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隻一家
隻一家
天地成一線,分黑白做兩道布,上蒼茫千年猶依舊,下深沉萬載不曾改。
佇立天地間的回望峰,從這裏做了兩分,下麵蒼鬆勁柏,樹木蔥蘢,而上麵則是白雪皚皚千年不改,隻山道兩旁有鬆柏相伴,其他地方很是少見。至於山頂那就另說了。
風吹旌搖動,晚霞爛漫時。黑白分道之間,一片平地上,幾棵青鬆,兩間茅屋。從山道延伸出去的一條青石鑲嵌的小路在這片平地上曲了三折,繞過綠鬆,路過酒旗,來到兩間茅草屋前。
有風出來,濃濃酒香味,悠悠然,從酒館中漂出,從酒缸裏散出,從空氣裏,從不知名出蕩漾出來,整個空氣中都是酒香,使人陶醉。
酒館很小,隻有兩間,其中還有一間是住人和放酒的地方。真正買酒的也就一小間,出去櫃台在擺了四張桌子就沒空兒了。
酒香漂出的時候,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小二,拿酒來,快點拿酒,沒酒了,快點,快點。”邊喊著邊使勁的敲著桌子。和周圍顯得有些不和。
這一天,下午出奇的,沒有幾個人來喝酒。一下午也就三兩個,早就走了也。
此時,小小的酒館裏麵,隻剩下兩人,一個賣酒的,一個喝酒的。
“這不是酒館,沒有小二。”櫃台裏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灰袍男子懶洋洋的說道。他就是這裏賣酒的老板。
現在有些無奈,更是頭痛。自從當年手賤,或者是犯賤,認識了這個厚臉皮的東西,每次見麵都要被他氣的半死。
猶記得,當年自己還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死人見了都能活的大帥哥。因為無聊,滿天下遊蕩的時候,路過翠環門附近的白夜城,在城外的白夜河裏見到了喝的不醒人事,正被人抬著扔進河裏的這狗東西。
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出門沒看黃曆,被千年老鬼上身了。竟然發好心上去把他給撈了出來,然後往心愛的小黑馬小白身上一扔,就拖著他進了
城,然後給他開了間房。
噩夢從此開始。這狗東西醒了以後,真的一點都不會客氣,直接哥哥的叫著,然後就喊了小二上來,叫了十多壇老酒,外加一桌子的下酒菜,還招呼自己一塊吃。
天可憐見的,自己還想著這小子還挺有禮貌的,知道自己救了他,這一醒來就請客感謝自己。
現在想來真想錢哪時候的自己一個豬頭。狗屁的有禮貌,他就一個狗東西,狗都比他強。
待吃完飯,然後又讓小二把隨身帶的酒囊裝滿了,整整三十缸啊。
最後結賬的時候,那狗東西居然來了句:“多謝哥哥款待,小弟自打醒來見到哥哥,就感覺一見如故,格外熟悉。仿佛許久以前就相識了般。這說明我們緣分呢。”然後搓了搓手,接著道:“哥哥你看,小弟我這出門本來就有些時日了,先前是還剩些錢財,但是都怪我這人太善良了,之前過馬路時看到一老奶奶摔倒了,就上去扶了一把,沒想到事兒來了,居然被那老奶奶誣賴是我把他撞倒的,非讓我賠錢,最後身上所剩不多的都給了她,這不如今我身無分文。所以老哥哥,你看是不是……”
當時的自己聽了他這一番話,其實還是很欣賞他的作風的。但是後麵的行動徹底是沒這種心思了,臉皮厚的比城牆還厚。
他繼續對店小二說道:“這是我大哥,親大哥,隻是已經許多年沒見了,這次意外相見,自然要慶祝一番。我大哥說了,這頓飯他請,你給他算算多少錢吧,放心,我這大哥為人很大方的,你這酒菜不錯我很滿意,等會我大哥說不準還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呢。”然後突然捂著肚子,扭曲著臉說道:“哎呦我去,我這一不小心吃撐了,先去趟茅房啊,你們慢聊,不用等我,不用等我,不用客氣啊,大哥記得把賬結了。”說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到最後也沒見到人影。那一次,直接讓自己提前一個月結束了這次旅行,錢太多了,足足話費了一個月的開銷費。
當時真想把他抽皮扒筋。但是後來一直都沒有見到。
最後走過來好幾年才又見了幾次,然後每一次都被這狗東西死皮賴臉的騙吃騙喝。說起來都是淚,不能與他人提起,丟臉啊。
真是老天無眼,掃把星臨頭,在這竟然又碰到了。
灰衣男子有些無奈的
轉過來看去,屋子中間,一張桌子上,酒壇傾倒,酒碗還有半碗,拿在手裏,那看著的眼神,綠光閃閃,旁邊一把布滿鐵鏽的大劍隨意的靠在桌子旁。方才要酒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回望峰的孫斷庭。
此時孫斷庭聽了頭也不抬,接著說道:“哦,我忘了,老板,再來壇酒。”還是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不是老板。”
“老兄弟,再給我來壇酒。”
“我比你大。”真的不想搭理這狗東西,但是誰讓自己現在是這的掌櫃呢,得忍啊。
“老哥哥,麻煩您再給我來壇酒。”
“沒了。”
“什麽!沒了?我說老哥哥,你是在逗我呢,你這賣酒的地方居然沒酒賣?”孫斷庭聽了怒瞪這那人。他感覺這個人忒不厚道了。從起初剛剛認識開始就有點小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就。
那邊依舊是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其他酒有,但是這雪羽釀沒有了。再說了,你在這喝酒有給錢嗎?”那灰袍男子抬眼斜著看了孫斷庭一眼,又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有~給~錢~嗎~?”說實在的,真想上去把這不要臉的東西暴打一頓,然後直接從這處扔下山去。
孫斷庭聽了頓時為之一窒,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也很無奈啊,他能怎麽辦,本來就好喝酒,以前賺的錢都買酒了,如今雖然買酒少了,但是錢都在瀟雲那裏,每次要錢要磨蹭大半天,求爺爺告奶奶的才能拿到那麽一點點。如今隻得咳嗽一聲道:“呃……那個,那個我說老哥哥啊,你還怕我不給錢嗎?錢我有的是,咱也不是那種人,咱有錢人。”
“鬼才信你。”灰衣的酒老板聽了孫斷庭的話,忍不住鄙視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