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月光下的初次相遇

  兩人走近一看，卻是君曦蝶不小心碰翻桌上的杯子。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力道，裝著葡萄酒的高腳玻璃杯居然在桌子上碎成幾片。碎片隨著葡萄酒流淌出來，就好像紫色血液裡帶著的泡沫。


  「嚇了一跳。」季冷伸手鬆了松自己的衣領，碎碎念道。他轉頭想跟慕影說話，卻發現她怔怔地盯著碎玻璃，即使服務員將玻璃清走，她還是凝望著那個角度，任由季冷怎麼呼喚都不理睬。


  「你怎麼了？魔怔了？」季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季冷……你生意都談妥了？」慕影抓住季冷的手，從碎玻璃上收回目光。


  「差不多吧，怎麼？你想走？」季冷說著，眼睛四處瞟了瞟。


  哪裡有宴會開了一半，提前撤離的道理？雖然已經過了午夜，可過一會兒還有舞會，還要去某個藝術家的演奏，錯過這些好戲，豈不是吃虧？


  「雖然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季冷，今天是滿月……」慕影皺著眉，放下手中的杯子。


  季冷揚眉：「滿月？所以呢？」


  「所以，沒有理由，你跟我走吧。」慕影拉住他的手，用力地捏著。


  「別，影響不好！你是有夫之婦了！」季冷想甩開她的手，卻發現她面色煞白得就像一個幽靈。他很少見到慕影生氣，或者神色凝重到強迫別人的時候。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季冷總覺得，此時的慕影，似乎有一種她男人的氣場——神棍的氣場。


  季冷便沒有再任性，乖乖地跟著慕影向宴會的東家道別，走出大廳。


  宴會場所外的候車點，慕影從司機手中接過鑰匙：「不用你了，我開車。」


  「你開車？」季冷擔憂地看著她臉色。


  「要不你開？」慕影將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假意塞給他。


  「我都不知道你要去哪兒……你也不告訴我，我怎麼開？而且我剛喝酒了，你沒喝酒啊！」季冷坐到副駕駛座上。


  慕影坐入駕駛艙，打開導航，但輸了半天，還是沒有成功輸入地址。


  季冷忍不住湊過去看：「怎麼了？懷孕傻得讓人連字都不會寫了？」


  「才不是！」慕影伸手捶他，然後道：「我只是不知道要去哪兒……」


  季冷一噎，反問：「有好看的不看，你看著碎玻璃心煩意亂，拉著我出來軋馬路，現在還不知道去哪兒？」他說著就摸向車門，「我要下車！」


  慕影沒有再和他嬉笑，皺著眉頭，將手機往邊上一放：「碰碰運氣吧。」


  她踩著油門，汽車駛上馬路。


  季冷將音樂打開，裡面放著柴科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曲音婉轉悠揚，沖淡了微醺酒意。


  片刻后，季冷望著車外的燈光，問：「碰運氣？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種感覺……久違的相遇，久違的回歸……但也可能再也見不到，然後就擦肩而過。」慕影忽然莞爾笑道，「我是不是變神棍了？」


  季冷飛快搶答：「是的。」


  前方綠燈，慕影穿過一個路口，一路上暢行無阻。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但我知道，我是對的。」她說。


  季冷：「不感興趣。」


  慕影沉默半晌，忽然道：「你就像陽光一樣。」


  季冷托腮，轉頭看她：「你在念歌詞么？你也別對我說情話，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頓了頓，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興趣，只不過，我想把我的心給李晟天，所以……」他伸手摸了一把額頭，因為剛才喝過酒，現在額頭上有層薄汗，他碎碎念道，「我天生濫情，這是遺傳老頭子的。我無法控制我去四處留情，可是骨子裡的東西改不了。你還是別喜歡我了，得不到結果的。」


  「你別想太多……」慕影輕笑一聲，道：「我只是想描述一下你的靈魂……像陽光一樣。這是我的感覺……」


  「……」原來那不是情話。季冷為自作多情羞赧了一秒鐘，然後又大咧咧地將這些小情緒拋之腦後。


  慕影：「李晟天就像月亮一樣，所以，每次滿月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他。」


  季冷回味道：「是的，他的確這樣形容過他自己。他也總是說，我像太陽一樣，和他正好相反。」


  慕影微笑，沒有接他的話。


  汽車一路開著，停在一家破舊的研究所的門口。研究所的大門敞開著，上面的鎖鏈被人撬開，隨意丟在地上。這裡沒有人看守，數排黑壓壓的窗口之中，只有一間亮著燈，這麼一看，總覺得陰森森的。


  「這是哪兒？」季冷覺得自己就像在冒險。


  「我也不知道……」慕影正說著，忽然轉過身，看向實驗室的出口通道。


  一個矮小的人從樓梯上飛奔而下。


  她穿著披風，衣裝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更不像是這裡的研究員，反倒像是二次元的人玩COSPLAY時的打扮。


  因為實驗樓只有一條路，女孩與慕影季冷二人狹路相逢。


  月光照亮在小女孩的容貌上，那份甜美和嬌小，卻又陰森得讓人不寒而慄的絕美容顏。


  「莉莉絲？！」慕影渾身上下都警覺起來。


  「靠！」季冷嚇得跳起來。


  他當然知道莉莉絲是誰。他只參加過蘇陌陌的異能研究小組兩次會議，這兩次卻都是圍繞莉莉絲展開的。


  殺人不眨眼的異端消滅者，危及生命惡魔！


  然而，莉莉絲的身上有幾個洞，明顯是被人用手槍打到的。


  誰會和她對戰？


  「莉莉絲？！你做了什麼？！」


  慕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往前一步站在她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並出聲質問她。


  莉莉絲猛得停下腳步，她因為失血過多，臉色刷白。她看了看慕影，又轉頭看向季冷，問攔住她的慕影：「風，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慕影不解：「你在說什麼？」


  莉莉絲沒有多話，舉起弓箭，指向季冷：「日，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季冷跳起來：「什麼鬼！我哪裡得罪你了，你怎麼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