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又遇大波女

  馬龍三人來到了食堂角落那裏，也沒經那女人的同意，就擅自將餐盤放在了桌麵上。此時，馬龍注意到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邊，就連剛剛喧囂的場麵竟然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而比現場氣氛更加安靜的是大波女。她就像是沒有看到馬龍三人坐在了她身邊似的，繼續低頭用餐。


  “嗨，美女，怎麽稱呼？”唐龍裝出了一幅紈絝少爺的樣子，主動跟大波女搭話，完全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


  馬龍本來想要開口說點什麽的，但見唐龍先搭訕，於是也靜等對方的反應。


  大波女咽下了一口飯後，說道：“B071。”


  馬龍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有一個編號，每個人都是用編號來自稱。這張號碼牌就像是社會中的身份證一樣，編號就是名字。馬龍感覺這裏的人就像是批量生產的機器人似的，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丟了。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將過去也一並丟掉了呢？

  唐龍笑道：“我沒問你的編號，問的是你的名字。”


  “忘了。”大波女淡淡地說著，喝了一口湯後才首次望向三人，“在這裏，沒有人有名字，隻有編號。31、32、33，你們懂了吧？”


  聽到這三個數字，馬龍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這個33指的就是自己，麵對自己的編號S033的這種簡稱，他還一時沒有適應。


  其實不光是馬龍，就連唐龍和樊勇也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三人相繼苦笑一聲。


  “你是B組的？”馬龍找到了一個話題的切入口，搭話道，“這裏一共有多少個小組多少個人？”


  “根據應聘者的體質從優到差一共分為七組。”大波女似乎有問必答，沒有隱瞞什麽，“S、A、B、C、D、E、F.”


  “這麽說來，你的體質也挺不錯的嘛。”馬龍無意中瞥向了她的胸，心想發育的還真是有點過頭了啊，“能分到B組。”


  不料大波女搖頭，說道：“我曾經是E組的。最近才晉升到了B組。”


  什麽意思？馬龍一時沒明白過來，心想難道這個組還能隨意晉升和下降嗎？


  不等三人開口解釋，大波女率先反問了一個問題：“想必你們已經從001那裏得知我們‘工廠’的招聘真相了吧？”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落在了三人的身上，等待他們回答。


  唐龍不想要隱瞞，很幹脆的承認道：“對，我們得知了你們這裏根本不是什麽工廠，而是一個實驗室，還是拿活人做實驗的那種見不得人的實驗室……”


  “真是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啊……”馬龍也補充了一句。


  “沒錯，這裏就是將人當成實驗用的小白鼠的地方。”大波女點頭，“我就是那些少數從試驗中存活下來的人，雖然是一個實驗的失敗品，但是體質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因此晉升到了B組，負責一些新員工的接待工作。”


  原來是這樣！馬龍聽後明白了，隨即又問了一個問題：“難道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實驗活下來的改造人嗎？”


  “差不多吧。”大波女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因為人員眾人而且工作人員的人手不夠，所以隻能從殘留下來試驗品中挑選合適的人。當然，也有一些是元老級別的員工，他們不需要身體的改造，依然能在這裏享受很高的待遇。像001這種主動獻身的元老級的人太少了，當然，也有禁不住誘惑想要賭一把的，但多數都死掉了。”


  馬龍越聽越覺得這裏跟傳說中的集中（營）差不多了，根本就是不拿人當人看，性質甚至更加的惡劣。而且這還是出現在了文明的現代社會，更是顯得不可思議。他心想，怪不得現在失蹤人口年年劇增，要不是自己接觸到這黑暗麵，根本連想都不敢想會有這種地方。


  不過憑著直覺，馬龍認為眼前的這個即漂亮波又大的女人並不是壞人，心想難道她也是為了錢而來的嗎？可是成為了實驗的失敗品也就意味著隻有三年的生命，就算是錢再多也沒什麽用了吧？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馬龍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跟大家一樣為了錢而來的？”


  大波女不屑地一笑：“你以為是為了什麽？為了科學來獻身的？”


  馬龍被大波女鄙視了，但是並沒有生氣，又說：“可是來到了這裏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有錢也沒地方花了。”


  大波女耐心地解釋道：“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哪怕是剛一上試驗台就死掉了，一樣會得到一百萬的薪金，我就是為了這一百萬來的。你要明白，沒有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我們心中都有一絲牽掛。坐在這裏的，大多數人在得知了真相後，卻從沒有一個人會選擇逃跑，你知道為什麽嗎？”


  馬龍搖頭，這裏的周邊雖然拉起了電網，但是在警衛方麵似乎很鬆散，如果想要逃跑也不難，難道並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嗎？


  “因為大家都想給家人多賺些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大波女表情認真又透著一絲的悲涼，“如果足夠幸運，像我這樣哪怕成為失敗者，收入也會越來越高。我就連我孫子那一輩的錢都已經轉到了。”


  “你竟然都有孩子了？”唐龍吃驚地插話問道。


  大波女瞥了他一眼，承認道：“當然，我上學那會兒就未婚先孕，被學校開除後獨自撫養兒子，由於沒有學曆又找不到賺錢的工作，隻能依靠父母的接濟勉強度日。苦日子我或許還能忍受，但是孩子一天天長大卻不行。我來這裏，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我雖然成為實驗用品，但是並沒有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樣並不可恥。”


  這太荒唐了！馬龍真是有點不敢相信這種犧牲精神，也不讚同。可是唐龍卻讚歎了一聲：“偉大的母愛啊……”


  “母愛雖然偉大，但是我想……”馬龍說出了心裏話，“你的孩子或許更希望你在他的身邊吧？”


  大波女的身子一顫，馬龍的話似乎戳到了她的痛處。的確，雖然得到了金錢，卻又失去了母親，這一得一失到底哪邊更加重要，恐怕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大波女突然抬起頭來，又恢複了淡漠的表情，冷冷地說道：“與其操心別人的事情，不如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你們馬上就有大麻煩了。”說完，她竟歎了口氣。


  這時，飯廳又沉靜了下來，從未有過的緊張的氣氛突然一下子凝重了。馬龍扭頭往後一看，隻見浩浩蕩蕩的一大撥人往自己這邊走來，看來氣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


  難道這就是大波女口中所說的“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