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醉酒害人
“還能怎麽辦？”沐晨開始卷袖子準備幹活：“送他回家吧。”
其實，還真讓沐晨猜對了，夏默就是懷疑顧明軒是故意的，故意把她騙來，然後讓他朋友說一堆好聽的——以為這樣她就能信了？
就徐朗那個人，恨不得一天換三個女朋友，他說的話，可信度高嗎？
夏默是打車過來的，聽說顧明軒不舒服，急匆匆過來，這會兒又折騰了一身汗。
她想回夏家，可回去了也不知道跟父母怎麽解釋，再加上她答應了顧明軒，隻能又回了他們之前的家。
來回這麽折騰了一趟，她又得洗漱。
她在洗漱間的時候，徐朗和沐晨把顧明軒送了回來。
兩人從顧明軒身上找到了鑰匙，一個背，一個扶，都出了一身汗，這才把人送回來。
“然後怎麽辦？”徐朗問。
沐晨一邊擦汗一邊說：“還能怎麽辦？讓他睡唄。”
“咱倆呢？”
“走。”沐晨給顧明軒脫了鞋，又脫了褲子，拉過毯子給他蓋上：“你還想留在這裏？”
“咱倆再去喝點。”徐朗又來了興致：“然後我帶你去找個妞——我跟你說，那裏的妞可帶勁了，你這都分手了，正好換個口味。”
沐晨也不搭理他，兩個人一個興致勃勃，一個無動於衷，很快就離開了。
夏默出來的時候，看見床上躺了一個人，嚇得尖叫一聲。
再一看，躺著的人是顧明軒。
顧明軒聽見動靜，睡夢中顰顰眉，嘟囔了一句什麽，翻個身，又睡了。
“真的，醉了？”夏默小心地靠近，果真聞到刺鼻的酒味。
她輕輕扯了扯顧明軒的衣袖：“顧明軒？醒醒，醒醒。”
顧明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夏默站在床邊，看著他，心裏挺不是滋味。
管他？給他換衣服，擦洗，免不了有身體接觸。
不管？就讓他臭烘烘地這樣睡一晚上？夏默還真是不忍心。
最終，夏默放棄了心裏的掙紮，認命地歎口氣，跪在床上，先給他脫衣服。
顧明軒喝醉了其實很老實，不撒酒瘋，不吵不鬧，就是閉著眼睛睡覺。
偶爾，會叫某個人的名字。
這不，夏默的手剛碰到他的衣領，他就叫了一聲：“小默。”
嚇得夏默一下把手縮回來，抬腿下床——動作迅速的讓夏默自己都不相信。
她主要是怕顧明軒誤會——趁著我喝醉了，你脫我衣服幹什麽？如果顧明軒這樣問她，她怎麽說？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睡得舒服點。
顧明軒不信怎麽辦？
她嚇個半死，可半天了，床上又沒動靜了。
她一看，顧明軒還是那個樣子，閉著眼睛睡得很沉，好像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夏默吞了一口口水，試探著叫他：“顧明軒？明軒？”
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夏默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剛剛徐朗說顧明軒會叫她的名字，看來，是真的？
先不管了，把他收拾幹淨再說吧，一身酒臭，這麽睡一晚上可怎麽得了？
夏默又重新跪在床上，剛想給他解襯衫的扣子，看到他熟睡的臉，卻又發起呆來。
就是這一張臉，在七年前闖進她的生活，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從此讓她著迷，讓她愛戀，讓她如癡如醉。
如今，她就要遠離，可此時看著這張臉，她心底，依然有太多的不舍。
他出軌，他混蛋，他該死，可，還是愛他，隻是這樣看著他，動心的感覺都一直沒有消失過。
她的手指緩緩撫上他的臉。
從他的眉，到他的鼻，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沒說過甜言蜜語，可他的吻，對夏默來說，就是世間最美好的禮物。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吻她的時候，她會虔誠地閉上眼睛，感謝上蒼讓這樣的男人留在自己身邊。
那個時候的她，愛得那般卑微。
她閉上眼睛，緩緩俯下身子，一點點吻上他的唇。
他喝了酒，唇很熱，有酒味，是讓夏默陌生卻有些熟悉的味道。
夏默的淚，隨即滴在他的臉頰。
“小默……”他囈語出聲。
夏默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哭出聲來，離開他的唇，她雙手顫抖著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強勁有力的胸膛袒露出來，小麥色的肌膚彰顯著男人的性感，夏默的手撫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肌肉的力量，也感受著他心髒的跳動——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是為誰而跳動？
他對自己說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出軌的事如果真的是自己誤會，那方媛那邊如何解釋？
夏默的動作突然停住。
她抹了眼淚，隨手拉過毯子給顧明軒蓋上，拿出手機，摁下了那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撥出的號碼。
方媛也絕對沒有想到夏默會打電話給她。
跟爸媽說了一聲，方媛回到自己房間，才接了電話。
“我有事問你。”夏默直接開門見山。
方媛在化妝台前坐下，一撩長發，開口：“你說。”
“你說顧明軒喜歡你，有證據嗎？”夏默問。
“證據？”方媛聽了，笑了，眉眼間的風情是夏默從不曾有過的：“夏默，你太天真了。”
“請你回答。”夏默的手緊緊握成拳，她很緊張，可是，她必須知道答案。
“好。”方媛目光裏閃過嫉恨，但語氣依然高傲：“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你也知道，上流社會的人，一般都好麵子，顧明軒之所以不提離婚，是怕丟人。他每個月都會和我在一起好幾天，他說他非常喜歡我，特別是——我的身體，不像某些人，要什麽沒什麽。還有，我們還一起出去旅遊，泡溫泉，爬雪山……”
“別說了。”夏默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來，隻是聽著，她就覺得痛不欲生：“別說了……”
“這才剛開始。”方媛笑了笑：“掛電話吧，然後，我再送你一份禮物。”
夏默手中的電話，慢慢滑落到床上。
她覺得自己太傻了，顧明軒幾句話她就相信了，這不是傻是什麽？
手機提示有消息，夏默卻怎麽也不敢去看。
憑直覺，她知道那不是好事。
可最終，她忍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滑開手機，點開收信，映入眼簾的，卻是上身赤*裸的顧明軒和方媛的合照！
夏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手捂著嘴，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口腔裏有了鮮血的味道，她也不曾察覺。
真相，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突然從床上下來，飛快地換了衣服，然後，拿上自己的東西，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家。
大街上車流如潮，霓虹閃爍，她卻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小動物，一臉迷茫無助。
茫然地往前走，不辨方向，她似乎不知道累，也察覺不到夜色越來越深。
手機響了，她似乎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手機一直在響，到最後，沒電，自動關機。
而夏默最終停了下來。
抬頭環顧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她的淚，早已流幹，想想這兩天被顧明軒騙得團團轉，她覺得自己傻的可憐。
可是，早就該接受這個事實了不是嗎？
離婚的時候，不就是因為知道他出軌了嗎？
可為什麽，現在的心痛，比那個時候更嚴重？
或許，她心裏其實一直都希望，他所謂的出軌，就是一個噩夢，夢醒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自欺欺人，她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何必還抱有幻想？早就該放下了不是嗎？
從小，爹不疼，媽不愛，兄弟姐妹裏麵，她是最好欺負的，什麽髒活累活都是她幹，得到的，卻是最少的。
遇到顧明軒，她以為自己這輩子會幸福，可誰知道，老天爺和她開了一個如此之大的玩笑，幾乎讓她一無所有。
是啊，沒了顧明軒的愛，她還有什麽？
未來她的生活，又該何去何從？
本來是有計劃的，可被顧明軒又騙了回來，她怎麽就這麽傻？
這下，看清這男人的真麵目了吧？
她在路邊蹲了下來，抱著腦袋不想去思考，可是沒辦法，那張照片瘋了似的往她腦海裏鑽，不受控製。
顧明軒，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你口口聲聲說隻有我一個女人，到頭來，卻隻是我癡心妄想。
我恨你。
顧明軒，我恨你。
似乎，她呆的地方，是海城最繁華的地段。
深夜了，車流依然不見減少，一輛輛呼嘯著穿過街道，奔向她不知道的方向。
街道的盡頭，或許是他們的家，或許是和家相反的方向。這個世界這麽大，又有哪裏是她的容身之處呢？
她在大街上，整整呆了一夜。
巡邏的警察看見她，過來詢問，卻被她滿臉的淚痕嚇到，問她什麽，她卻無論如何也不開口。
見她一個單身女子，又很漂亮，警察也是好心，不放心她一個人，隻能就近巡邏，不時看她幾眼，就當做好事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夏默閉著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的時候，她目光裏的很多東西，都變了。
她打車回了“家”，是的，她和顧明軒的家。
打開門，家裏靜悄悄的。
她把東西放好，臥室裏，顧明軒還沒醒。
這一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一切，都已經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