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陸云：我選擇加入不滅之月
陸雲搖晃著腦袋。內心有種強烈的衝動，阻止他說出不加入的話。
倏忽之間，他心中這股強烈的、變強的慾望，越來越膨脹，驅使著他做出能最迅速強大起來的選擇。
這股慾望，是什麼時候湧上來的？
對了……就是在看向白謹閱眼睛的一剎那。
陸雲驚異的睜大眼睛，瞳孔猛然收縮。
他已經看清楚，白謹閱此時的雙眼，如同一潭幽靜的湖水，深不可測。
而他自己，彷彿就像落入湖水的旅人，被湖底的水草糾纏住，無論怎麼掙扎都越陷越深，就要徹底淹沒在這片幽深寧靜的水域當中。
「加入不滅之月，能夠給你更多的資源，讓你變得更為強大，甚至成為超越魏猛的存在……為什麼不呢？有什麼理由不加入呢？」
陸雲的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回蕩著。他無論怎麼晃動腦袋，都沒法將這個聲音驅逐出去。
因為這聲音是他自己的。
他心中最原始的那個自我，在不斷告誡自己，不用考慮其他方面的瑣事，只要能夠變強，那麼加入不滅之月，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陸雲搖晃著腦袋，轉移注意力，搜腸刮肚想象一些強刺激畫面，試圖將這個原始的自我壓下去，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個聲音越來越強硬，越來越具備氣勢，已經將陸雲原有的清晰意識，衝擊得七零八落。
他已經快扛不住，要向這道聲音低頭了。
看到陸雲臉色通紅，不斷搖晃腦袋，眼神逐漸變得暗淡無神，劍聖心裡很清楚，這小子已經墜入到夜皇強大的瞳術中。
瞳術，是非常非常稀少的戰技。已經不能稱為「稀有戰技」了，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至少以劍聖八品武者的見識，只在夜皇身上領教過瞳術，除此之外再沒見過有誰會這項戰技。
夜皇的瞳術叫做「秘術-欲動」，據他自己說，是家族裡的禁術，他從家裡出走的時候，拿走過一本禁術書籍，上面有很多頗為強大的戰技。
而且，這些戰技，只有白家的人才學得會。
劍聖記得夜皇曾經說過，「秘術-欲動」這項瞳術戰技，其實並不是操作人的意識，也不是構建幻境，讓人沉浸在虛擬的世界中。
「欲動」，實際上是勾出人們心底的最原始的慾念，並且讓這種慾念佔據人的整個意識！
此後的行為，都會被這種慾望驅使，根本無法做出理性的，或者說，正確的選擇。
用夜皇的話來說，人類到底還是被慾望支配的生物。
劍聖默默的搖頭，這些年只見過一次夜皇動用瞳術。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能夠拒絕他的人了。
從這點來說，陸雲這小子真的不簡單。
不過……劍聖皺起了眉頭，這個不簡單的小子，似乎已經繳械投降了……
只見陸雲的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霧，顯得迷離而無神。他嘴唇輕輕地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來吧。」白謹閱露出溫和的微笑，「告訴我，你的選擇。」
「我選擇……加……入……」聲音雖然是陸雲自己的，也是從他嘴裡發出的，但卻不像是他在說話。
「你說什麼？」白謹閱循循善誘。
他之所以讓陸雲跟隨劍聖，進行三天的特訓，就是要勾起這小子內心深處變強的慾望。
慾望強烈與否都無所謂，只要有一點苗頭就行。而這一點，他對劍聖無比有信心。
種子播撒下去后，自己的瞳術就能快速的讓其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但凡陸雲在特訓之後，有一點點想要變強的想法，必然逃不出瞳術對慾望催生。
接下來，就是讓陸雲自己選擇加入不滅之月了。
正如陸雲所預料的那樣，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只是他沒想到，白謹閱會使用如此劍走偏鋒的招式。
「你在說什麼？大聲一點，堅定一點！」白謹閱聲音變得嚴厲。他在用氣勢壓服陸雲，讓他自願選擇。
只要他說出那句話，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將其牢牢控制在手中。
「我選擇加入……」陸雲再次說道，殘存的一點的意識，讓他始終說不出關鍵的幾個字。
在這節骨眼上，一名右手缺失的傷殘人士，和一名體格高大肥碩的巨型胖子，走入斗獸場。
黑死神和搬山人朱玉燈來了。
黑死神遠遠看見夜皇和劍聖，朗聲說道：「老大，昨夜華國巡夜團突襲第五工房，被我們搞定了。一個穿超短褲的妞，和那個拿偃月刀的蘇韻遙，都被我們生擒了！」
他這話遠遠傳出，不僅夜皇和劍聖聽到，也傳入陸雲的耳中。
「偃月刀……蘇韻遙……小遙！」
識海中僅存的一點清明，在接觸到「蘇韻遙」這個名字后，迅速蔓延開來。原本已經模糊到極致的意識，此刻又變得清醒了一點點。
但陸雲此刻的腦海中，大部分意識還是被變強的慾望所支配，清醒的意識如同被慾望的千軍萬馬包圍起來的孤軍，根本無法形成突破。
再過十幾秒的時間，就又將恢復原狀，變成完全沒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
陸雲咬牙緊守住這一方清醒的意識領域，用最後的這點神識發動了「昂揚」！
精神力迅速攀升！
這就相當於之前的意識領域突然間擴大了一倍多，早有準備的陸雲，讓清醒的神識迅速佔領多出來的陣地，直接對慾望的大軍形成反包圍！
剎那間，陸雲神智清明，從慾望的控制中掙扎出來，立刻低下頭，將眼神從白謹閱的瞳術中移開。
耳旁傳來白謹閱不滿的聲音：「這事等下再說，先完成眼前的事！」
兩名瞭望者低聲應承一句，退在一旁。朱玉燈看到面容恍惚的陸雲，驚訝道：「咦？這不是……」
話沒說完，身旁的黑死神捅了他一下，後者會意，立刻住口不言。
白謹閱重新說道：「陸雲，你想清楚了嗎？要怎麼選擇？」
剛才黑死神和朱玉燈一打岔，誰都沒注意、也不會想到，陸雲依靠「昂揚」突增精神力，已經從慾望的支配中脫離出來，破掉了「欲動」瞳術。
此刻，聽到白謹閱的問話，他腦中頓時轉過無數念頭：小遙執行任務……巡夜團也來到了鬼獄島……小遙被抓了，得把她營救出來……
他抬起頭，眼神輕飄飄的望著夜皇，沒敢正眼盯著他的如深潭一般的眼睛。
所有人都沒發現陸雲細微的變化，認為他還在瞳術當中不可自拔。
這一次，陸雲的語氣堅定很多：「我選擇加入不滅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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