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驚聞噩耗
“素賢人，請留步。”
翠環山下，自天淨沙出來的素還真正欲返回琉璃仙境，順便詳細了解現今武林局勢，忽聞背後傳來一道沉渾有力的熟悉聲音。
“嗯？”疑惑一吟，素還真轉過身一看，就看見一個紫發青年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來，“是玄臏，他來做什麽···”
“素還真，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
“哦？”
見玄臏一臉嚴肅，素還真眉頭微蹙，心中忽然湧起一股不安之感，疑惑的問道：“什麽消息？”
玄臏雙手緊緊捏成死拳，低沉地說道：“玄同···玄同死了！”
“什麽！！！”
猝聞驚人噩耗，素還真駭然色變，滿臉都是不敢置信，身體更是情不自禁的向後急退了幾步，“這怎有可能！”
“此乃我親眼所見。”
玄臏甚是悲戚地哀歎了一聲，隨即將自己在楓樹林看到的一幕徐徐道出，同時也將千玉屑的真實身份一並說了出來，言語之間的恨意與怒火絲毫不加掩飾。
“奪舍轉生，千玉屑，赬手奎章。”
素還真聽罷，忍住心頭悲愴，手一翻，掌中出現赮畢缽羅所給的那份圖冊，然後遞到玄臏眼前，道：“請你細看，奪舍玄同的人是否真是其中一員？”
玄臏一雙深紫色的眼眸仔細地掃過圖冊上六人，目光最終落定不動，隨即伸手指著赩翼蒼鸆的畫像說道：“就是此人！”
“赩翼蒼鸆···”素還真收回圖冊，再次確認道：“玄臏太子，你當真看到玄同被殺了？”
“利劍穿心而過，生機本就難存，而且四弟的元神獸也沒能逃走，隻怕這回···唉！”
玄臏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雖然他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玄同就這麽死了，但事實擺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他心中再留任何幻想和僥幸。
“玄同啊！”
素還真閉上了眼，不想讓人看到他眼底深處的悲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了眼，“玄臏太子，可否告知素某千玉屑如今的行蹤？”
“這--”
玄臏遲疑了，他自然知道素還真這是要親自上門確認，或者也可以說是去問罪，雖然很樂意給千玉屑送去一點麻煩，但想到接下來的行動還需要千玉屑的幫助···
看出玄臏猶豫不決的神色，素還真馬上就猜懂了幾分，說道：“你放心，素某不會草率行事。”
“好吧。”
玄臏思慮一瞬，心中便做下了決定，雖然他現在與中原正道不是朋友，但至少也非敵對，而且素還真的人品也讓他信得過，隨即說道：“若我所料無誤，千玉屑此時應該就在離此東南方二千裏外的醉天涯。”
“多謝。”
記下地名後，素還真暫壓悲傷，又恢複成了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絕頂智者，頷首說道：“想必太子此來，除了告知素某這個消息外，還另有目的吧。”
“不錯！”玄臏恨恨地點了點頭，“千玉屑夥同紅冕之人殺我四弟，此仇本該我這個當大哥的親手報之，但我如今獨木難支，力有不逮···素還真，你意下如何？”
“玄臏話中有所隱瞞，而且自閻王脫困後，他就和千玉屑走得近，這兩人肯定是暗中達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他才不欲我此時找上千玉屑。”
“唉···玄同啊玄同，在你眼中無價的親情，終究還是敗給了人心中沒有盡頭的權力與**。”
素還真腦中千回百轉，很快就意識到玄同之死絕非玄臏所說的那樣單純，心中既為玄同之前的付出感到不值，又為失去一個好友感到傷心，更為玄臏為了野心而妥協感到憤怒。
不過，悲怒交加的素還真臉上此時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淡淡的說道：“既然玄臏大太子願意合作抗敵，素某自然歡迎之至，不過——”
說到此處，素還真刻意頓住了話語。
“不過如何？”玄臏眼神一凜，問道。
“想必大太子很清楚，千玉屑的實力本就不弱，又精通謀算之道，再加上他背後的紅冕邊城，想為玄同報仇，絕非一件易事。”
玄臏眯了眯眼，他知道，素還真說這些是想坐地起價，不單單是為了一句‘共同抗敵’的空口白話，而是為了謀求更直接的利益，不過讓他感到疑惑的是，自己身上還有什麽東西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忽然，玄臏好似想到了什麽，麵色一凝，沉聲說道：“你想要森獄木晶靈？”
“大太子聰慧。”
素還真淡淡的回了一句，平靜至極的臉，古井無波的眼，讓人看不出他的內心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自玄同踏出森獄這段時間以來，他為你素還真，為你們整個中原武林，可謂是貢獻良多，為他報仇難道不是你們苦境正道應為之事麽。”
玄臏語帶機鋒，木晶靈之力有保命奇效，值此功體衰弱階段，他自然不可能輕易交出，當即攜恩以持。
“正是因為玄同有大恩於素某，於天下蒼生，素某才僅僅索取木晶靈，否則，失去一切的大太子你，素某又何必與你合作呢？”
“但紅冕邊城本就是禍亂苦境的邪惡勢力，即便沒有玄同之死，你們也會將它作為消滅的目標，你我之合作，乃是為了針對共同的敵人，何必涉及利益交換。”
“哈！”
隻見素還真突然輕笑了一聲，拂塵微微會揮掃，幽幽的說道：“當初大太子不也是禍亂苦境的一員麽，為何如今卻站在這裏與素某談合作？可見這世上並無絕對的敵人，一切都不過是因勢而變罷了。”
玄臏聞言，負於背後的左掌暗自捏緊，沉聲道：“可玄同的仇，就算我不動手，你素還真也會為他報！”
“這是自然，不過--”素還真頓了一下，微笑道：“就不知玄臏太子是否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了。”
“你在威脅我？”玄臏的手掌捏的更緊了，瞳孔深處飄過一絲極淺的寒芒。
素還真仿若無察，仍舊淡淡的回道：“非是威脅，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素某雖不清楚現今局勢如何，但所料無誤的話，三王此時必定優勢占盡，大太子試想，若某一天閻王騰出了手，作為逆子叛臣的你，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
四目相對，兩人皆知對方想法和算計。
“木晶靈···我可以給你，但--除非千玉屑和那個奪舍我四弟的人死，否則這樁合作不談也罷。”
最終，玄臏還是敗下陣來，雖然妥協，不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最基本的要求。
“可以。”素還真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既然合作達成，那就要互通有無，不知大太子是否還忘了什麽事未曾告訴素某。”
“不愧是苦境第一智者，果然什麽事都逃不過你素還真的雙眼，不過此事重大，恕我暫時不能透露，到時候我自會告知。”
玄臏捏成拳的手掌鬆了開來，笑讚道。
“那素某便敬候太子佳音了。”
話畢，玄臏道了一聲請，就匆匆離開了。
素還真看著玄臏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自語道：“玄臏呐，既然素某能看穿你心中所想，那千玉屑又怎會料算不到你的下一步行動啊。”