這個時候隻能打腫臉衝胖子：“嗯，我明天肯定問。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顧明軒這才鬆了一口氣：“老婆，你真好。”
夏默緊緊抱著他，心底一片疼惜。
她和顧明軒，其實是一類人。她有爸媽有兄弟姐妹，但她沒有享受到該有的親情和疼愛。顧明軒隻有一個爺爺，就算老人家做得再周全，隻怕爸媽給的感覺，爺爺也是做不到的。
兩個人的心底，其實都潛伏著那麽一份不安，一旦被人拋棄，這份不安就會無限倍數增大，讓人陷入無限的恐慌裏。
當初夏默離開顧明軒，兩個人都有這種感覺，隻是，他們何其幸運，又都找回了彼此。
第二天，從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顧明軒就一直給夏默使眼色，夏默欲言又止，嘴巴張了又閉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出來。
夏默在廚房裏洗碗，顧明軒擠進來：“你怎麽不問？”
夏默為難地看著他：“我，我當著你的麵，我不好開口。”
“那怎麽辦？”
“你放心，到店裏，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偷偷問爺爺。”
顧明軒把兩人送到店裏，夏默下車的時候，他朝著夏默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夏默連連點頭，他才開車走了。
來得早，店裏沒什麽動靜，老爺子直接上樓了。
夏默也跟著上樓。
老爺子進自己的辦公室，夏默在後麵跟著。
老爺子關門，這才看見後麵跟著一個人：“你老跟著我幹什麽啊？”
夏默笑笑：“爺爺，你今晚還出去嗎？”
老爺子說：“不一定呢，怎麽了？”
“爺爺，要不您把朋友叫店裏來吃頓飯吧。咱開業這麽久了，都沒讓他們來過。”
老爺子點點頭：“行啊，我問問他們有沒有空。”
“爺爺。”夏默挨著他坐下：“我想問您個事。”
“你說。”
“就是……”夏默咬了咬下唇，又開口：“就是，您的朋友……”
“幹嘛啊這是，”老爺子看不下去了：“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您的朋友都喜歡吃什麽菜啊？”
“年紀都大了，別弄太油膩的就好，其他也沒有什麽忌口的。”
“哦。”夏默揪著手指，“那個，我還有個問題。”
“嗯，問。”
“您朋友裏麵，有沒有…有沒有……”
老爺子看著她，皺眉：“小默，你今天是怎麽了？不對勁啊。”
夏默連忙挺直脊背：“爺爺，我沒事。我就是想問您朋友能來幾個人，我好準備菜。”
“三五個吧，七八個菜夠了，來兩個湯。”
“那，需要女士菜嗎？”
老爺子忽然就笑了，伸手指了指夏默：“小默，你也學會跟爺爺耍心眼了是不是？”
夏默睜大眼睛扮無辜：“我哪有？”
“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想問爺爺有沒有女朋友？”
夏默低了頭，不說話了。
“還偷偷看我手機，真以為我不知道啊。”
夏默吃了一驚：“爺爺，您怎麽知道的？”
“薑是老的辣，你們兩個呀……”老爺子一臉無奈：“好吧，想問什麽，就問吧，別整得這麽神秘，不知道的，以為我老頭子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呢。”
“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夏默趕緊解釋：“就是，就是好奇。”
“說吧，好奇什麽，爺爺今天都告訴你。”
“那，爺爺，您有沒有女朋友呢？”
“女性朋友算不算？”
夏默點頭：“算！”
“還真不多。”老爺子笑笑：“我做生意，向來是和男人打交道，退休以後，和我一起玩的那些，也多是老頭子。倒是有幾個對脾氣的女性朋友，不過現在也都一把歲數了，身體也不好，多在家裏含飴弄孫，碰麵的機會也少。”
“哦。”夏默點點頭：“那，最近有沒有聯係比較密切的？”
“看見我天天抱著手機了？”老爺子問。
夏默點頭。
“就知道你倆憋不住。”老爺子還是笑嗬嗬的：“是有個老朋友，她前段時間剛從國外回來，我正想讓你們認識認識。”
夏默心裏咯噔一聲——想讓她認識？那肯定關係不尋常。
“那這樣吧，今晚讓她來吃頓飯，怎麽樣？”老爺子問。
夏默隻能點頭：“好啊，爺爺知道她的口味嗎？”
老爺子搖頭：“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你隨便做吧，清淡一點就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
夏默隨後就打電話向顧明軒匯報情況了：“這是要見家長的意思嗎？”
“這是讓我們見家長呢？”顧明軒頓時沒有心思工作了：“你看爺爺什麽表情？”
“爺爺看上去挺高興的。”夏默說：“可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爺爺的態度，不像是給我們找奶奶。”
“他害羞了？”顧明軒猜測。
“看著不像。”夏默也說不清楚：“反正提到這事兒，爺爺挺痛快就承認了，說是女性朋友。”
“那，晚上看看再說吧。”
兩個人都有心事，顧明軒早早就過來了，把夏默拉到辦公室裏，問她：“怎麽樣？今天一天又有額外收獲嗎？”
“沒有。”夏默搖頭：“這一天了，爺爺挺正常，手機都看得少了。”
“看來，隻能見到人以後再下結論了。”
“老公。”夏默抱著他：“你別太擔心了。就算爺爺給我們找個奶奶，你還有我呢。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你敢。”顧明軒回抱著她：“你要是敢有這個心思，那我就找根繩子把你拴起來，咱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
兩個人抱著膩歪了一會兒，夏默就去做飯了——不管以後這人會不會成為他們的奶奶，至少，他們要把誠意拿出來。
顧明軒也跟著在廚房裏忙活，充其量就是剝蒜扒蔥，他還心不在焉，眼睛老往夏默身上看——如今，能給他安全感的人，也就隻剩下夏默了。
老爺子說要去接人，顧明軒和夏默就開始緊張，夏默最後連菜都沒法炒了，放鹽的時候手都在哆嗦。
最後，兩個人被趕出了廚房，一起到包間裏等他們未來的新奶奶。
“我從來沒有見過爺爺這麽重視一個人，還親自出去接。”顧明軒有點垂頭喪氣。
夏默精神也不好，說是支持老爺子找第二春，沒想到真的接受起來，心裏這麽難受：“嗯，爺爺，看上去挺高興。”
“你說，我要是說不同意，爺爺會不會聽我的？”
夏默睜大眼睛看他。
顧明軒苦笑一聲：“我開玩笑的。我一直希望爺爺身邊有個伴，現在終於有了，我該高興才對。”
夏默握住他的手：“老公，爺爺又不是嫁出去，就算是給我們找奶奶，也是奶奶到我們家來。算起來，我們並沒有損失什麽，還多了一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