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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深淵來最新章節

  王璫璫正在處理俱樂部被刪除的監控攝像視頻,他說:“可以恢複,需要時間。”


  老曾在等交通控製中心的路麵監控視頻,同時帶領陳婕等一票崽子們處理收集得來的物證。


  周言去找佟局聊天,李瓚按著王璫璫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查一查承朝國際物流公司。”


  王璫璫:“範圍?”


  李瓚:“最好能找出問題。”


  王璫璫:“可。”


  言簡意賅。


  刑偵辦所有人各司其職,因時間緊迫而幾乎連軸轉的忙碌到天亮,連早餐都沒吃又工作到十點鍾。物證清理、監控視頻的恢複以及交代行動理由等必要工作差不多完成後,所有人累癱在刑偵辦裏,熬不住的就近找個平坦點的地兒就躺下睡著了。


  王璫璫經常熬夜修仙,早上七點鍾才是他的入睡時間。


  沒案件的時候,他來上班通常在臉上蓋張報紙就開始旁若無人的睡覺。眼下拖到十點鍾已經算熬夜了,‘啪’一聲按下回車鍵,所有資料和視頻保存在硬盤裏,王璫璫的腦門往桌麵磕,秒睡。


  季成嶺去外麵買來豆漿油條分發給刑偵辦所有同誌,然後坐回他的辦公桌,邊喝豆漿邊和陳婕說話。陳婕有氣無力的回他,對話有一搭沒一搭的抓不到重點。


  沒過一會兒,雙方就開始腦袋頂著腦袋打起了瞌睡。


  李瓚放輕腳步穿過打瞌睡的同事,擰開門把進去打了個哈欠。翻找出折疊床打開來,躺上去打算睡個兩小時再說。


  隔壁經偵知道刑偵辦最近在辦一起命案,熬夜通宵是常事,個個累得吃個飯都能睡著,因此十分體貼的出入放輕聲音沒鬧大動靜。


  刑偵辦這一塊因此很安靜。


  佟局辦公室。


  周言說:“廣省近年來的毒品犯罪案件已經連續幾年呈下降趨勢,毒品高發態勢得到遏製,情勢好轉本來是件好事。但省廳禁毒總隊比對過近兩年來的毒品犯罪案,發現毒品犯罪趨於集中、縝密,形成製、販、購、運、銷的全鏈特大毒網。”


  早幾年,廣省毒品犯罪案件居全國首位,比排行第二的省份多出近三倍的犯罪率。廣省因此始終持續高壓政策進行禁毒行動,效果明顯可毒情還是很嚴峻。


  在高壓態勢的同時也出現更多新類型毒品犯罪,以至查辦鑒定變得很困難。


  “新類型毒品犯罪太狡猾,形成覆蓋全省的網絡。網絡中的每條蛛絲都是互有交集但彼此獨立的鏈條,一旦被查到就會迅速斷開、脫離原毒網,警方始終觸不到毒網中心。”周言接過佟局給他泡的降壓茶,喝了口潤喉:“禁毒總隊懷疑這張毒網延伸至海外,並與海外毒區保持輸入與輸出的交易往來。”


  換句話說,這張毒網涵蓋廣省與海外不少區域,它是一起橫生出無數枝椏的跨國毒品犯罪案。


  佟局說:“輸入廣省的毒品大半來源是金三角,”他尋思一會,放下茶缸說道:“海港走私案有沒有牽扯?”


  海港走私案涉及中越邊境走私,而中越邊境是除雲南省之外的、金三角向中國輸入毒品的第二大通道。


  周言搖頭:“我不太清楚,隻知道粵江市有一條線直通這張毒網中心。如果揪出來,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把這張毒網一並拽出來燒幹淨。”


  聞言,佟局:“情況倒是比我想象的複雜,新型毒品都出現了。”他歎著氣,薅著所剩無幾的頭發說:“八-九不離十啊。粵江市、坑水街……反正東城區是逃不過這麻煩。”


  周言笑了聲,左腿翹起疊在右腿上,點了根煙夾在食指和中指間頗為斯文的說:“市局會跟東城分局接洽,文件很快就下來。我們可能要合作一段時間,如果有需要……可能還會聯動北田區。”


  坑水街橫跨北田區和東城區,如有必要,北田區肯定也得配合。


  “看情況。”周言如是說。


  佟局點點頭,到底是經過風浪的老人,雖覺得棘手但也不怕麻煩。


  “跟李瓚聊過沒有?”佟局問。


  “變沉穩了。”周言評價:“是件好事。”頓了一下,他上身稍微前傾,有點兒好奇的問:“我前陣子辦案沒來得及問他……聽說他去相親一眼看中人家女孩?”


  佟局沉默,一時不知如何說起此事。


  周言語氣裏帶了點興致:“他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佟局曾經也像周言那樣充滿關心和好奇,但是後來房子塌了,他在一片斷壁殘垣裏徘徊、盤旋。老鴉哀啼、繞樹三匝,直到現在依舊很憂心。


  現在這個人換成周言,他對此產生微妙的同情和幸災樂禍。


  “都是謠言。”佟局擺手說:“李瓚壓根沒談女朋友的心思。”


  沒談女朋友的心思但有同居的男朋友,佟局歎氣。


  周言聞言,隻無趣的收起好奇心。


  下午1點。


  東城區刑偵辦。


  新洲禁毒支隊撥出一些人留在東城區分局與刑偵辦接洽,共同處理粵江大學墜樓女大學生涉及新型毒品一案。


  會議室裏增加一排椅子放在長桌後邊,兩邊的警察陸續進來,熟門熟路的找個位置就坐下。


  王璫璫在長桌右上角,將u盤插-進筆電,上傳文件並調整多媒體。陳婕和季成嶺坐他旁邊,邊說話邊整理資料。老曾過來時,他倆喊了聲,季成嶺起身把位置讓給他。


  十分鍾過後,人員都到齊。


  主位位置多添一把椅子給了周言,佟局和李瓚都到位。佟局來旁聽,主場交給李瓚,由東城區分局刑偵辦先做提要,將墜樓命案和新型毒品簡單敘述一遍。


  隨後痕檢代表說:“在坑水街的19弄、13弄和9弄、俱樂部2樓包廂外麵的走廊分別收集到彈藥的痕跡,主要是土製獵-槍和一把步-槍。飛車仔的手指間沒有檢測到火-藥殘渣,陳三黑那群人也沒有。”


  李瓚說:“襲擊我的人裏麵至少有兩個的手被炸傷。沒找到火-藥殘渣隻能說明襲擊我的那群人躲了起來,或許正是跟著吸毒群體一起跑了。”


  出於合作交易,他暫時沒提到江蘅。


  “有可能。”痕檢:“他們槍-支彈-藥充足,槍械和鋼-彈有一大半是私製,黑火-藥用量很大。不管土製獵-槍是他們私製還是從黑市購買得來,至少說明要製造這些槍-械的原材料需求量很高。”


  “粵江市從重、從大、從嚴處理海港走私案,一定程度上打擊粵江地下黑市市場。而且最大的走私途徑被攔腰截斷,想要大量獲取製造槍-械的原材料一般不太可能。”


  畢竟火-藥和鋼珠量大不易長久貯存。


  周言:“你的意思是說除了海港走私,還有其他途徑可以獲取大量槍-械原材料?”


  痕檢:“對。”


  周言和佟局對視一眼,同時聯想到境外毒區與粵江市毒線交易往來的通道。


  “這邊交給我,我安排人去查。”周言說。


  李瓚點頭:“可以——王璫璫,你怎麽樣?”


  王璫璫:“視頻已經恢複,可以證實襲擊李隊的人和那群飛車黨沒關係。”他敲著筆電,瞥了眼李瓚,沒點出監控視頻裏的另外一個人。“現在隻需要找到這群人,查出他們和陳三黑的關係就能對陳三黑等人實行拘留。”


  李瓚:“老曾。”


  “噢,”老曾連忙說:“交通控製中心那邊的監控視頻也傳過來,正在進行人臉識別和搜索,很快就有結果。”


  周言問他:“你還沒說你這次私自行動的目的,不說清楚你自己收場。”


  李瓚言簡意賅:“拖住陳三黑。”


  周言示意他繼續說:“詳細點。”


  其他人也都看著他,等他解釋清楚。李瓚按了下酸澀的眼睛,想了想便說道:“衛茗和劉超的死和新型毒品有關,陳三黑和新型毒品有直接聯係,但他背後還有真正的話事人。”


  “他們在襲擊我的時候試圖對我注射新型毒品,我猜測他們已經準備、或者已經開始對外售出這種新型毒品。目標人群可能特定,處於開拓市場的第一階段。如果第一階段反饋不錯,這種新型毒品很快就會流入市麵。而警方尚未掌握他們的銷售類型、輸入地區和輸出通道,他們販-毒網絡成熟,一旦流入市場會打得警方措手不及。”


  “第一階段反饋時間間隔不會太長,所以我們不能等。速度必須快,出其不意。在第一階段的結果出來前先控製陳三黑,他背後的人投鼠忌器,短時間內不敢動。我們可以爭取到最佳時間,利用這段時間摸尋出這條販毒鏈。”


  “計劃挺好。”周言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短時間內是掌握了主動權,但如果一直無頭無緒,這一次行動就會變成打草驚蛇,反而變得更加被動。”


  李瓚:“陳三黑在我們手裏。”


  “你什麽都問不出來。”周言:“毒販、特別是毒販頭目心理素質過硬,他們敢一群人拿著槍圍殺你就足以證明這人有多心狠手辣。膽大博命,還是條名聲在外的惡狗。”


  “狗,忠心。”


  “沒有確鑿證據,他能跟你耗到死。”


  “所以隻是拖住陳三黑。”李瓚一開始就沒打算從陳三黑那兒問出有用的信息,陳三黑和坑水街都隻是個突破口而已。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衝王璫璫說:“承朝國際物流公司,你查到多少?”


  王璫璫:“公司挺幹淨,賬麵沒問題。發家曆史頗具傳奇性,趕上好時機轉型,從一小公司發展到現在的上市集團,耗費時間是別的企業的一半,坐火箭估計都沒這麽快。原始資金應該有問題,但相關賬麵查不出來。”


  李瓚:“沒結果?”


  王璫璫略得意的說:“我出馬能沒結果?”他調出筆電裏的資料投影到多媒體光屏,然後說:“我查到承朝國際物流公司每個季度都會撥一筆資金作為投資資金,投資對象是——”


  “粵江大學化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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